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竹笛传情,暮色染衣
夕阳把溪谷染成琥珀色时,萧玦的笛声忽然转了个柔缓的调子。沈清辞拎着空竹篮走在前面,脚步声踩着融雪的草地,发出“沙沙”的轻响,正好合着笛声的节拍。
“这曲子叫什么?”她回头问,晚霞落在她发间,像撒了把金粉。萧玦握着竹笛的手顿了顿,笛声戛然而止,耳尖在暮色里微微发红:“没名字,瞎吹的。”
沈清辞笑了笑,没再追问。其实她听出这调子和今早不同,少了几分轻快,多了些缠缠绵绵的意味,像溪水流过鹅卵石,温柔得能漫进心里。她放慢脚步,等萧玦跟上来,两人并肩走在小径上,竹篮的提手偶尔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路过那棵老槐树时,沈清辞忽然停住脚步,指着树杈:“你看,去年虎娃挂的祈福袋还在。”树杈上果然挂着个褪色的红布袋,风吹过时轻轻晃,像只振翅的蝶。
萧玦抬头望了望,忽然说:“等过几日,咱们也挂一个吧。”
“挂什么?”
“就……求个风调雨顺。”他别过脸,望着远处的山影,声音轻得像被风吹走。沈清辞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想起今早他帮她擦指尖时的认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软得一塌糊涂。
回到院子时,虎娃正蹲在门槛上数蚂蚁,见他们回来,立刻蹦起来:“清辞姐!萧大哥!我娘做了南瓜饼,让我送来给你们!”他手里捧着个陶盘,金黄的南瓜饼上撒着芝麻,香气混着暮色漫开来。
沈清辞接过陶盘,往虎娃手里塞了块烤鱼干——是下午特意留的,用油纸包着还带着点余温。“快回去吧,天黑了路不好走。”她看着虎娃跑远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的书包上挂着那个没绣完的兔子荷包,银灰的线在暮色里闪着微光。
萧玦把鱼竿靠在墙角,转身往灶房走:“我去烧点热水,你累了一下午,泡泡脚。”他的竹笛放在石桌上,笛身上还沾着点溪谷的水汽,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
沈清辞坐在檐下,拿起竹笛轻轻摩挲。笛身上刻着细密的纹路,是他用小刀一点点刻的,尾端还系着根红绳,和树杈上的祈福袋是同一种红。她把笛子凑到唇边,试着吹了一下,却只发出个嘶哑的音,惹得自己笑出声。
“没那么容易。”萧玦端着热水出来,把木盆往她面前一放,“得用巧劲,舌尖轻点笛孔,像含着颗蜜饯。”他站在她身后,手把手教她按笛孔,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烫得她指尖发颤。
笛声依旧不成调,却比刚才顺了些,像只学飞的雏鸟,笨拙地扑腾着翅膀。萧玦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松针香,沈清辞的心跳得像擂鼓,连暮色都仿佛变得滚烫。
“差不多了,”她慌忙放下笛子,往盆里伸脚,热水漫过脚踝时,才发现自己的脸比水温还烫。萧玦没再说话,只是坐在旁边添柴,灶膛里的火噼啪跳着,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时而交叠,时而分开。
夜深时,沈清辞躺在炕上,窗外传来萧玦吹笛的声音,还是傍晚那个柔缓的调子,缠缠绵绵的,像在说什么悄悄话。她摸出枕头下的竹鱼漂——是昨天他给的那个,刻着花纹的尾端系着红绳,在月光下轻轻晃。
她忽然想起他说要挂祈福袋的话,心里悄悄念了句:不求风调雨顺,只求……岁岁平安。
笛声不知何时停了,院外的虫鸣渐渐清晰。沈清辞攥着那个竹鱼漂,在月光里慢慢闭上眼,梦里有溪谷的风,有槐树的影,还有支没名字的笛曲,把这寻常的暮色,都染成了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