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 回 秀娴完藏炮击贼 天水二打成汉国

成汉帝李寿死,太子李势即位。见奕衡摧毁了天水的二十万大军,先是封奕衡为大将军,又把李寿的女儿,小公主李月萱许配给夏侯奕衡。当年十二月十二日,宰羊杀猪,网鱼捕虾,大碗酒大盘肉,请双方亲戚大臣吃喜酒,笙箫鼓乐,洞房花烛。

这边是击退强敌,洞房花烛好不得意。那边却是厉兵秣马,磨刀霍霍。

天水败归,从西门悄悄溜回了城。黑暗中,一个身子一头扎进了天水的怀中。天水细细一看,正是亦菲,满眼泪痕,嘴里不住喃喃道:“没事就好,活着回来就好;没事就好,活着回来就好。”

天水先安顿了诸葛南燕,察看了城防,胡乱睡了一夜。第二日大晴,天水立即下令境内所有的铁匠,火力全开,全力制造迫击炮及炮弹,越多越好。同时又广开征兵,制造火药,收集粮草。

前前后后一年有余,天水又点起十万大兵,赵晴、赵雪、赵霜、赵雾、五弟赵雨,自令中军并令皇甫正瑜为辅,前锋霏雨娴完,后军斛律舒秸,向西攻取成汉。同时携带十个炮营,每营带炮三百门,每炮配三十发炮弹。请怡璇为守城主将,钟离章平为副将,并谋士范减一同守长安。

分拨已定,选定吉日出师伐成汉。忽帐下一老将厉声而进曰:“我虽年迈,尚有廉颇之勇,黄忠之雄。此二古人皆不服老,何故而不用我耶?”众视之,乃新释放之三饭鼎亮也。天水曰:“自上次大军新丧,吾甚惜之,以为折一臂也。今将军年事已高,况且入狱已久气力不加,倘稍有差池,动摇一世英名,减却军中锐气。”鼎亮厉声曰:“吾自随军以来,临阵不退,遇敌则先。大丈夫得死于疆场者,幸也,吾何恨焉?愿为前部先锋。”天水再三苦劝不住。鼎亮道:“如不叫我为先锋,就撞死于阶下!”天水道:“将军既要为先锋,须得一人同去。”言未尽,一人应曰:“某虽不才,愿助老将军先引一军,前去破敌。”天水视之,乃霏雨娴完也。天水欣喜,即拨精兵一万,副将十员,随俩人去了。天水出师,怡璇引百官送于城门外十里。天水吻别怡璇,旌旗蔽野,戈戟如林,率军往西进发。

却说边境探知此事,报入成都。是日,李势设朝,问群臣曰:“谁可为将,以退敌兵?”忽一人应声而出:“臣父死于达州,切齿之恨,未尝得报,今敌兵犯境,臣愿引本部猛将,更乞陛下赐兵,前往破敌,上为国家效力,下报父仇,臣万死不辞。”众视之,乃龚龚之子龚壮也。龚壮字厮状,其性最急又最忌,后龚龚为赵晴所斩,李寿怜之,以浊河公主招壮为驸马,因此朝中钦敬。虽掌兵权,未尝临阵。当时自请出征,李势即命为中将军,调各路军马前去迎敌。左将军橘柚莖谏曰:“不可。龚壮驸马素不曾经战,今付以大任,非所其宜。更兼皇甫正瑜足智多谋深通韬略,不可轻敌。”龚壮斥道:“左将军莫非勾结天水欲为内应也?吾自幼从父学习韬略,深通兵法,汝何欺我年幼?吾若不生擒正瑜,誓不回见皇上。”夏侯奕衡等皆无言以对。龚壮辞了成汉主,星夜调兵马十五万,来敌天水。

两军对于通江县郊。军中一将,走马当先,挂一鞭流星锤提一口大刀,此将乃是第一个惯冲头阵的三饭鼎亮,自上次被偷袭之后就窝了一肚子火,没处发。大喝道:“来的兵马不早早受缚,更待何时?”对方阵中鱼得园大骂:“乱臣贼子,何故敢犯俺这里城池?”三饭鼎亮大怒,也不答话,拍马直抢鱼得园。那边鱼得园纵马拈枪来迎。二将斗到二十余合,鱼得园力怯,招架不住,被三饭鼎亮一刀挺中咽喉,翻身落马,三饭鼎亮再复一刀杀死。

对面樊礼荣大怒,挺两杆钢枪,飞马直奔鼎亮。鼎亮骤马截住厮杀,二将斗到十合之上,鼎亮拨马,往本阵便跑。樊礼荣纵马赶来,却被鼎亮带住枪,暗暗摸出流星锤来,扭转身躯,觑定樊礼荣较近,只一锤,正中樊礼荣面门,头盔坠地,两脚蹬空,扑通撞下马来,口中吐血,眼见得是不能活了。

对面党势隆见连折二将,抡起开山斧便劈鼎亮,二将斗到十五余合,党势隆斧法都乱了,不依古格。鼎亮觑个破绽,只一刀,砍中党势隆左腿,翻身落马,起身往本阵便逃。鼎亮马快,赶上之一刀,连肩到肋砍作两截。

那吉横卞须是农家出身,他两条胳膊,有水牛般气力,武艺精熟,乃是成汉良将。头顶凤翅金盔,身披鱼鳞银甲,提双鞭。左右两边,排着四员副将,队伍兵马,摆布得十分整齐。三饭鼎亮大喝:“快快下马受缚,免污刀锤。”吉横卞须哈哈大笑道:“瓶儿罐儿,也有两个耳朵。汝须闻得我吉横卞须的名字。” 三饭鼎亮回道:“大国上将,岂识山野匹夫?”两人大战百余合,不分胜负。

霏雨娴完恐鼎亮年高有失,提伞助攻。吉横卞须毫无惧色,又斗了几合,鼎亮一刀砍来,吉横卞须举鞭相迎,鼎亮又一锤砸来,吉横卞须举左鞭格挡。却不防备霏雨娴完劈面抢来,把吉横卞须一伞打翻。吉横卞须横挂在马背上,那马往本阵跑归。娴完拔数珠丸恒次,脚下如行云流水般四下飘动,片刻之间已绕到吉横卞须身后,狠狠一刀刺吉横卞须于马下!

皇甫正瑜见成汉军锐气堕尽,把令旗一招,大军一起冲杀过来,龚壮哪里阻挡得住?赵家五虎,火剌剌地,各挥兵刃,撞入阵中,把成汉军乱砍。成汉军抵敌不住,往通江城便退,南北二门守城将士,闭门不迭,被霏雨娴完,斛律舒秸二将,领兵杀入城中,夺了城池。夺得战马三千余匹、库藏钱粮,安抚百姓已毕。

这次天水再也不骄横了,而是依次进兵,稳扎稳打。用了九个月的时间,依次打下了巴中、达州、广安、遂宁、资阳、眉山、雅安、黑水、江油、德阳。把成都外围的据点一一拔除,又断绝了成都的粮道。

决战那天,两军会于绵竹。

天水依旧摆开炮营,炮营兵士刚刚架完炮,还没来得及校准射击单元,忽听得城内一阵咚咚咚的擂鼓之声,还没反应过来,炮弹便像冰雹般劈头盖脸砸来,其密集程度,比上回的还要高一倍,所带炮营霎那间血肉横飞,火光冲天。

天水大叫一声不好,带头便逃,大队人马乱作一团,互相践踏,死者相间。

成汉主李势在城上看见,高兴得拍手叫好:“哈哈哈,天水又中吾计也,敌军大败,可以乘势追击啦。”下令驾车马追逐敌军。夏侯奕衡说:“还不行。”说完就下了战车,察看天水军车轮碾出的痕迹,又登上战车,扶着车前横木远望敌军的队形,这才说:“可以追击了。”于是追击。打了胜仗后,李势问他原因。夏侯奕衡回答说:像这样的大国,他们的情况是难以推测的,怕他们在那里设有伏兵。后来我看到他们的车轮的痕迹混乱了,望见他们的旗帜倒下了,所以下令追击他们。”

两人于是击掌庆贺,两掌相交,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庆贺的手掌尚未落下,一阵尖啸之音破空,紧接着就是疾风骤雨般密集的炮弹砸来,那不仅仅是炮弹,更是二十万死难的将士,冤魂化作索命厉鬼的鬼叫。一时间火光四起,响声震天,强烈的冲击波激荡着民居,不少人牙齿都磕破了舌头、嘴唇,有兵卒竟被活活震死!

在炮弹轰过后,城墙上已经是一片狼藉,连一片完好的土地都找不到了,整个城墙都被削低了两米。悲惨的吼声和垂死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整个绵竹犹如一个可怕的修罗场,满是尸体和鲜血。

当下火势滔天,炮声震响,如天摧地裂之声。须臾,千万间民房,变做烟团火块,成汉兵奔走不迭的,都被火炮击死,死伤大半,焦头烂额者无数。

原来,那绵竹城高墙厚,急切难下。三饭鼎亮便对霏雨娴完道:“待老兄前去厮杀,杀它个片甲不留。”霏雨娴完道:“那夏侯奕衡阴险狡诈,不可力敌。况且他有火炮加持,正不知他炮阵如何布置,且看小弟略施小计,藏炮击贼。”

叫军士将粮草都屯了,在半夜里,尽数出了土岗,往南先行,却留下三个炮营,带少量真炮大量假炮四散列于西南下风头草房茅檐边。其余炮营藏于林中。先送掉三个炮营,以此取得夏侯奕衡的炮阵方位以及炮火的密度,又令天水诈败而逃。

夏侯奕衡果然中计出城追杀,那时各炮营已校准好设计诸元并标定了目标方位。两人击掌庆贺的声音,便是开炮的信号!一举摧毁成汉所有的炮兵和守城部队,彻底征服绵竹。

天水翻身杀回,兵不血刃地夺了绵竹,城内两万兵马,只有二百余人逃脱性命。三饭鼎亮顺手牵羊,擒了晕死过去的夏侯奕衡,唯独不见那李势。

天水令众军将夏侯奕衡绑于树上。夏侯奕衡哭告道:“小人已知过失,饶了我吧,愿意归降。”天水喝道:“饶你容易,还我二十万将士命来。哪个兄弟替我动手?”只见三饭鼎亮跳起身来说道:“我与主公动手料理这厮。”

夏侯奕衡大骂:“黑厮,休靠近吾。” 三饭鼎亮以刀搠其口,黄牙皆碎,流血满地。尤大骂不绝。三饭鼎亮大怒,取刀一发把夏侯奕衡的十指皆剁了,夏侯奕衡痛得死去活来。

众将边喝酒边看行刑,高兴得哈哈大笑,忽有一卒出列,哭道:“吾兄殁于上役,请将军允吾报仇。”三饭鼎亮许之。那卒割去夏侯奕衡之裤,以烙铁烙奕衡瞬间泛起一阵焦臭,只一下,夏侯奕衡便晕死过去。小卒又复烫十余次,焦黑如炭,夏侯奕衡再无半点痛苦之色。小卒讨把尖刀,去夏侯奕衡之势,只听“啊”的一声凌厉惨叫,夏侯奕衡便昏死过去不醒。

三饭鼎亮取竹签敲入夏侯奕衡脚趾甲中,直至血肉模糊,夏侯奕衡方才醒转。

三饭鼎亮又令兵士挖坑,把夏侯奕衡扔进坑中,只露出头部,在头顶开一个口子,然后灌入水银。水银有毒,将其灌入有伤口的身体中,夏侯奕衡感到无比的灼热和疼痛。为了 逃避这种疼痛,夏侯奕衡竭尽全力从坑中钻出,这时出来的已经没有皮肤,因为皮已经脱落在坑中了。

三饭鼎亮令士卒把奄奄一息的夏侯奕衡捆在树上,抓来几只老鼠放在铁桶内,然后将铁桶扣在犯人肚子处固定,对铁桶加热,老鼠受不了桶内的高温,便拼命在肚子上挖洞以逃离高温,并在肚子里到处乱窜。

见夏侯奕衡还未断气,三饭鼎亮令士卒取来一个绞盘,将夏侯奕衡的肠子连接在绞盘上,随着慢慢转动,肠子一点一点的被拉了出来,奕衡清醒的看着肠子全部被拉完,慢慢断了气。

众军士还觉得不解气,于是弄来一块木板,压于夏侯奕衡的残躯上,一齐上去蹦跳。巨大厚重的木板开始慢慢的向下压,躯体逐渐变形,最终,五脏六腑、眼球、脑浆爆裂四射。当木板被移开后,几小时前还活生生击掌庆贺的夏侯奕衡就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的残肢,一摊骨泥。

大军修整一日后,便杀奔成都而去。

正瑜谓鼎亮曰:“前至成都,有多少路?”鼎亮画作地图,天水取南燕所给图本对之,并无差错。鼎亮言:“城北有条大路,正取成都北门;山南有条小路,却取成都西门。两条路皆可进兵。鼎亮为先锋斛律将军为后军,取南小路而进;主公令赵家五虎为先锋,从山北大路去取北门,吾取西门,到成都会师。”天水曰:“吾自幼熟于驾兽,多行小路,老将军可从大路去取北门,吾取西门若何?”“大路必有军拦截,主公当引兵击之,亮取小路。”鼎亮说道。

“老将军不可。”天水道:“昨夜怡璇有书信至,言太白临于成都之分,主将帅身上凶多吉少,切宜谨慎。老将军休去,守绵竹若何?”鼎亮大笑曰:“成都近在咫尺,何凶之有?亮肝脑涂地,方称本心。主公请勿多言,来早准行。”当即传下号令,军士五更造饭,天明上马,斛律舒秸、赵家兄弟领兵先行。天水与鼎亮约定,忽坐下马失前蹄,把鼎亮掀将下来。天水一把笼住那马。天水道:“老将军何故乘此劣马?”鼎亮说:“此马乘久,不曾如此。”天水便叫左右牵匹最好的枣红马来:“此乃吾之赤鹰良马,性极驯熟,老将军骑,万无一失。劣马便栓在绵竹可也。”遂赠马与鼎亮。亮谢曰:“深感主公厚恩,虽万死亦不能报也。”遂各上马取路而进,天水见鼎亮去了,心中甚是不快。

成都城中,左将军橘柚莖、右将军霸罔剜听知折了夏侯奕衡,遂与众商议。橘柚莖曰:“山南小路,最为紧要,某自引一万军守之。大路请右将军霸罔剜引一万军守之。若吾等败则国将亡,诸公谨守成都,勿得有失。”忽报兵分两路来攻城,橘柚莖急引万军,先来抄小路埋伏。见斛律兵过,橘柚莖叫尽放过去,休得惊动。后见鼎亮军来,橘柚莖军士遥指军中大将,骑红马者必是鼎亮,橘柚莖喜,传令叫如此如此。

三饭鼎亮驱兵前进,抬头见两山逼窄,树木丛杂,枝叶茂盛。鼎亮心下疑惑,勒住马问此处是何地,有军士答道:“此处地名熔鼎坳,相传有神仙在此地熔鼎铸杖,因此得名。”鼎亮惊道:“吾名为鼎,此处名熔鼎,不利于吾!”令后军疾退。只听山坡一声锣响,箭如飞蝗,只望骑红马者射来,可怜鼎亮身中三箭,尤死战不退。兵卒拥塞,进退不得,死者大半。前军飞报斛律,斛律舒秸忙勒军欲回,奈何山路逼窄,厮杀不得。又被橘柚莖截断归路,在高处用强弓硬弩射来。斛律心慌,有新降卒曰:“不如杀奔成都城下,取大路而进。”斛律从其言,当先开路,杀奔成都来。尘埃起处,前面一军杀至,乃成都将龚壮,刘泽也。后面橘柚莖引兵追来,前后夹攻,把斛律围在垓心。斛律死战不能脱。但见龚壮,刘泽后军自乱,二将急回马去救。斛律乘势去赶,当先两将,拍马舞叉,大吼:“汉长,吾特来救汝!”视之,乃赵雪,赵晴也。两下夹攻,杀败龚壮,刘泽二将,直冲至成都之下。

那鼎亮左冲右突不得脱,身边只有五骑跟随。忽见山巅坐一人,一身墨黑,皂衣皂袍皂鞋,衣襟微敞。一头飘逸的长发却已是花白,脸红双眼俊、面白细髯垂,右手握一支漆黑铁棒,左手按于棒首。山风轻轻吹起他的长发,他却仍闭着眼,对山下的战况似乎漠不关心。

五骑中有认识的,指与鼎亮,这个就是橘柚莖,字橘花。鼎亮点点头,开弓就是一箭,望橘柚莖射去。鼎亮劲大,五十步内箭无虚发穿甲透胸而过。橘柚莖则不慌不忙,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绿色的苹果,左手一举,那箭射入苹果,却透不过。

鼎亮出箭时还附着他修练三十年的内力,这股神功撞到橘柚莖身上,却似落入汪洋大海一般,竟然无影无踪,只带动一下他的衣衫,却没使他晃动一下。

橘柚莖似笑非笑,嘴唇翕动了一下,直接跳下山,只是甩一下手中的铁棒,一名骑随连人带马裂为两半,倒毙于地。

其余人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有鼎亮看清了,此招名为“凤翅天翔”,刀随人转,人刀合一。那黑铁棒其实是一柄长刀,因为橘柚莖动作太快,故普通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剑招。

另一骑不知是橘柚莖何来历,见他白发苍苍,病骨支离,居然如此无礼,心下大怒,纵身疾上,拦在他的身前,喝道:“杀了人,便这么想走么?”说着

右手拔剑,离鞘一半,作威吓之状。

橘柚莖突然伸出两根手指,在剑鞘外轻轻一捏,随即放开,笑道:“破铜烂铁,也拿来吓人么?”骑兵怒火更炽,便要拔剑出鞘。那知一拔之下,这剑竟是拔不出来。橘柚莖笑道:“破铜烂铁,生了锈啦。”

骑兵再一使劲,仍是拔不出来。才知橘柚莖在剑鞘外这么似乎漫不在意的一捏,已潜运内力,将剑鞘捏得向内凹入,将剑锋牢牢咬住。骑兵要拔是拔不出,就此作罢却又心有不甘,胀红了脸,神情极是狼狈。

鼎亮纵马上前,三根指头挟住剑柄,轻轻一抖,剑鞘登时裂为两片,剑锋脱鞘而出,说道:“这把剑算不得是什么利器宝刃,却也还不是破铜烂铁。橘柚莖,你不在白莲岛上纳福,却到成都来生甚么事?”

橘柚莖见到他三根手指抖剑裂鞘的手法,心中一凛,暗道:“这老贼名声极大,果然是有点真实功夫。”笑眯眯的道:

“独个儿在岛上闷得无聊,因此出来到处走走,瞧瞧有没合意的臭鱼烂虾,找一个回去作伴。”他特意说“臭鱼烂虾”,自是讥刺对方领兵无方,却也四处乱走。

鼎亮一双下垂的眉毛更加垂得低了,长刀斜起,低沉嗓门道:“亮兵刃罢!”

橘柚莖淡淡一笑,说道:“当年三饭派三饭剑法名动天下,自然是极高的,但不知传到徒子孙手中,还剩下几成?”

鼎亮森然道:“就算只剩下一成,也足以扫荡你了。”

橘柚莖双眼凝视对方手中长刀的刀尖,一眨也不眨,突然之间,举起手中长剑,往剑身上疾点。鼎亮长刀抖动,往他肩头刺去。橘柚莖咳嗽声中,举剑横扫。鼎亮身随刀走,如电光般游到了对手身后,脚步未定,刀招先到。橘柚莖却不回身,倒转长剑,反手往他刀刃上砸去。

两人三四招一过,心下均已暗赞对方了得。猛听得当的一声响,橘柚莖手中的长剑已断为两截,原来剑刀相交,长剑被长刀震断。

旁人都吃了一惊。看鼎亮手中的长刀灰黄黝黑,毫不起眼,似乎非金非铁,居然能砸断利剑,那自是凭借他深厚充沛的内力了。但橘柚莖和鼎亮适才兵刃相交,却知长剑所以断绝,乃是靠着那长刀的兵刃之利,并非自己功力上胜了。他这长刀乃海底的特产,叫作“海底金”,是数种特异金属混和了珊瑚,在深海中历千万年而化成,削铁如切豆腐,打石如敲棉花,不论多么锋利的兵刃,遇之立折。

橘柚莖当下也不进攻,只是拄棒于地,抚胸咳嗽。剩余四名骑兵深怕鼎亮已受伤,一齐抢到鼎亮身旁照应。

橘柚莖抛去半截断剑,说道:“这是你骑兵的兵刃,原不足以当高人的一击。”说着解开铁棒,抽出一柄五尺来长的古刀来。

鼎亮一瞥眼间,但见刀鞘上隐隐发出一层青气,刀未出鞘,已可想见其不凡,只见剑鞘上金丝镶着的几个字:蜘蛛切安邦,“蜘蛛切”,他大吃一惊,脱口而出:“蜘蛛切安邦名刀!”

橘柚莖点了点头,道:“不错,是蜘蛛切!”

鼎亮心头立时闪过武林中相传的那几句话:“世间至尊,布都御魂。号令天下,莫敢不从。虎心不出,谁与争锋?蜘蛛既出,足以安邦。”喃喃道:“原来蜘蛛切安邦在你手中。”

橘柚莖喝道:“接招!”提着剑柄,便向鼎亮胸口点来。鼎亮长刀一封,橘柚莖手腕微颤,刀刃已碰上长刀。但听得“嗤”的一声轻响,犹如撕裂厚纸,鼎亮那根兵中至宝“海底金”长刀,已自断为两截。

鼎亮心头大震,暗想:“蜘蛛切如此厉害,当真名不虚传。”橘柚莖就地一滚,一招“滚地龙鳝”,顺便又将剩余的三名骑兵斩杀。鼎亮见情势不对,弃了断刀,手挺流星锤抢上迎敌,才将橘柚莖堪堪挡住。十余招一过,橘柚莖越打越快,竭力抢攻。鼎亮砰砰砰三锤,将橘柚莖向后逼退一步,跟着又是一锤,搂头盖脑的压将下来。橘柚莖长鞘斜走,在流星锤上一点,使一招“顺水推舟”,要将他锤头带开。哪知鼎亮非同小可,在武艺上实可算得是一流高手,他天生膂力奇大,内外功俱臻上乘。这时流星锤上感到对方内力,大喝一声,一股刚猛的臂力反弹出去,啪的一响,橘柚莖手臂酸麻,却不退开闪避,反手蜘蛛切一挑,寒芒吞吐,电闪星飞,一招“铁锁横江”推送而上。鼎亮猛觉手中一轻,流星锤生满尖齿的锤头已被蜘蛛切从中剖开,跟着半个下巴半张脸半个头颅也被这柄锋利无匹的刀尖剖开!

先前作威吓状那名骑兵,见斩了鼎亮,瑟瑟发抖,竟不知是战是逃好。橘柚莖背对那兵,手腕一抖,蜘蛛切凝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刀光,那名骑兵愣在原地,刀光过处,每根骨头都被分成了两半,马肉都没有碰坏,两侧完全对称着倒下!

橘柚莖甩一甩刀上的血,插刀入鞘,转身飘然而去。

大路上,成汉那边董炳、霍彪又引兵杀出,却得赵霜,赵雾勇猛,截住厮杀。霸罔剜又引一军绕后袭来,赵雨勉强挡住。不想龚壮败兵逃回成都,正好从小路里截出。这下天水军再勇猛也抵挡不住,且战且走,奔回绵竹。成汉得胜,勉励追赶,天水人困马乏,哪里有心厮杀,只顾奔走。

天水兵马再入绵竹,计点军士,已折了几万,粮草辎重都失了。天水又问鼎亮消息。有熔鼎坳逃得性命的军士报说:“鼎亮连人带马,被橘柚莖斩于坳前。”天水闻言,久久不发一言,遥为招魂设祭,诸将皆哭。

斛律曰:“今番折了鼎亮,橘柚莖来攻打绵竹,如之奈何?”正说之间,报橘柚莖引军直临城下挑战。霏雨娴完,赵晴皆要出战。天水曰:“汝等且守城,待我回长安自提大军前来报仇雪恨。”便留赵晴守巴中、赵雪守达州、赵雨守广安、赵雾守遂宁、赵霜守资阳、斛律舒秸守眉山、皇甫正瑜守雅安、霏雨娴完守德阳。天水自守绵竹,并不出战。

数日之后,见橘柚莖退军,天水带残余的一千人马,返回长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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