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冉闵天王屠胡狗 怡璇夜刺老冤家
豫州。
当年，后赵暴君石虎死了，尸体被点了天灯。春华秋实解救出的汉人妇女高达二十多万，她们曾被羯族人如同圈养牲口般对待。羯族人逮到汉人俘虏后，男人沦为奴隶，而女人，由于力气不大，不能干重活，留着还要消耗粮食，所以胡人对付这些汉族女人都是先睡后食。
石虎政权更是将汉族女子直接抓起来当成军粮，甚至将这些女子命名为双脚羊。意即可以当羊一样食用的两只脚牲口。这些肉品也细分品目，老瘦男子谓之“饶把火”。妇人少女者名之“不羡羊”，小儿呼为“和骨烂”。意思是老而瘦的男子不易煮，需要再加些柴火；年轻的妇人味道佳，胜过羊肉；小童细皮嫩肉，煮来连骨头都一起烂熟了。
春华秋实有心让她们回归家园，然而她们已无家可归。石虎的残暴行径致使每一个汉人家庭都惨遭灭顶之灾，无一幸免，家破人亡的惨状触目惊心。
春华秋实杀光了石虎遗留的军队，焚毁了石虎及其恶子建立的宫殿及大型建筑物，接管了石虎留下的地盘。本来这一切天水应当好好经营一番，但是他对凉国张家的仇恨，盖过了一切，稍加整顿就匆匆带兵西进了。春华秋实若守这硕大的地盘也行，因为被天水屠戮姑臧城的行为气疯了，选择了隐居生活，这石虎留下的烂摊子硬是没人收拾。
战争带来的民生凋敝，人皆相食、白骨遍野。
于是………
出现了一位，后世尊为武悼天王的战神！
冉闵，字永曾，小字棘奴，魏郡内黄河南内黄西北人，汉族。果断敏锐，以勇猛著称。冉闵，出生于一个衰败的当官人家。祖上曾是汉朝的骑都尉，皇恩浩荡生活富足，可后来家道衰落，日子渐渐难过起来。
公元三〇九年，乞活军在黎阳的一支在和匈奴前赵国的战斗中被打败，冉闵的祖父冉隆和叔父冉襄等亲人都死于此役。冉氏家族留下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冉良，带领所部乞活余部继续与胡人英勇战斗。
公元三一〇年，石勒，此时是前赵大将攻打河内郡，石勒见两军阵前的一少年英勇非凡，长而勇悍，精于骑射，阵前临矢石不顾。勒赞曰：“此儿壮健可嘉！”
后来石勒建立羯族后赵国，成功击败陈午，俘获冉良。当时冉良十二岁，石勒命石虎收他为养子，并改名为石瞻。冉良勇猛多力，攻战无敌。历任左积射将军，封西华侯。
公元三二七年，冉良在和匈奴前赵的战斗中战死。冉良死后，留下年幼的儿子冉闵。冉闵年幼时就果断敏锐，成年后，身高八尺，骁勇善战，勇力过人，善于使用智谋。历授任建节将军，改封修成侯，任北中郎将、游击将军。
永和五年公元三四九年，石虎死，石虎的小儿子石世即位。各路群雄都不安分，都想着要抢这块地盘。身为石虎的得力大将，冉闵到了要做重大人生抉择的时候。是向羯族效忠，还是反过来攻击？是满足于当下状况，还是冒险一搏？
冉闵左思右想了好一阵，最后决定帮着石遵夺取皇位。石遵是石虎的儿子，他为了拉拢冉闵，曾经承诺过让冉闵当太子。冉闵心里对这事儿将信将疑的，不过最后还是决定相信石遵的承诺。他清楚，这会儿公然跟羯族对着干还太早了。得依靠石遵的力量来让自己的地位更稳固些，与此同时，太子的承诺让他觉得能通过正当方式获取最高权力是有希望的。
同年五月，石遵石虎第九子，石世之兄得到冉闵支持发动政变推翻石世，不久石世被石遵所杀。靠着冉闵的助力，石遵很轻松就把皇位给夺到手了。冉闵又打败起兵讨伐石遵的沛王石冲。等到石遵坐稳了江山，他就变卦了，却立石衍为皇储，不肯兑现让冉闵当太子的承诺。在权力的游戏里，承诺跟道德通常都没啥用。
脾气向来暴躁的冉闵特别失望，气得不行。冉闵发誓一定要让石遵后悔，私底下悄悄集结力量，瞅准机会进行报复。孟准等人劝石遵诛杀冉闵，石遵便与其兄石鉴石虎第三子及母亲郑樱桃商议，郑樱桃认为石遵之所以能够即位，冉闵有功劳，不可杀他。会后，石鉴告密，将此事密报冉闵。冉闵联合汉族将领李农和王基于永和三年公元三四七年，搞了场兵变，领着兵冲进了皇宫。石遵吓得没了主意，到处乱跑，躲到宫女的屋子里，可最后还是让冉闵给发现了，被揪出来一剑给杀了。冉闵一不做二不休，顺便把石虎留下的寡妇郑樱桃、石衍一并诛杀了。石遵既死，冉闵改立石鉴，并立即对后赵朝廷进行了重新改组，清洗了一批胡人官员，转而将一批汉族官员特别是汉族知识分子安插到要害职位上：“鉴乃僭位，大赦殊死已下。以石闵为大将军，李农为大司马，并录尚书事；郎闿为司空，秦州刺史刘群为尚书左仆射，侍中卢谌为中书监。”而胡人由于以往对汉族人太残忍，因而非常惧怕汉人上台后会乘机报复，各地胡人将帅、部酋的强烈反对，这时各地胡族势力就已经纷纷聚集重兵屯于各方重镇，觊觎以邺城为中心的河北河南一带，对冉闵的根据地邺城形成了四面包围之势，大战已经是一触即发。石虎的第三个儿子石鉴登上了皇位。
石鉴明面上把冉闵封为大将军、武德王，并掌控大权。背地里却派人去刺杀他。
权倾朝野者与帝王所惧为何？行刺之举。即便护卫众多，一旦被人近身，全身而退实非易事。于历史之中，此类事例不胜枚举。
然而，冉闵并不存在此类困扰。
石鉴称帝未几便欲除去冉闵，其暗中遣兄弟石苞、中书令李松、殿中将军张才等趁夜潜入琨华殿，企图刺杀正在殿中议事的冉闵与李农二人，彼时刺客数十，护卫寥寥数人，然而即便这般，冉闵安然无恙，石苞等人却皆负伤，狼狈逃回禁中。为隐匿自身为主谋的真相，石鉴假装不知此事连忙杀掉了石苞和李松，把石苞、李松等余下的数人尽数铲除。在有备攻无备且有皇帝庇护的情形下，行刺仍未得逞，由此足见冉闵个人的武力之强。
石虎的另一个儿子石祗在襄国起兵，联合羌族姚弋仲、氐族蒲洪，发兵诛讨冉闵、李农。冉闵、李农闻讯后，任命汝阴王石琨为大都督，和张举以及侍中呼延盛率领七万步兵、骑兵，分路出发讨伐石祗等人。
大军外出，邺城空虚，羯族石氏宗室的中领军石成、侍中石启、前河东太守石晖也密谋趁机杀死冉闵和李农，谋杀计划又一次失败，反被冉闵和李农杀掉。
之前冉闵派出的七万大军由于是羯族石琨及张举领导，于是他们欲返回杀死冉闵，率领七万士众攻打邺城，冉闵带领千余骑兵，自邺城北门冲出，手持两刃矛，迅猛闯入敌阵，犹若狼入羊群，一番冲荡，三千余敌军身首异处，其余诸军作鸟兽散，仓皇奔逃。石琨等大败，于是回到冀州。
石鉴贼心不死，羯族人龙骧将军孙伏都秘密集结三千余羯族士兵，故带随三十个甲士前往劫持皇帝石鉴，并向其宣称李农等人要造反，得到石鉴的鼓励，埋伏于宫内胡天殿周遭，意欲在冉闵、李农入宫之际袭杀二人。从东掖门入宫的石闵、李农，身旁仅有数百护卫，然而，交战未久，孙伏都等羯人便难以支撑而只得退回皇宫。冉闵暴怒，继而亲自召集数千人众，从凤阳殿一路杀至琨华殿，血洗宫禁，羯族兵士尸首遍地，“横尸相枕，血流成渠。” 屠杀孙伏都连同党羽数千，把石鉴抓起来幽禁在御龙观。
公元三五〇年闰二月，石鉴秘密派遣宦官送信召张沈等，让他们乘虚袭击邺城。宦官把此事报告给冉闵。这下冉闵对毫无信义的胡人是彻底绝望了，看清了胡人的本质。
怒不可遏的冉闵，发布了震烁古今的《杀胡令》：“暴胡欺辱汉家数十载，杀我百姓夺我祖庙，今特此讨伐，犯我大汉者死，杀我大汉子民者死，杀尽天下诸胡，匡复我汉家基业，天下汉人皆有义务屠戮胡狗......环顾胡夷者，抢吾汉地杀吾汉民，中原秀丽河山本为炎黄之圣地，华夏之乐土，而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胡狗鲜卑掳掠汉女十万，夕则睡之，旦则烹食。羯狗之暴，以汉为“羊”杀之为粮，王公忠烈射死者十余万。夷人匈奴四面纵火，烤汉为食，凡此种种罄竹难书！天地间，风云变色草木含悲！四海有倒悬之急，家有漉血之怨，人有复仇之憾。中原危矣！大汉危矣！华夏危矣！闵奉天举师，屠胡戮夷。誓必屠尽天下之胡，戮尽世上之夷，复吾汉民之地，雪吾华夏之仇！”
下达后汉族群情激奋，被胡人压迫已久的汉人终于爆发了。他们在冉闵的率领下不仅杀光了后赵宗室三十多人，还将羯族和其他民族共计二十余万胡人杀人鞭尸。此后冉闵在汉人中的威望与日俱增。冉闵宣布：“内外六夷，敢称兵杖者斩之！”意思是六夷胡人有敢持兵器的一律斩首。于是汉族人民对胡人进行空前规模的民族复仇，无贵贱男女少长皆斩之，史载当时的全国各地方的汉族人民“所在承闵书诛之”，于时高鼻多须，头发略有发黄者亦有半数被杀，史载仅邺城即有二十余万胡人被杀。甚至远在陇西的麻秋收到冉闵的“讨胡檄文”后，都杀掉所部胡人响应。 数百万胡人被中原人们驱逐，石虎强迁到邺城的共计几十万汉人，也有近半数在动乱中返还家乡，中途大部分被胡人所害。氐、羌、胡蛮等各民族数百余万，返还陇西或河套等地的家乡，九大石胡甚至迁回中亚。返迁途中各不同民族的胡人相互进攻掠对方，甚至人肉相食，十个人中仅有二三人能成功回去。羯族与匈奴在冉闵的号召下被基本杀绝。冉闵遣使临江告东晋：“胡逆乱中原，今已诛之。若能共讨者，可遣军来也。”由于冉闵已称帝，无法得到东晋支持。
这场大屠杀，汉人算是解了心头的气，可也让好多无辜的羯族平民丢了性命。胡汉之间的仇恨，达到了一个新的程度。大规模的屠杀不光让国力变弱了，还把民族矛盾给加剧了。这些全变成了冉闵政权后期所要应对的重大难题。
冉闵、李农废黜石鉴并杀了他。
石祗为首的外地羯族势力，早在杀胡令之前，石祗羯族集团就已经与羌族氐族势力联合起来讨伐冉闵：“时石祗在襄国，与姚弋仲、苻洪等通和，连兵檄诛闵、农”，准备进攻邺城。邺城内部，胡人也是不断掀起兵变。
杀胡令其令内外人等，斩一胡首送凤阳门者，文官进位三等，武职悉拜牙门。
公元三五〇年，冉魏永兴元年冉闵以汉人的身份建元开国，国号大魏，史称冉魏。攻打各路胡军，先后经历六场恶战。冉魏立国后，由于实行激进的民族政策遭来了其他民族的仇视。其中逃过一劫的石祗自称延续后赵法统，他联合鲜卑族的前燕、羌族的后秦等政权攻伐冉魏。
同年，石虎的另一个儿子石祗于襄国河北邢台称帝，非汉人的将官纷纷响应。起兵，联合羌族姚弋仲、氐族蒲洪，发兵诛讨冉闵、李农。冉闵、李农闻讯后，任命汝阴王石琨为大都督，和张举以及侍中呼延盛率领七万步兵、骑兵，分路出发讨伐石祗等人。
首战以汉骑三千夜破匈奴营，杀敌将数名，逐百里，斩匈奴首三万。
再战以五千汉骑大破胡骑七万；公元三五〇年，石虎庶子石祗于襄国称帝，胡人将官纷纷响应。一月，后赵汝阴王琨及张举、王朗率军七万伐冉闵，冉闵率骑兵千馀与战于城北，大破之，石琨等大败而去。
冉闵称帝后不久，因为猜忌李农，冉闵对这个帮助自己登上帝位的功臣开启了杀戮模式，李农和他的三个儿子，以及王谟、侍中王衍、中常侍严震、赵升等人被诛杀，可以说让刚刚建立的冉魏再度处于动荡之中。
三战以汉军七万加四万乞活义军破众胡联军三十余万；公元三五〇年六月，石琨又率大军十万进据邯郸，镇南将军刘国自繁阳会之，冉闵又率军大破之，死者万余人，刘国还繁阳；八月，张贺度、段勤、刘国、靳豚集中约三十万主力于昌城，将攻冉闵，冉闵率军反击，战于苍亭，贺度等人惨遭大败，阵亡者达二万八千之众，在阴安乡追击并斩杀勒豚，将其部众全部俘获，整军凯旋而归。众胡联军全军覆灭。
四战以万人斩胡首四万；冉闵于苍亭击溃后赵联军后，即筹谋歼灭石祗。在公元三五〇年年末，其亲自统率步骑十万进击襄国。冉闵接连突破险阻，抵达襄国城前，然而此城坚固且护城壕深，一时难以攻克。猛力攻打逾三个多月，士卒伤亡众多，依旧未能冲入城中。然而，困兽犹斗的石祗所采用的策略甚为得当。他自行去除皇帝称号，派遣太尉张举亲赴慕容燕国请求援兵，并承诺以传国玉玺相赠，实际上玉玺在冉闵手中；与此同时，还派遣将军张春前往羌族首领姚弋仲处，乞求军队支援。姚弋仲遣其子姚襄率领二万八千士卒前来救援，慕容儁亦派将军悦绾统领三万兵马赶赴。冉闵即刻处于三路合围之境。
原本冉闵计划依照卫将军王泰的策略——坚守壁垒、高筑营垒，观察局势再行动，伺机出动奇兵，然而却禁不住道士法饶的刺激——外部贼寇大批到来，畏惧敌人而不进攻，怎能让众人信服？
冉闵一时冲动，竟下令主动进攻，魏军久困坚城之下，士气低落，精力疲敝，战斗力锐减。此时，又恰巧碰上两支生力之军的锐利锋芒，即便冉闵再勇猛也于事无补，最终魏军遭三面夹击，司空石璞、尚书令徐机、车骑胡睦、侍中李琳、中书监卢谌、少府王郁、尚书刘钦、刘休等诸将士死者十余万人，于是人物俱被歼矣。此战随冉闵北上的官员将士，乃至他的儿子冉胤都被斩杀，损失十余万人，冉闵拼死作战，只带着十几个人跑回了邺城。石祗不肯罢休，遣大将刘显率领七万余人再度进击冉闵。刘显认为，冉闵新遭败绩，必定龟缩于城中不敢出战。
然而冉闵是何许人也？乃是宁死不屈之人。他毫不迟疑地带兵出城，似风一般冲入后赵军队之中，不仅打败了刘显的七万大军，更将其一路追至阳平，斩杀三万，迫使刘显归降。归降后的刘显，返回便杀了石祗。
石祗被杀之后，刘显认为冉闵带来的威胁已渐消弭，遂好了疮疤忘了痛，再度对冉魏所管辖的常山发起进攻。
尽管彼时的冉魏由于频繁作战，每月皆战，四处结仇，致使资粮储备已然耗尽，然而依冉闵的性情，仍是无法容忍，故而再度亲领八千精锐骑兵驰援常山。结果当军马抵达，刘显的大司马王宁便率军归降。冉闵丝毫不给刘显喘息之机，于常山以东以寡敌众，再度大胜刘显，且乘胜追击至襄国。刘显刚逃入城中，欲凭城坚守，其大将军曹伏驹却已然大开城门归降，刘显亦被冉闵攻灭。
五战以汉军六万几乎全歼羌氐联军十余万。
六战又以步卒不足万人敌慕容鲜卑铁骑十四万。一举光复山东、山西、河南、河北、陕西、甘肃、宁夏。匈奴、羌、氐等胡人势力被迫撤出中原。石遵、石鉴、石琨、石宠、石蟠被灭，羯族的主力军被消灭。
却说浩星泽宇在长安，左手的伤势渐渐恢复如初，被逐出师门的他，每晚必抱着怡璇才能安眠。
世间大部分少女，和烈马差不多，只要第一次征服了骑上去，以后就可以一直骑了。而少女和烈马的区别，在于烈马不会变心，而少女会变心。
慕星怡璇虽然委身于浩星泽宇，却没忘了复仇的念头。
浩星泽宇在长安，见冉闵夺了他的地盘，又是杀胡人、又是挥师和胡人战斗，那叫一个勇猛无敌呀；于是便热血沸腾，提点了十万精兵，欲汇合冉闵，帮帮场子。
点兵点将已毕，明日出征。浩星泽宇美美地抱着慕星怡璇睡着了。
大伯父一家被杀的惨状，每每出现在慕星怡璇的噩梦中，每次醒来都会香汗淋漓。那晚也不例外，张茂一家浑身是血，化为厉鬼扑向怡璇，口里还阴森森喊着：“杀了他，杀了他，怡璇，一刀将他杀了，替我们报仇呀。”
当年天水重伤，斛律舒秸送怡璇投奔凉国大伯父张茂，她天资甚是聪颖，又美若天仙，张茂一家视如己出，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好。这多日相处之中，张茂的一言一动，于她便如是天经地义一般，心中从未生过半点违拗的念头，这时听到张茂蓦地一声大喝，仓卒间无暇细想，顺手摸过佩刀山雾，手起刃出，便向浩星泽宇胸口刺了下去。
浩星泽宇宁死也不会相信怡璇会再次向自己下手，每晚全无防备，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刀尖已抵胸口，梦中怡璇手腕微抖，刀尖扎入天水左胸。嗤的一声轻响，现实与梦境刚好相反，刀尖从天水右胸透入。
怡璇一声惊叫，从梦中惊醒，拔出山雾，只见刀尖殷红一片，天水右胸膛鲜血有如泉涌，痛醒后浩星泽宇伸手按住伤口，一边咳嗽喷血，死死瞪大的眼睛，似乎在问：“你真的要刺死我？”怡璇道：“我……我……”终是没说出来一个字。
这一刀幸好稍偏，没刺中心脏，但已重伤右边肺叶。肺中吸不进气，又剧烈咳嗽起来。重伤之下，鲜血汩汩流出，将被褥染得红了半边。
四周人声大作，三公主听到动静便冲进来，眼见山雾透胸而入，伤势极重，便想寻金创药为他止血。一时难以寻获，天水拼尽全力抬起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背包，便垂下手去。
亦菲机灵，忙从包中翻出一小瓶药粉，上书四字：云南白药。见伤口深及数寸，忙将云南白药粉撒上去，鲜血涌出，却将药粉都冲开了。亦菲束手无策，急道：“怎么办？怎么办？”
风间苍月亦至，伸手点了天水身上七处大穴，血流登时缓了。亦菲再将药粉撒上去，血涌出得更缓慢了。天水这时吃力地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药瓶，亦菲会意，忙打开盖子，见内有极小一颗红色丸子，遂喂入天水口中让他服下。
血慢慢止住了，天水脸白如纸，竟无半点血色。
但见怡璇脸上神色凄苦，也无半点血色，显见心中难受异常。终是未发一言，弃刀于地，跑出屋去。
天水养伤，汇合冉闵天王的计划自然也泡了汤。
公元三五二年四月，时占据辽东并由鲜卑族慕容氏所建的前燕乘机占据幽州，分三路军队南下，冉闵率军北上阻击。慕容恪带领的前燕军在廉台河北石家庄东部无极县东北攻冉闵。
虽然战事初期，冉闵十战十胜，但是不容忽视的是，燕军兵力占优，且拥有精锐的骑兵，战前冉闵的部将就建议，暂避燕军兵锋，可以说采取先行示弱，诱敌深入的战术，这也会对冉魏有利的战法，只是冉闵果断拒绝了这个建议。可以说他已经完全落入了慕容恪的圈套中。
冉闵将城中的军粮分给百姓。独自带领一万人马步兵为主去争粮。结果被鲜卑的十四万大军包围。
慕容恪将燕军分为三个部分，自己率部镇守中军，故意吸引冉闵前来攻伐，择鲜卑善射者五千人，以铁锁连其马，直冲之；燕两军从旁趁势夹击冉闵所部，因为双方兵力相差悬殊，冉闵所部大溃，在拼死突围的冉魏士兵掩护下，中计被困的冉闵骑朱龙马，持矛戟，于十余万鲜卑铁骑军中，手刃三百余鲜卑强兵悍将，终于杀出包围圈。
不幸的是，他才跑出二十里路，那匹引以为傲的宝马朱龙便精疲力竭地倒下了。冉闵失去了战马，没过多久就被追兵抓住，最终被慕容恪生擒活捉。
冉闵遭擒后，慕容儁厉声质问：“你本乃奴仆下等之才，怎敢妄称帝号？”冉闵轻蔑回应：“你们这些人面兽心之辈都能篡位，我乃盖世英雄，为何不可？”
留守邺的冉魏部下向前燕投降，前燕占领邺城，冉魏灭亡。慕容俊大怒，令人鞭之三百，然后送至龙城，斩于遏陉山。冉闵死后，山左右七里草木悉枯，蝗虫大起，从五月到十二月，天上滴雨未降。慕容俊大惊，派人前往祭祀，追封冉闵为武悼天王，汉族百姓则称呼冉闵为大魏平皇帝，当日天降大雪，过人双膝。
冉闵死后，冉魏国的臣子绝望至极，纷纷自缢，少部分逃往东晋，无一投降前燕。冉魏几十万汉人不甘受辱，纷纷逃向江南，投奔东晋。东晋军未能及时接应，使得几十万百姓中途受到截击，死亡殆尽，晋将自杀谢罪。
冉闵离世后，他于群胡政权中艰难缔造的那唯一的汉人政权，也随即被鲜卑族慕容儁所掌控的前燕政权所吞并。
天水闻冉闵兵败被杀，指北而骂曰：“鲜卑狗，慕容匹夫安敢如此？待伤愈非灭了燕国不可。”话音未落，伤口崩裂倒于榻上，又吐出几口鲜血，遂恨毒了燕国。
冉闵虽然失败了，但是他的一纸《杀胡令》震慑了胡人，使得之后的前燕、后秦、北魏等其他民族政权不敢再随意凌辱和屠杀汉族。冉闵赶胡族出中原，为汉人的生存创造了空间。冉闵的神兵铁骑，让胡人从此不敢再轻视汉人的武力，收敛了他们肆意抢掠的行径。冉闵，不愧为英雄，其功业利在千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