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落时的钢笔暖

第一片雪飘落在教室窗沿时,林砚正对着玻璃罐发呆——淡蓝色的糖纸星星被阳光晒得发暖,旁边叠着三支护手霜,是沈亦舟昨天刚买的,橘子味的,和江叙书包里藏的那支一模一样。

“美术老师说市里的画展结果出来了,你的画拿了二等奖!”江叙抱着奖状跑进来,围巾上沾着雪粒,刚凑近就被林砚攥住手腕,“别把雪蹭到奖状上,沈亦舟说要把它贴在第十二排的墙上。”

江叙的动作顿了顿,耳尖被冻得发红,却还是笑着把奖状递过去:“刚在楼下看见他了,手里拎着热奶茶,说给你买了珍珠的,你上次说想喝。”

话音刚落,沈亦舟就推门进来,身上的羽绒服沾着细碎的雪,手里的奶茶还冒着热气。他把奶茶递给林砚,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凉?护手霜没涂?”

林砚吐了吐舌头,刚要去拿护手霜,就看见江叙从书包里掏出支橘子味的护手霜,递到她面前:“我这个也没拆,你先用我的,你的那支放在桌角,别冻着了。”

他其实早上特意绕路去文具店买的,知道沈亦舟会给林砚买,却还是想多备一支——就像去年冬天,他帮她暖过无数次冻得发红的手,没说过一句“我特意”,只敢说“刚好有”。

沈亦舟看着江叙把护手霜塞给林砚,忽然想起画展那天他笔记本里的落叶——写着“林砚”的字迹被摸得发亮,像藏了无数次的心意。他接过林砚手里的奖状,笑着说:“贴在窗户旁边吧,阳光能晒到,像你画里的样子。”

江叙蹲在地上帮着贴奖状,指尖不小心蹭到林砚的手背,像雪落在皮肤上,轻得发慌。他看着沈亦舟帮林砚拧开奶茶盖,看着林砚把珍珠递到沈亦舟嘴边,忽然觉得,这样的冬天真好——有热奶茶的甜,有护手霜的暖,有没说出口的祝福,有一直都在的三个人。

“下午有雪仗比赛,我去帮你们占位置。”江叙起身要走,却被林砚拉住胳膊,“你的围巾歪了,我帮你理理。”

林砚踮着脚,把他围巾上的雪粒拍掉,指尖蹭过他的耳朵,暖得像奶茶。江叙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赶紧转身跑出教室,怕她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去年冬天她也帮他理过围巾,那时候他偷偷把围巾上她碰过的地方,贴在胸口暖了好久。

沈亦舟看着江叙跑远的背影,才低头对林砚说:“他刚才帮你暖了护手霜,放在口袋里捂了半天。”

林砚愣了愣,想起江叙递护手霜时掌心的温度,想起他每次都抢着帮忙的动作,想起他藏在书包里的同款护手霜,忽然心里有点软:“江叙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

“嗯,他一直都这样。”沈亦舟握着她的手,把护手霜挤在她掌心,“就像这雪,落下来安安静静,却把世界裹得暖暖的。”

下午的雪仗比赛,江叙站在最前面,把飞来的雪球都挡在身后,不让雪溅到林砚身上。沈亦舟帮林砚揉雪球,看着江叙被雪球砸中后背,却还笑着朝他们挥手,忽然觉得,这个冬天的雪,比往年暖得多。

比赛结束时,江叙的头发上沾着雪,像落了层霜。林砚递给他杯热奶茶,笑着说:“你刚才挡雪球的样子,像超人。”

“那当然,”江叙接过奶茶,喝了一口,甜得眯起眼睛,“我可是要保护你们的。”

他没说,刚才有个雪球朝林砚飞来时,他几乎是本能地挡过去,后背冻得发麻,却觉得值——只要她没被雪溅到,只要她能笑,就值。

夕阳落在教室的窗户上,把奖状染成暖黄色。林砚手里攥着奶茶杯,沈亦舟手里拿着画笔,江叙手里捧着雪球,雪花从窗外飘进来,带着热奶茶的甜,带着护手霜的香,像是在说:这里的冬天,暖得像春天;这里的人,永远都在。

放学时,江叙走在最后面,看着林砚和沈亦舟并肩走在前面,手里的奶茶杯冒着热气,心里忽然暖暖的。他想起林砚帮他理围巾时的样子,想起护手霜在口袋里捂出的温度,想起藏在书包里的同款奶茶,忽然觉得,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拥有,只要能看着她笑,看着她被好好照顾,看着她身边有值得的人,就够了——就像这雪,落在地上,融成水,滋养着春天,等着明年的樟树叶,再绿一次。

走到校门口,林砚忽然回头,举着奶茶朝江叙喊:“江叙,明天带手套来,我们一起堆雪人!”

江叙点头,眼里亮得像雪后的阳光:“好,我带胡萝卜,给雪人做鼻子!”

沈亦舟握着林砚的手,看着江叙眼里的光,忽然觉得,这个冬天真好——有热奶茶的甜,有护手霜的暖,有雪仗的热闹,有没说出口的心意,有窗沿下的奖状,和永远都不会散的三个人。

江叙走在雪地里,看着前面两个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手里的奶茶杯贴着胸口,暖得像刚才她碰过的耳朵。他忽然觉得,这里的每一个季节,都值得好好记着——夏天的季风,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还有第十二排的人,和藏在心里的,暖暖的喜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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