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是嘴馋
直到有一次送外卖他不小心超时了，被顾客指着鼻子骂是一辈子没出息的穷鬼时，张全旺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第一时间想到系统。
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就必须得有钱。
这就是当时张全旺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系统让我去偏僻的乡下随便挖一座老坟，最好是二三十年前往上的老坟。拿走尸体的头发后，只要把其中一根头发泡在水里骗别人喝下去，我就能拿到十万块钱。”
张全旺声音发颤，“我……我太想有钱了，就按他说的做了……”
“我也知道挖人坟墓这事缺德，就一直心神不宁的。结果回来后第二天我送外卖时撞了辆宝马，对方要我赔五万，我哪有钱啊！”
被逼急眼的张全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着赔礼道歉的由头请那人吃了顿饭，吃饭时把死尸头发放进水里，亲眼看着他喝了下去。
结果当天晚上，那车主开车撞到了绿化带，当场人就没了。
说到这，张全旺突然拔高声音，“我真没想杀他！我就是想试验一下真假，我也没想到这系统竟然是真的！”
林辞冷冷一笑，懒得跟他讲道理，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大概过了三天，系统让我去南三环外的南中路，旁边有个公墓园，说老槐树下有十万现金。
张全旺咽了口唾沫，“我半信半疑的去了，竟然真挖出一沓现金，正好十万块。”
他又耐着性子等了几天，发现警察没怀疑到自己头上来直接按意外结案了，张全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既然杀人不用负责，还能拿钱，那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第二次，他把目标对准了一个经常抢他订单的外卖同事，用同样的办法让对方喝下带有死尸头发的水，当晚就猝死去世了。
这一次系统给了张全旺五十万。
这么多钱，赶得上他好几年的收入了。
还不用经历风吹日晒，警察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张全旺彻底爱上了这种感觉。
他认为自己是天选之子，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不管系统说什么他都信。
而这次他之所以盯上那个足浴小姐，是因为他觉得干这行的都是背井离乡的人，家庭情况不太好，每天接触的人也很复杂，警察盘查起来十分麻烦，他就更方便隐身了。
他本以为这次也能像前两次一样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竟被苏灵羽和顾烬川撞了个正着。
“那，市三中那几个学生的死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张全旺猛地摇头，眼神惊恐，“真不是我干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学生！”
林辞才不信。
张全旺立刻赌咒发誓，“谁干的谁死全家！一家老小全都死绝，生儿子没屁眼！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下辈子做猪做狗做畜生！”
他骂的很难听，看表情也不像撒谎。
林辞顿了顿，“你认识李浩文吗？”
张全旺茫然的摇摇头。
“那你这所谓的系统到底是哪来的？”
“我真不知道啊！”
张全旺哭丧着脸，“我就是某天睡醒后，脑子里突然就有声音了。我也不瞒你们，刚才被抓时我叫了它半天它也没理我，说不定已经跑了。”
林辞眉头拧成了死疙瘩，只觉得头大。
他对那两起意外车祸是有印象的。
当时尸检报告也没查出任何问题，就按意外结案了。
现在张全旺招了，但他手里没直接证据啊！
总不能拿着这段录音去法庭上用吧。
苏灵羽一语点醒他，“林警官，这两个案子是有共同点的。张全旺有系统，李浩文也有系统。张全旺一个月前有了系统，市三中那几个出事的学生也是从一个月前才开始的，他俩会不会都碰到过同一个人，或去过同一个地方做了同一件事，所以才被系统缠上的？”
几人齐刷刷的看向张全旺。
他苦思冥想了半天，才摇着头道：“我每天接触的人多了去了，送外卖的，取餐的，还有在路上碰到的，我实在想不起有什么特别的人。”
“那你就写下来。”
林辞把纸笔推到他面前，“从你拥有系统那天开始往前写，把每天做过的事和碰到的人都写下来，一点细节都不能漏！”
张全旺不敢怠慢，赶紧接过纸笔开始回忆。
审讯暂告一段落。
三人走出审讯室，林辞把警帽重新戴上，眉头依然皱得很紧。
“我得去学校抓李浩文，之前一直没证据不能拿他怎么样，但现在不能再拖了。实在不行就让顾大佬用去望乡台那招威胁他，不怕他不说。”
夏晚晚刚好从休息室走出来，一听要去抓李浩文立刻来劲了，“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林辞目光严肃，“你不会格斗技巧，体力也不如我，带你去只会拖累事。”
“谁说的？我能看见你看不见的东西！”
夏晚晚不满的撅起嘴，“李浩文这么古怪，你就不怕他会隐身穿墙什么的？到时万一只有我才能看见他，你不带我去不就傻眼了？”
“这……”
“走啦走啦，别耽搁了。”
二人匆匆离去。
苏灵羽有点担心，“他俩会不会有事？咱们也一起去吧。”
顾烬川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刚到警局时，林辞偷偷问我买了好几张符纸，应该够用了。”
“买？”苏灵羽惊讶挑眉，“你收他钱了？”
顾烬川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现金，表情无辜，“你不是说你缺钱么？他主动送来，我当然收下了。”
那厚厚一沓，目测至少有几万块。
苏灵羽哭笑不得。
顾烬川把钱往她手里塞，“这些都给你，以后如果他再买符纸，我也都给你。”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像羽毛轻轻掠过心尖，苏灵羽的脸瞬间被两朵云霞覆盖。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表白呢！
见苏灵羽不接，顾烬川直接把钱塞她兜里，顺势握住她暖乎乎的小手，“走吧，我想吃东西。”
“啊？鬼还会有饥饿的感觉？”
“不，我只是嘴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