第91章：共谋反攻志昂扬

黎明前的荒原上，风卷着灰烬掠过地面。白绫脚步未停，手指仍按在怀中玉简上，能感受到那东西微微的温热。她知道这温度不是错觉，是力量在流动。

玄霄走在她身侧，右臂包扎过的布条已被血浸透大半。他没说话，只是每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身后坍塌的山体。黑雾还在翻涌，像是有东西要从底下爬出来。

他们穿过最后一道断崖，营地灯火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守夜的士兵认出两人身影，立刻吹响号角。片刻后，妖王披着外袍快步走出主营帐，身后跟着几名联军高层。

“拿到了？”妖王直问。

白绫点头，当众取出玉简。她将千机锁贴在玉简表面，金光一闪，符文自内浮现，在空中缓缓流转。众人屏息，看得清楚——那是逆转法则的路径，每一笔都与天帝所用邪术相对冲。“这是‘逆命诀’。”她说，“能在归墟阵启动时，以情念之力破其核心。”帐内一片寂静。一名老将皱眉：“情念？虚无缥缈，如何承载破阵之力？”

玄霄开口：“因为天帝的鼎靠吞噬恐惧运转，而情念不惧它。越是真心，越能穿透虚假。”

妖王盯着玉简良久，忽然冷笑：“难怪他这些年一直在拆散有情人。原来怕的就是这个。”

白绫补充：“我们还发现一件事。”她从袖中取出那片带金痕的碎石，“这本该消失的东西，又出现了。说明他在监视我们，甚至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拿到了秘法。”众人神色一紧。

“那就更不能等。”妖王拍案而起，“他若提前完成仪式，我们就全完了。现在只有一个机会——在他启动归墟阵之前，打进凌霄殿。”会议正式开始。

白绫展开作战图，指尖划过几处关键节点：“分三阶段行动。第一阶段，先锋部队再次出击，目标是制造混乱，逼他误判主力动向。”

“和上次一样？”有人问。

“不一样。”她摇头，“这次我们要让他以为攻击来自四面八方。我会用折纸幻境布下十万虚影，配合千机锁干扰符阵，让他无法分辨真假。”

玄霄接话：“同时，我会潜入空间夹层，锚定通往凌霄殿的通道坐标。一旦主力推进，立刻开启。”

妖王点头：“第二阶段由我带领主力强攻南天门，吸引天兵主力。第三阶段，你们两个直取中枢？”

“是。”白绫看着他，“只有我和玄霄能进入最后结界。其他人进去会被愿力反噬。”

“伤亡会很大。”另一名将领低声说，“南天门有九重防线，每一层都有天将镇守。”

“但我们别无选择。”玄霄声音沉稳，“赤霄已叛变天帝，边境守军士气低迷。现在是他最脆弱的时候。若再拖下去，等他集齐万名修士神魂，谁也挡不住归墟阵。”帐内沉默片刻。

老将抬头：“你们凭什么确定，打入情念就能毁阵？万一失败……”

“因为我经历过三次死亡。”白绫忽然开口。她抬起手，掌心裂开一道细痕，泛着微光，“每一次，都是因情而死。可每一次，我也因此觉醒更多。天帝以为情是弱点，但他错了。情是唯一能对抗规则的东西。”她收回手，环视众人：“这一战，不是为了复仇。是为了让三界不再被操控命运。为了让下一次轮回，不再是重复的悲剧。”帐中无人再质疑。

玄霄从怀中取出三样东西：一块绣着梨花的残帕，一支断笔，一枚刻着魔纹的玉佩。他轻轻放在案上。

“这是我们三世留下的东西。”他说，“他毁了我们三次。这一次，我们要亲手终结他。”

妖王猛地站起，抽出腰刀往地上一插：“那就打！明日拂晓出发，全军压上！”“我同意！” “算我一个！” “早该动手了！”众将纷纷表态，声音越来越高。原本犹豫的将领也握紧拳头，眼中燃起战意。作战方案最终定名为“破渊行动”。第一阶段：扰敌造势，由白绫主导幻境，先锋部队执行突袭； 第二阶段：主力强攻南天门，牵制天兵主力，由妖王统帅； 第三阶段：白绫与玄霄突入凌霄殿，在仪式完成前打入情念之力，瓦解归墟阵。

命令迅速传下。营中火把接连亮起，将士们开始整备兵器、检查符箓、集结队伍。马蹄声、铁甲碰撞声、号令声此起彼伏。整个营地沸腾起来。

白绫走出主营帐，站在高台上望向下方。

成千上万双眼睛望向她。没有喧哗，没有迟疑，只有一种沉默的坚定。

她没有说话，但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在人群中升起。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是一种决意改变命运的意志。

玄霄走到她身边，轻声问：“怕吗？”

她摇头：“怕的是过去重演。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知道了真相，也找到了方法。只要一起往前走，就不会再输。”

他看着她，嘴角微扬：“那这次，换我们来写结局。”

她点头。远处天边已有微光。晨风拂过营地，吹动她的发带。

妖王召集所有将领在校场列队。他举起刀，声音洪亮：“明日出发，目标仙界边境！此战若胜，三界新生！若败——”他顿了顿，“我们也让后来者知道，有人曾为自由拼尽全力！”“必胜！” “必胜！” “必胜！”呐喊声冲破云霄。

白绫站在高台边缘，目光扫过一张张面孔。她看到老兵紧握长枪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激动；她看到年轻士兵挺直脊背，眼里闪着光；她看到曾经怀疑的将领此刻低头校准盔甲，动作一丝不苟。

她知道，这一战，他们会赢。因为她看见了比力量更重要的东西——信念。

玄霄最后检查了一遍行军路线图，收进怀中。他走向主营帐后的医帐，准备重新包扎伤口。血已经顺着袖口流到指尖，滴落在地。

白绫跟了上来。

“你还撑得住？”她问。

“没问题。”他说，“只要能走到最后一步。”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替他扶正了腰间的刀柄。

两人并肩走回主营帐。外面集结仍在继续，战鼓一声声敲响。

白绫站在帐门口，望着远方天际渐亮的天空。她知道，真正的战斗，明天才开始。

玄霄走进帐内，解开外袍，露出右臂伤口。血肉翻卷，边缘发黑。他倒了些药粉上去，眉头都没皱一下。

白绫拿起干净布条，蹲下身帮他重新缠绕。

“你记得第一次见面吗？”他忽然问。

“记得。”她说，“你在雨里捡起一张湿透的纸，以为是废纸。”“结果是活的。”她轻轻绑紧最后一圈布条。“现在这张纸，要掀翻整个天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