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入禁地夺秘破局
白绫的脚步没有停。她从怀中取出那块黑色石片，指尖抚过残缺的符文边缘。石片冰凉，触感粗糙，像是从深渊底部挖出的碎骨。
玄霄站在她身旁，目光扫过前方雾气弥漫的山谷。这里离幽冥禁地入口只剩三里路，空气已经开始扭曲，脚下泥土泛着暗红，踩上去像踩在干涸的河床。
“你感觉到了吗？”他低声问。
白绫点头。她的纸人躯体对邪力格外敏感，此刻体内裂痕隐隐发紧，像是有细线在拉扯经络。她没说话，只是将石片贴上腰间的千机锁。金光微闪。一道银线自锁身延伸而出，直指山谷深处。那光不亮，却割开了浓雾，清晰得如同刻在空中的一道痕。
两人顺着银线前行。越往里走，地面越不平整，石块像是被人翻搅过，横七竖八地堆叠着。偶尔能看到断裂的锁链，锈迹斑斑，缠在枯树根部。走了约半炷香时间，前方出现一道峡谷裂口。两侧岩壁陡峭，表面布满龟裂纹路，像是被巨力撕开后又勉强愈合。银线尽头就消失在这裂缝之中。
“这就是入口。”白绫说。
玄霄皱眉：“不对劲。”话音刚落，他猛地拽住白绫手腕，向后一拖。一块岩石轰然砸落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碎石飞溅。那岩石表面刻着符文，边缘焦黑，显然不是自然脱落。
白绫迅速后退几步，抬眼望向岩壁高处。那里有一道隐蔽的凹槽，此刻正缓缓闭合，缝隙间透出一点幽绿光芒。
“有人设了机关。”她说。
玄霄冷声：“不止是机关，是警告。”
白绫没回应。她从袖中抽出一张薄纸，手指翻动，片刻间折成一只纸蝶。蝶翼轻颤，飞向那道凹槽。纸蝶刚触到岩壁，瞬间焚毁，连灰都没留下。
“陷阱。”白绫收回手，“但它的反应方式暴露了结界位置。”她又折了两只纸蝶，分别飞向左右两侧岩壁。左侧那只安然穿过，右侧那只在距离岩壁一尺时突然下坠，化作飞灰。“右边是虚影。”她说，“结界在左边。”
玄霄点头：“我来破阵眼。”他身形一闪，跃上左侧岩壁，手掌按在那道幽绿缝隙上。掌心泛起银光，与白泽血脉共鸣。岩壁震动，裂缝扩大，露出其后漆黑通道。就在通道开启的瞬间，一声低吼自深处传来。地面剧烈晃动，一个庞大身影从黑暗中踏出。它身高三丈，全身由黑雾凝成的铠甲包裹，面部模糊不清，唯有双眼燃烧着青白色火焰。
“渊魇。”白绫认出了它。
守护者没有说话，双臂一振，化作两柄弯镰，直劈而下。
玄霄将白绫推开，自己侧身闪避。镰刃擦过肩甲，划出一串火星。他反手拔刀，一刀斩向对方膝盖，却被一层黑雾弹开。
“物理攻击无效。”他低喝。
白绫已退至安全距离，手中迅速折叠纸张。几张纸剑成型，凌空飞射，刺向守护者胸口。纸剑穿透黑雾，却在触及本体前被一股无形之力绞碎。“它免疫外力。”她说，“必须打断它的神识连接。”
玄霄跃起，避开一记横扫，落地时滚身翻出数步。他抬头看向守护者背部，那里垂着一条锁链，末端连着一枚残破铜铃。“那是它的弱点。”他说。
白绫立刻明白。她停下所有攻击动作，闭上眼，轻轻哼起一段调子。声音不高，却带着某种韵律，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守护者的动作顿了一下。就是这一瞬。
玄霄化作雪白神兽，四蹄燃起幽蓝火焰，猛然冲向高处岩壁。他借力跃起，利爪直取那条锁链。
守护者察觉，转身挥镰。玄霄在空中扭身躲避，右臂仍被镰刃扫中，衣袖撕裂，皮肉翻卷。
但他成功了。利爪抓住锁链，用力一扯。铜铃断裂，发出一声清响。
守护者发出怒吼，身形开始不稳。白绫趁机将千机锁抛出，金光缠住弯镰，将其死死锁住。
她手中最后一张纸完成折叠——是一只闭合的纸鹰，双翼如刃。她将圣物之力注入其中，纸鹰瞬间化作一道流光，贯穿守护者心核。轰的一声，黑雾炸开，守护者的身体开始崩解，最终化为灰烬，随风散去。通道彻底打开。白绫收起千机锁，快步走入洞内。玄霄跟在后面，右臂伤口渗血，他撕下布条简单包扎，没多言。
洞穴深处，一面铜镜悬浮在半空。镜面光滑，映出走近的人影。
白绫闭眼，伸手让玄霄牵住自己的手腕。玄霄另一只手轻触镜缘。镜面波动，浮现两行字：“情不断，则阵不立；心不动，则劫不灭。”文字闪烁几下，镜面裂开，从中飘出一枚玉简。
白绫接过。玉简入手温润，表面刻着三个字：逆命诀。她用指尖摩挲了一遍，确认无误。这不是仿品，也不是虚幻投影，而是真正的秘法原典。“找到了。”她说。
玄霄松了口气，但神情依旧紧绷：“能破解归墟阵？”
“能。”白绫将玉简收进怀中，“它记载了如何以‘情念’为引，反向冲击法则核心。只要我们能在仪式完成前打入这股力量，就能让阵法自毁。”
玄霄点头：“那就走。”
他们转身准备撤离，身后洞穴开始震动摇晃。石块不断掉落，通道顶部出现巨大裂缝。黑雾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要吞噬一切。
“快！”白绫催促。
玄霄展开真身，双翼撑起空间，护住白绫前行。他口中喷出幽蓝火焰，焚烧挡路的黑雾和藤蔓般的锁链。
白绫一边跑，一边从袖中取出几只纸鹤，随手抛出。纸鹤落地即隐，埋入石缝。
“留个后手。”她解释。
两人拼尽全力冲出最后一段裂隙，身后整座山体轰然坍塌，尘烟冲天而起，遮住了半边天空。他们站在废墟外的荒原上，喘息未定。
白绫摸了摸怀中的玉简，确认还在。
玄霄看着她，右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滴落在地上。
“接下来怎么办？”他问。
白绫望向远方营地方向，风吹动她的发带。
“回去。”她说，“把真相告诉所有人。”
玄霄点头，正要迈步。
白绫忽然抬手制止。她低头看向脚边。那里有一片碎石，表面残留着淡淡的金痕。形状不规则，边缘呈锯齿状。和他们在断云岭看到的一模一样。但她记得，那块石头已经被她亲手碾碎。这片碎石，不该存在。她蹲下身，手指碰了碰痕迹。指尖传来一丝异样。这金痕是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