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苻健建前秦帝国 三公主智破奇案
西晋末年,百姓流离失所,氐族人苻洪招抚流民,逐渐占据关中,称三秦王,后被关西豪强推为盟主。前秦的皇族成员是氐族,这个和五胡乱华中第一个建立政权的成汉是同属氐族,其氐族最初的活动范围在四川西北地区,主要是今四川、甘肃、青海等省的交界处,前秦氐族能入主关中,这和汉朝时期少数民族迁徙有着莫大的关系。
汉武帝时期,公元前一〇八年,“氐人反叛,遣兵破之,分徙酒泉郡”。氐人有王,所从来久矣。自汉开益州,置武都郡,排其种人,分窜山谷间,或在福禄,或在、陇左右。其一部分迁徙到河西禄福,一部分迁徙到关中水、陇山之间。随后在东汉末年,中原散乱,为了充实地方人口,氐族成为魏蜀拉拢的对象,并且其分布地区从甘肃,陕西,四川都有其分布。
苻洪原名蒲洪,其是氐族部落小帅蒲怀归之子,其家族是氐族酋长,并且其为人豪爽,机智勇猛,在西晋末年永嘉之乱中逐渐崛起,并且被推举为氐族首领,并且在前赵刘曜称帝后依附于他,被封为率义侯。随后在前赵灭亡之后,由于其在氐族人中威望,在投降石虎之后,其仍旧被委以重任,经营关中地区。在石虎夺取后赵政权之后,其劝说石虎迁徙关中的豪强和氐族、羌族等部落充实长安,苻洪也被任命驻于枋头。
后赵统治末期内乱,苻洪为了保全自身力量,向东晋称臣,并且被授苻洪为氐王、使持节、征北大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冀州刺史、广川郡公。并且这个时期他也看出关东战乱不利发展,于是有占据关中陇右的意图,这个地区本来就是氐族分布的地区,因而其有着天然的割据优势。在击败了有着同样志向的羌族姚弋仲军队之后,其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三秦王。苻洪接连击败了麻秋,但是却在公元三五〇年三月在酒宴上被麻秋毒死,壮志未酬身先死,不过他留下的庞大的遗产被他的儿子苻健继承。
公元三五一年,苻健采取和东晋交好的政策,避免了受到多方作战的困境,在稳定关陇地区之后,同年苻健僭称天王、大单于,国号大秦,正式建立前秦政权。前秦,是五胡之一的氐族,所建立的国家。
天水这边,十五个月过去,被怡璇刺伤的伤口渐渐平复,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于是便在地盘内四处逛荡,一为了视察民情,二也为了疗养。
因为心有余悸,不敢带慕星怡璇,便与三公主亦菲一起出游。行了半月,于路都在客店内打火安身,白日间酒肆里买吃,俩人神仙眷侣,过得快活惬意。
行至安康地界,贪看山明水秀,不觉天色已晚,错过投宿客栈,胡乱又行了一阵,更是人迹罕至。等了好久遇一扛着锄头的耕夫,欲归。俩人忙上前施礼,一问才知此处名叫天鹅岙。
天水谓亦菲道:“今晚只能想法在这天鹅岙村借宿一晚了。”跟上耕夫,入得村时,天已完全黑了。
又赶了五里地,过了一座板桥,远远望见一簇红霞,树丛之后,闪着几家茅屋,茅屋后面重重叠叠,都是乱山。俩人走到茅屋前看时,数十个村民,急急忙忙,搬着东西。天水上前,深施一礼。村民道:“后生,晚上来我屋前做甚的?”天水答道:“我俩赶不上宿头,欲借屋子投宿一宵,现付金费,明早便走。”
为首一个村民道:“我家今夜有事,歇不得。”亦菲柔声道:“胡乱借宿一夜,明日便走。”另一个灰衣村民道:“快走,快走,休在这里讨死。”天水奇道:“也是怪了,歇一晚,又怎么会讨死?”灰衣村民又道:“走便走,不走便抓起来捆在这里。”天水怒道:“你这村夫,好不讲理,不走便要绑人,是何道理?”村民们也有劝的,也有骂的。
天水按刀,正待发怒,亦菲按住他手,请请摇了摇头。屋内走出一白衣老者,披麻戴孝,拄一支竹雕拐杖,便问村民:“何事呱噪?”村民先告状道:“这个外乡人要打我们。”天水便道:“我们是云游之人,今晚赶不上宿店,欲借茅屋睡一宿,这人却要绑我们。”
白衣老者说:“既然是云游之人,住一宿也不打紧,且随我进来吧。”俩人跟老人屋内坐下。老人放下拐杖坐定:“二位休怪,村内今晚要守灵,权且留下歇一宵了去,夜间如外面热闹,切忌不可窥望。”
亦菲问道:“守灵还会热闹?敢问贵村有何不同?”白衣老者道:“非是你村外人管的闲事。”亦菲道:“莫不是我俩打扰了你,明日算还你房钱便了。”白衣老者又道:“区区房钱,何足挂齿?只是近来外甥又新丧,因此烦恼。”亦菲宽慰道:“生死有命,人死亦不能复生,且请节哀。”白衣老者悲道:“若是病亡也无可奈何,可小外甥暴毙,这区区五个月,村里已暴毙了三个后生了,因此烦恼。”
天水便道:“死的都是后生,却也蹊跷。敢问老人贵姓?”白衣老者怆然道:“老汉姓高,此间唤作天鹅岙。请问客人姓名?”
天水道:“某无姓无名,唤作天水,这位是吾妹,唤作温柔。”白衣老者问道:“客人有吃过晚饭吗?吃荤腥否?”天水笑道:“酒肉不忌,百无禁忌,但有便吃。”
白衣老者说:“既然无忌口,便叫女儿取酒肉来。”没多时,女儿端来一大盘狗肉,三四样蔬菜,一盘窝窝头,两双筷子,放在桌上。那女儿筛下两碗酒,与二人吃。这天水毫不客气,不一会儿,一瓶酒,一盘狗肉,都吃了。亦菲还嫌不够,令女儿再炖一盘狗肉来,又都吃了。白衣老者看呆了半晌。
村民就打麦场上放下几条桌子,点起灯烛荧煌,摆上白色蜡烛。约莫初更时分,山边锣鸣鼓响,赶尸人赶着一具尸体,前遮后拥,个个凶恶,具具狰狞。
亦菲看那尸体,不由惊呆了。这具男性死尸小腹及下身部位被人疯狂的集中捅了几十刀,已经是血肉模糊,成马蜂窝装的血窟窿,更为诡异的是下物竟然被活生生的割下塞进了死者自己嘴中,除此之外身体再无其他外伤。
这样残忍的遇害方式令人匪夷所思,如果说谋财而杀人,也不至于采用如此极端方式,如果是报复,也不用把那东西割下来塞被害人口内啊。这种变态杀人案,毁坏死者尸体的很大部分属于疯子或龙阳之好仇杀。疯子在迷幻作用下,行凶时意识较为亢奋,所以可能制造出比较离奇的死亡案件,而龙阳之好仇杀属于心理扭曲,极度的对被害人的那个部位愤怒,也容易采取这种极端方式。
在村民的窃窃私语中,天水听到死者名叫大鹏,生前曾参与贩卖人口,组织过女子卖春等恶行。
白衣老者老泪纵横,他说:“这样的死法惨呐,和数月前那村民被害一样啊,那村民叫小鹏,是白衣老者的远亲外甥。死者也是被人捅烂了下身,那东西被割下来塞进了嘴里,这死法我绝对有印象。”
天水顿时忍耐不住,跳将出来,不顾村民、赶尸者的阻拦,便翻看死者伤口,又探了下刺入深度,问老者,前次的死者小鹏是不是也被一把单刃,末端有锯齿的刀子捅死的啊?刀刃大概有手掌那么长?
白衣老者连连点头,没错,没错,看这具尸体刀口也是类似这样的凶器造成的,不过凶手没漏,案子一直悬着。
亦菲知道,罪犯行凶都有一定的惯性和固定的思维模式,投毒的一贯采用投毒杀人,用刀的也总是刺杀相同的部位,甚至力度深浅都相同。而用绳索的也一贯采用相同的绳索,捆绑也都是采用同样的绳结扣。也就是说每起案件都带有独特的个人色彩,两起雷同的伤害案有如此惊人的巧合,案情不被外人所了解的话,模仿作案的概率极低,所以天水与亦菲决定并案处理,看看两个死者有什么关联。
第二天清晨,有村民说了这样一个细节,这个大鹏最近一阵子有点神经失常,有时中午说梦话嚷着鬼要杀他。听了这些我们目瞪口呆,一般能预感自己死期的人多少有些精神疾病,在自己的预期内采取自尽方式结束自己,但预感到鬼要杀他就奇怪了。
俩人在村内村外,村附近东游西逛,寻找线索。随着深入的调查,结果令人吃惊,原来先前那名死者小鹏也是个人贩子,他也曾经合伙与大鹏经营一家暗馆,拐卖女子提供卖春,看来两起凶杀案或多或少的和那组织卖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乱世之中,男子尚难填饱肚子,何况是女性?原来大鹏和小鹏谎称有吃的,诱骗来几十名女子,对她们殴打,烙烫,强迫她们,并严防她们外逃,稍有不从便棍棒交加,烙烫。其中对几名姿色稍好的女子,还给下了蒙汗药控制她们。善良软弱的女子们被慑服,不敢逃跑。最后还是一个良心未泯的老客走露了风声,看来这两人罪恶滔天,死于凶残的报复了。看看能否找到到这些女子,还能查出来些什么内幕吧。
这些受害者,几年过去了再找到她们可谓大海捞针。经过艰苦细致的寻访,终于理出了两条线索,一个线索表明,主要经营者并不仅仅是小鹏和大鹏,还有一个神秘人,也参与组织活动,而这第三个人可能是名女子。另一条线索是其中有一名卖春女子,境遇比较凄惨,因接客感染了多种病,器官受损以致今后不能怀孕,并因染有怪病,后来在一个白天爬上了一座山峰,纵身跃下。
该女子家中目前只有年迈的父母,已无其他亲属,不过,亦菲还是决定要去一趟,走访一下她的老家。在简陋的三间土屋里,亦菲和天水见到了女子的父亲,了解到这个女孩很乖很懂事,务农是一把好手,因粮食不够,在贫困山区无法继续过活下去,无奈就和村里几个姐妹另谋生路,直到一起被小鹏骗走。
女子还有一个哥哥,一直在外谋生,不过几年前死于一场祸事。寡言的父亲脸颊被岁月和艰苦雕刻出深深的沟壑,坚持要炖一只鸡留下亦菲与天水吃饭,被俩人坚决制止了。女子父亲焦急的说:没人问过我闺女,从没人问过,只有你们从这么远来问她。亦菲表示只吃土豆才肯留下,老伯立刻去院外抱柴火,炊烟袅袅,老婶子切着土豆,一刀一刀的切着。恍惚地看着柴火燃烧的火苗,亦菲回过神来,随口问老伯,有你儿子的画像吗?拿到画像,其中一幅画引起了亦菲的注意,是一个年轻汉子,坐在床头削苹果,用来削苹果的正是一把单刃刀!没错,刀柄前还有锯齿。震惊过后又是心悸。亦菲问老伯,您儿子真是几年前死了麽?回答是肯定的,尸体都领回来埋村头了。
转天亦菲彻查老伯儿子确切死因,一辆马车在一个拐弯处翻车滚入山崖,马车上装载的油发生了燃烧,当场烧死了乘客,其中有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携带着烧的残缺的布包,凭借残缺布包辨识出了身份,正是他儿子,并且这具尸体只有他家认领,没有争议。但是亦菲发现了一个细节,烧焦的尸体腕带是在右手腕上,似乎只有左撇子才这样。而老人家画片中男子却是用右手削苹果。那残缺的布包内,有一张残破的竹片,竹片能依稀辨认出画了三个小人,小人脑袋分别用刀刻个叉。
三个诡异的小人仿佛是个可怕的诅咒,令人迷惑,如果他真的早已身亡,那到底是鬼混游荡人间犯案,还是另有隐情。
回到天鹅岙立刻按那条线索寻找也曾经共同经营的女子,亦菲预感她的处境不妙。但得到消息还是迟了,村内的茅房内发生了事件,赶到现场独立的三层楼,天水远远一望,正是那个女子的哥哥,正持把刀控制了一个孕妇,村民称他发现一个陌生男子尾随这个孕妇进了她家,于是立刻召集村民围住这楼要抓小偷,结果这个小偷把门反锁上,押着孕妇上了楼。
村民已经包围了小楼,天水跑到对面喊话,问他是那个女子的哥哥么,该男子沉默了会回答是。我告诫他千万不要伤害那个孕妇,那个孕妇犯过的罪由官府来惩处,不要再做傻事。你父亲也让我转告你希望你平安回去,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男子暴怒着冲窗外喊着:给她一次机会,谁给我妹妹一次机会!她才十九岁啊,就是他们三个人害死了她,给她吃蒙汗药,看到妹妹时她瘦得我都认不出来了。我告诉她我去田里摘点菜,马上就回来,谁知刚离开,她就爬上了山顶......男子呜吟着。男子声嘶力竭的叫着,刀架在孕妇脖子上,让她跪下来,让她承认自己有罪,孕妇已经脸色煞白,低声抽泣着,不知道是忏悔还是恐惧。
男子挥动着刀喊着,今天我要报仇。男子情绪失控了,刻不容缓。天水刚要冲上去,却已是来不及了。女子哥哥最终在三楼一刀杀死了孕妇,而后自尽了。留下了一屋子的血肉模糊,选择了这样的不归路,他的最后人生日子里,充斥了浓烈的仇恨,用极端的方式摧残死迫害他妹妹的罪恶之徒,用自己的方式进行了审判。
这是天水和亦菲所最不愿看到的结局。后来查明,哥哥去找过妹妹,妹妹告诉了她的遭遇,哥哥见到心爱的妹妹变成这样,被可怕的怒怨充斥着,最先查到了小鹏,实施了报复。因为自己一系列的复仇计划,就此和家断了音讯,那具尸体只是一名小偷,盗走了布包。
这样人们误以为他已经死亡。后哥哥了解到家中认领了一具尸体,便继续隐瞒,耐心等待大鹏并杀死了他,并找到最后那名孕妇。诅咒与报复在杀戮中得到了最后宣泄与释放,至于大鹏声称看到的鬼是否指他就不得而知了。
被骗绝望的女子,象断线的风筝,殒落在这尘世里。真相大白之后,在村民的感谢声中,亦菲与天水也离开了天鹅岙。人死后能复生么,是否有灵魂存在,这些怪异的问题曾在那段日子深深的困扰着亦菲与天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