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迷路了吗?
林辞带着夏晚晚和两个年轻警员赶到市三中时,宿舍楼早已熄灯。
李浩文的宿舍在416,林辞直接让宿管打开门。
打开灯的那一刻,宿舍里的几个学生都被吵醒。
一看是警察,一个个立刻打起精神,紧张又好奇。
“李浩文呢?”
林辞扫过了靠墙空荡荡的床铺,眉头皱起。
隔壁床的男生探出头来,“李哥今天没回宿舍啊,下午放学就没见他人影,我还以为他提前回家了呢。”
林辞心中咯噔一跳,立刻去保安室调校园监控。
可查遍了整个学校的所有监控都没有李浩文的身影,好像他凭空消失了似的。
“这小子难道会隐身?”
年轻警员挠着头,一脸不可思议。
林辞的眉头皱的不能再皱了,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两天碰到的怪事比他这辈子见到的都多,什么系统、勾魂、现在又来了个凭空消失,他的世界观早就碎成渣渣了。
“别急。”
夏晚晚突然拍了下手,从身后拿出一件校服外套,“还好我早有准备。”
“这是……李浩文的衣服?”林辞好奇的看两眼。
那校服袖口还有个洗不掉的油墨印子。
“我刚才在宿舍顺手拿的。”夏晚晚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又从怀中摸出一只泛黄的千纸鹤。
仔细一瞧,那只鹤的翅膀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图案,像极了看不懂的符文。
“看好了,终于轮到本灵媒大显身手了。”
“等等!”
林辞摁住她,紧盯着那巴掌大的千纸鹤,懵了,“你要用这玩意儿找人?”
“不然呢?”
夏晚晚白他一眼,看了看林辞身后的两个警员,冲林辞使了个眼色。
林辞会意。
虽然他将信将疑,但这两天见到的怪事太多,由不得他不信。
他让那两个警员先回去。
二人离开保安室,走到校门口外空旷的地段。
夏晚晚小心翼翼的把千纸鹤放在校服外套上,又从包里翻出一把小刀,毫不犹豫的在指尖上划了一下。
“哎呀!你流血了!”
林辞吓了一跳,赶紧从兜里翻出纸巾递给她。
夏晚晚却没接。
她将血滴在千纸鹤的翅膀上,闭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
下一秒,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只千纸鹤像活了似的突然动了,翅膀扑棱棱的展开,竟真的从地上飞了起来。
它在空中盘旋两圈,认准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虽然飞得跌跌撞撞,却十分明确。
林辞看呆了,下巴都差点掉地上。
“还愣着干嘛?快跟上。”
夏晚晚拽了他一把,率先冲出去。
别看夏晚晚平时大大咧咧,其实她心思还挺细巧的。
要是让那两个年轻小警员看见这一幕,林辞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千纸鹤飞得并不快,刚好能让二人开车跟上。
林辞开着警车,夏晚晚坐在副驾驶座上,摇下车窗死死盯着那只在夜空中摇摇晃晃的纸鹤,还不忘给林辞科普。
“这叫灵媒追踪术,自带定位属性,只要是被追踪者贴身用过的东西,一百公里之内都能找到他。”
林辞松了口气,“那还好,不算太远。”
可车子越开越偏,逐渐离开了市区。
路灯变成了稀疏的星光,面前的柏油路也换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
林辞看着导航上越来越偏僻的路线,心中直打鼓。
“李浩文真的会跑这么远吗?大半夜的他就不怕遇到坏人?”
“他自己就是坏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夏晚晚冷哼一声,眼睛却没离开千纸鹤。
“再说了,有系统给他撑腰,说不定他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呢!就像那个死胖子一样,拽的二五八万的。”
千纸鹤又飞了一会儿,突然在一片漆黑的树林前停了下来,悬浮在半空中,翅膀轻轻扇动,“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看来,李浩文就在这了。
林辞把车停在路边,和夏晚晚打着手电筒下了车。
周围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空气中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股淡淡的桃香味儿。
再往旁边一看,树林旁竟然是成片成片的桃树林,仿佛一眼望不到头,树枝上还挂着油光锃亮的油桃。
“怎么跑这来了?”
林辞疑惑的挠挠头,“你的千纸鹤真没问题吗?”
“当然。”
夏晚晚拿着另一只手电往桃树林里照,“纸鹤不会有错的,李浩文一定在这附近。”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跑这来干嘛,但只要找到他再加以审讯,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可俩人在桃树林里转了近半个小时,别说李浩文了,连只野兔子都没见到。
林辞有点怀疑,“会不会是千纸鹤带错路了?”
“你才带错路了呢!”
夏晚晚不高兴的踢了林辞一脚,“我妈教我的本事从来没出过错,肯定是咱俩找的不够仔细,再好好找找。”
林辞被踹的踉跄一下,突然有点后悔了。
他把那两个警员打发走,是不想让他们发现夏晚晚的灵媒身份。
可现在人手不够又黑灯瞎火的,在这找人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他正要开口叫夏晚晚,面前突然闪过一点橘色的灯光。
定睛一瞧,前面约十米外有一个小土屋,亮着昏黄的灯。
一个曼妙的身影推门出来。
那是个约二十岁的女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粗布麻衣,样式看着像上世纪六十年代,头发梳成低丸子,看起来很是温婉俊秀。
她长得也很清秀,眉眼弯弯的,唇红齿白。
手电筒照在她脸上时,女人正在笑,那笑容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手里还端着一个搪瓷碗。
“你们来找谁呀?”
女人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山涧中缓缓流过的清泉,“大半夜在林子里转悠,是迷路了吗?”
林辞刚要上前问问,却被夏晚晚一把拉住,“不对劲,刚才咱俩在这转都快半小时了,你看到这个小土屋了吗?”
林辞后背一凉。
他刚才确实没看见这附近有屋子,这小土屋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似的。
夏晚晚压低声音,语气紧张,“还有这女人,都马上十二点了,她不睡觉却在这守着,还这么热情的招呼咱俩,难道她就不怕咱俩是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