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屯田开荒养民力 桓司马误走妖魔

却说这边浩星泽宇荡平了西边的甘肃,青海,新疆三地后,加上原来从石虎那儿得到的宁夏,陕西,山西,已经是拥有了一大块儿地盘。

不料冉闵被灭,河南那块土地又被慕容氏夺去了。

天水每天恨不得一口水吞了燕国,但是仍然保持了清醒的头脑,被逐出师门,老春华秋实隐居去了,没有一个可靠的人在后方筹措供应粮草物资,天水暂时不敢进攻任何一方,于是下令属地内,两年不准备进兵,与民修养生息。

同时效法祖逖,令军屯田,积攒粮食。虽然地盘大,但是西北粮食亩产量非常低,于是天水鼓励民众开荒,并规定任何人开出一片荒地,即归开荒人所有,于是民众开荒的积极性也高。

东晋。

三国时期在嘉平之狱中被司马氏诛杀的曹魏大司农桓范,是桓温的高祖(或高伯祖、高叔祖)。

谯国龙亢桓氏沦为刑家,在西晋并非高门望族。桓彝南渡后,交结名士,跻身江左八达之列,并志在立功,曾与明帝密谋平定王敦之乱,使得家族地位有所上升。桓温是桓彝长子,未满周岁时,便得到名士温峤的赞赏,因此以温为名。

咸和三年公元三二八年,桓彝在苏峻之乱中被叛军将领韩晃杀害,泾县县令江播参与谋划。当时桓温年仅十五岁,枕戈泣血,誓报父仇。

咸和六年公元三三一年,江播去世。其子江彪等兄弟三人为父守丧,因怕桓温前来寻仇,预先在丧庐内备好兵器,以防不测。桓温假扮吊客,混入丧庐,手刃江彪,并追杀其二弟,终报父仇,由此为时人所称许。

桓温为人豪爽,姿貌伟岸,风度不凡,后娶南康长公主为妻,加拜驸马都尉,并袭父爵为万宁县男。咸康元年桓温出任琅琊内史,相当于太守,后加辅国将军。

建元元年公元三四三年七月,朝廷以桓温为前锋小督、假节,让他率部据守临淮,协助荆州刺史庾翼北伐。同年十月,桓温升任徐州刺史,并都督青徐兖三州诸军事。他与庾翼交好,曾相约一同匡济天下。永和元年,庾翼病逝,临终前请求让儿子庾爰之接掌荆州,但辅政的侍中何充却推荐桓温。丹杨尹刘惔认为桓温确有奇才,但亦有野心,不能让其掌握荆州形胜之地。他建议会稽王司马昱自领荆州,但司马昱却不肯采纳。八月,桓温升任安西将军、荆州刺史,持节都督荆司雍益梁宁六州诸军事,并领护南蛮校尉,掌握了长江上游的兵权。

属地内,天水治理下,五谷丰登,万民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而东晋,在康帝司马岳治理下,百姓生活尚可,受了些快乐,不料乐极生悲,旱灾盛行,蝗虫四起,庄稼颗粒无收,军民死亡大半,各州各府,雪片也似申奏报来。

五更三点,天子驾坐皇宫殿,受百官朝贺。当有殿宦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只见班部丛中,侍中何充出班奏道:“目下旱灾盛行,伤损军民甚多。伏望陛下释罪宽恩,省刑薄税,祈禳天灾,救济万民。”

帝司马岳听奏,随即下诏,一面降赦天下罪囚,应有民间税赋,一律减免;一面命在建康寺庙,修设好事禳灾。不料旱灾更甚,天子闻之,龙体不安复会百官商议。

有一大臣,跃出起奏,康帝司马岳看时,乃是前将军殷浩,拜罢起奏:“目今旱灾盛行,军民涂炭,旦夕不能聊生。以臣愚意,要禳此灾,可宣嗣晋天师星夜临朝,修设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奏闻于天,可以禳保民间旱灾。”天子准奏,御笔亲书,并降御香一炷,钦差荆州刺史桓温,前往句容茅山,宣请嗣晋天师星夜来朝,祈禳旱灾。就金殿上焚起御香,亲将丹诏付与桓温,即便登程前去。

桓温领了圣敕,辞别天子,背了诏书,盛了御香,带了数十人,上了轿子,离了建康,取路投句容茅山而去。

刺史桓温,上了路途,不止一日,来到句容茅山。大小官员,出郭迎接。随即差人报知茅山上浮宫住持道众,准备接诏。次日,众位官同送刺史到茅山下,只见上浮宫许多道众,鸣钟击鼓,香花灯烛,帷幡宝盏,一派仙乐,都下山来迎接丹诏,直至上浮宫前下马。桓温看,端得是好座上浮宫。

当下上自住持真人,下及道童侍从,前迎后引,接至三浮殿上,请将诏书居中供养着。桓刺史便问监宫真人道:“天师今在何处?”住持真人向前禀道:“好叫御使得知,这代祖师,号曰忠宇天师,性好清高,倦于迎送,自向茅山山顶,结一茅庵,修真养性。因此不住本宫。” 刺史道:“天子宣诏,如何得见?”真人答道:“容禀,诏书权供在殿上,贫道等亦不敢开读。且请太尉到内室献茶,再烦计议。”当时将诏书供养在三浮殿上,与众官都到内室。桓温居中坐下,执事人等奉茶,就进斋供,水陆俱备。斋罢,刺史再问真人道:“既然天师在山顶庵中,何不着人请将下来相见,开宣丹诏。”真人禀道:“这代祖师,虽在山顶,其实道行非常,能腾云驾雾,行踪不定,贫道等如常亦难得见,怎生叫人请得下来?”刺史道:“似此如何得见?今天下旱灾盛行,今上天子特遣下官捧御书丹诏,亲奉龙香,来请天师,要做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以禳天灾,救济万民。似此怎生奈何?”真人禀道:“天子要救万民,只除是御使一点志诚心,斋戒沐浴,更换布衣,休带从人,自背诏书,焚烧御香,步行上山礼拜,叩请天师,方许得见。如若心不志诚,空走一遭,亦难得见。”刺史桓温听说,便道:“某从建康食素到此,如何心不志诚。既然如此,依着你说,明日一早上山。”

当晚各自权歇。次日五更时分,众道士起来,备下香汤,请御使沐浴,换了一身新的布衣,脚下穿上麻鞋草履,吃了素斋,取过丹诏,再用黄罗包袱背在身上,手里提着银香炉,焚焚地烧着御香,许多道众人等,送到后山,指于路径。真人又禀道:“御使要救万民,休生悔退之心,只顾志诚上去。”

桓温别了众人,口诵天尊宝号,纵步上山来。将至半山,望见大顶直入云霄,果然好座大山!

这桓刺史独自一个行了一回,盘坡转径,揽葛攀藤。约莫走了数个山头,三二里多路,看看脚酸腿软,口里不说,肚里踌躇,心中想道“我是朝廷命官,在首都时,叠衾而卧,列鼎而食,尚兀自倦怠,何曾穿草鞋,走这般山路!知他天师在哪里,却叫下官受这般苦。”又行不到三五十步,只见山坳里起一阵风。风过处,那松树背后,滚雷也似吼了一声,噗地跳出一只颙鸟,那鸟长得像枭,长有人脸,四只眼睛。桓温吃了一惊,惊叫一声,扑地往后便倒。那颙鸟望着桓刺史,左右飞舞,叫了一会,传说听见它叫就会有旱灾!往后山坡下飞去了。

桓刺史倒在树根底下,吓得牙齿捉对儿厮打,心头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浑身如中风麻木,口里连声叫苦。

那颙鸟去了好久,方才爬得起来,再收拾地上香炉,还把龙香烧着,再上山来,务要寻见祖师。又行过三五十步,口里叹了数口气,怨道:“皇帝御限差到这里,叫我受这场惊恐。”说尤未了,只觉得哪里又一阵风,吹得土扑面而来,山边竹藤里哗哗作响,蹦出一只四人大小的絜钩,形状像野鸭子却长着老鼠一样的尾巴,擅长攀登树木。刺史见了,又吃一惊,撇了香炉,叫一声:“桓温今番休也。”往后便倒在山石边。那絜钩,抢到山石边,用尾巴把桓温捆做一团,两只鹞鹰般的眼睛射出精光,张开大口,喷那臭气在桓温脸上,吓的 三魂荡荡,七魄分散。那絜钩往山下一溜,却早消失了。

桓刺史方才爬起来,说道:“惭愧,惭愧,吓死我了。”看身上时,鸡皮疙瘩像黄豆般大小,口里骂那道士:“杂毛臭道士,戏弄本官,叫我受如此惊吓。”若山上寻不见祖师,下去和他算账。再提了香炉,整顿身上丹诏,并衣服裤子,却待再要上山去。正欲移步,只听见松树背后隐隐有笛声吹奏,渐渐近来。桓温定睛一看,只见一个道童,倒骑着一头黄牛,横吹着一管玉笛。

那个道童笑吟吟地骑着黄牛,吹着笛子,正过山来。桓刺史见了,便唤那个道童,你从哪里来?认得我吗?道童不睬,只顾吹笛。桓温连问数声,道童拿着玉笛,指着桓刺史说:“你来此地,莫非要寻祖师么?”桓温大惊,:“你如何得知?”道童道:“我在草庵中服侍祖师,听祖师说今上皇帝差个御使,执丹诏御香,来到山中,宣我往建康,做三千六百分罗天大醮,祈禳天下旱灾,我如今腾云驾雾去也。这早去了,你休上去,山中毒虫猛兽极多,恐害了你性命。”

桓温曰:“你不要说谎骗我啊。”道童笑了一下,也不回应,又吹着笛,转过山坡去了。桓温寻思道,这道童怎么尽知此事?定是祖师吩咐他已定,欲待再上山去,又恐丢了性命,不如下山去罢。

提着香炉,再寻旧路,奔下山来。众道士迎着,请至内室坐下。真人便问御使:“曾见祖师吗?”刺史回道:“我是朝廷贵官,如何叫我走山路,吃了这般苦,险些丢了性命。上至半山,飞出一只颙鸟,惊得魂不附体;又行不过一个山嘴,蹦出一只絜钩,把我捆起,挡住去路。若不是皇帝鸿福庇佑,如何有命回建业?只是你等道人戏弄本官。”真人笑道:“贫道怎敢戏弄御使?这是祖师试探御使之心。本山虽然有怪兽毒虫,但并不随意伤人。”刺史又说:“我正惊得走不动,只见一个道童,骑着黄牛,吹着玉笛,正过山来。”真人跌脚道:“哎呀,御使可惜错过,这个道童,正是祖师本尊啊。”桓温不信,说道:“既然是祖师,如何这等模样?”真人答道:“这代祖师,非同小可。虽然年幼,其实道行非常。四方显化,极是灵验,世人皆尊为道童祖师。”桓温悔道:“我如此有眼不识泰山,当面错过。”真人安慰道:“御使且请放心。既然祖师答应去了,这场旱灾,祖师已都知晓了。”桓温方才放心。

真人一面叫安排筵席,款待御使,请将丹诏收藏于御书匣内,留在上浮宫中,龙香就三浮殿内烧了。当日内室大排斋供,设宴饮酌,至晚席罢,止宿到晓。

次日早膳以后,真人道众并当地大小官员,请御使游山。桓温大喜,许多人跟随着,步行出内室,前面两个道士引路。行至宫前宫后,看玩许多景致。三浮殿上,富贵不可尽言。左廊下九天殿,紫薇殿,北极殿;右廊下太乙殿,三官殿,驱邪殿。诸宫看遍,行到右廊后一所去处。一圈都是椒红泥墙,正面两扇朱红木门,门上用大铁锁链锁着,交叉上面贴着几十道封皮,封皮上面有事重重叠叠敲着黑印;檐下一面朱红漆金子牌匾,上书四个大字“伏魔之殿”。

桓温指着问道,这是啥意思?真人答道:“此乃历代老祖天师锁镇魔王之殿。”桓温又问道:“如何上面重重叠叠贴着许多封皮?”真人复答:“此是太乙天尊封锁魔王在此,经传一代天师,亲手便添一道封皮,使子子孙孙,不得妄开。走了魔王,非常厉害。今经历八九代祖师,都不敢开。锁用铜汁浇铸,谁知里面的事。贫道住持本宫三十七年,也只听闻。”

桓温听了,想道:“山上见了怪兽,也未伤一根毫毛,我且试魔王一看。”便对真人说道:“你且开门来,我看魔王什么模样。”真人告道:“御使,此殿决不敢开!先祖天师叮咛告诫,今后诸人都不许靠近,更别提打开了。”桓温听了,官威上来:“胡说,你等休要妄生怪事,煽惑良民,故意安排这等去处,假称锁镇魔王,显耀你们道术。我阵上一生,亦读五车之书,何曾见锁什么魔王。鬼神之道,处隔幽冥,我不信有什么魔王在内。快与我打开,我看魔王如何!”真人三番五次禀告:“此殿开不得,恐有厉害,危害世人。”御使大怒,抖擞官威指着众道士说:“你等不开给我看是吧?回到朝廷,先奏你们当众阻挡宣诏,违抗圣旨,令我不见天师的罪孽,再奏你等私设此殿,假称锁镇魔王,妖言惑众,把你等臭道士都杀头或刺配流放受苦。”

众道士都惧怕御使权势,只得唤几个工人来,先把封皮揭开,用铁锤砸开铁锁,把门推开,看里面时,黑漆漆的。昏昏默默,杳杳冥冥,数百年不见太阳光,亿万载难瞻明月影。不分南北,怎辩东西。黑烟蔼蔼扑人寒,冷气阴阴侵体颤。人迹不到之处,妖精往来之乡,闪开双目有如盲,伸出两手不见掌。常如三十夜,却似五更时。

众人一齐都到殿内,黑暗暗不见一物。御使叫人取几十个火把点着,拿来一照,四边并无一物,只中央一个石碑,约高五六尺,下面石龟趴着,大半陷在泥里。照那石碑上时,前面都是龙章凤篆,天书符箓,人皆不识。照那碑后时,却有四个真字大书,凿着“遇桓而开”。

桓温看了这四个大字,岂不是天数,便对真人说道:“你等阻挡我,却怎么数百年前已注定我姓氏在此?遇桓而开,分明是叫我开看,却何妨。我想这个魔王,都只在石碑底下。汝等道士,与我多唤几个工人,将铁锹锄头来掘开。”

真人慌忙拒绝道:“御使不可掘开,恐有厉害,伤害世间,不当稳便。”桓温喝道:“你等臭道士,知道什么?碑上分明凿着遇我而开,你如何阻挡?快与我找工人来开。”真人又三番五次回禀道:“恐有不好。”桓温不听,只得聚集众人,先把石碑砸倒,一齐并力挖掘石龟,半天方才掘起。又挖下去,约有三五尺深,见一片大青石板,可方丈围。桓温叫再掘起来,真人磕头出血苦谏道:“不可掘开。”桓温哪里肯听,众人只得把石板一起扛起,石板底下,却是一个万丈深穴。只听地穴内咵喇喇一声巨响,霎时间,天摧地塌,岳撼山崩。钱塘江上,潮头浪涌出海门来;泰岳山头,巨灵神一劈山峰碎。共工奋怒,去盔撞倒不周山;力士施威,飞锤击碎始皇辇。一风撼折千竿竹,十万军中半夜雷。巨响过处,只见一道黑气,从地穴里腾起来,掀塌了半个殿角。那黑气,直冲云霄,化作一团黑色的云,再幻化成一个黑色的形,随即消失了。众人吃了一惊,发生喊,都跑了,撇下铁锹锄头,尽从殿内奔出来,人仰马翻。惊得桓温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面如土色,奔到廊下,只见真人叫苦不迭。

桓温问道:“走了的却是什么魔王?”那真人言不过数句,这魔王只叫皇帝夜眠不稳,民众不敢夜行。真人道:“此殿内镇锁着一个魔王,名称不详,只讳一个天字。上立石碑,凿着龙章凤篆天符,镇住在此。若放还他出世,必涂炭下方生灵,如今御使放了出来,怎么是好?”当时桓温听了,浑身冷汗,颤抖不住。急急收拾行李,引了从人,下回建康,真人并道众送官已罢,自回宫内,修整殿宇,起竖石碑。当夜,修整殿宇入过魔王殿的人,皆死!死去的道士都被倒着吊在房顶上,嘴里淌着血早没声息了,两眼已经挖去留个血肉模糊的黑框,舌头也割掉了,象水蛭一样的刀口密布全身不下百处,地上放了几个盘子,象涮锅一样摆着整齐的几盘子人肉。

看到这一幕,当场年轻的道士就吐了。此后靠近这间阎王殿,就只有进去的,再也没见出来过的。百姓一传十,十传百,就没人再敢去这道观进香,慢慢也就废弃了。

再说桓温在途中吩咐从人,放走魔王一事,休说与外人知道,走漏风声者格杀勿论。昼夜回到建康,闻人听说,祖师在建康道观做了七昼夜好事,普施符箓,禳救灾病,蝗虫尽消,军民安泰。祖师辞朝,腾云驾雾,回茅山去了。桓御使次日早朝,见了天子,奏说:“祖师腾云先到建康,臣等轿子归来,才得到此。”康帝准奏,赏赐桓温,复还原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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