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者的回响

铜铃还在发烫。我的手指已经麻了,却不敢松开。太宰治走在前面,织田作落后半步。三个人的脚步声在街道上回荡,像是有第四个人在跟着。

钟楼指针停在六点十二分。乌鸦盘旋不去,在晨光里投下扭曲的影子。我抬头看了眼,那些影子突然和青铜面具的轮廓重合。

"别抬头。"太宰治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没回头,"也别数它们的数量。"

我低下头,看见自己鞋尖上的血迹正在慢慢干涸。那些血不是我的,也不是小男孩的——他根本没有实体。

织田作突然停下脚步。他的左手绷带渗出新的血迹,暗红的颜色在白布上晕染开来。"刚才那东西..."他声音有点哑,"它在我伤口里留下了什么。"

太宰治终于转身,墨镜后的目光在我和织田作之间来回扫视。他伸手要接铜铃,我下意识往后缩。金属表面烫得吓人,但比起手掌被灼伤的痛,更让我害怕的是铜铃内部传来的震动——像是有人在门的另一侧敲打。

"你怕它?"太宰治挑眉。

我咬住嘴唇没说话。虎爪印记在手臂上跳动,皮肤下的符文像活过来一样。记忆里的青铜面具和刚才的小男孩重叠在一起,他们都在说同样的话:"我们本该是一体的。"

"走吧。"太宰治叹气,"去个能说清楚的地方。"

侦探社后巷的铁门锈迹斑斑。太宰治输入密码时特意用身体挡住我的视线。金属门开启的瞬间,我听见某种非机械运转的摩擦声,像是骨头在挤压。

楼梯墙面有隐约的血渍。我看不太清,因为日光灯管在闪烁。那些痕迹组成不完整的"归"字,最后一笔断在台阶边缘。

地下室比想象中深。走了大概二十级台阶,空气开始变得潮湿。我闻到纸张霉变的味道,还有一种类似檀香的东西——但闻起来更像是烧焦的符纸。

灯光忽然熄灭。织田作的手电筒亮起时,我看到墙角挂着件沾满干涸血迹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青铜钥匙,和我在孤儿院废墟里捡到的那块烤红薯差不多大小。

"二十年前,"太宰治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你不是第一个看见门的人。"

手电筒光束扫过实验台。撕碎的《太平经》残页散落一地,纸片边缘呈焦黑状。我蹲下身想捡起一张,指尖刚触到纸面就看见画面闪现:嬷嬷用炭笔在墙上画符,我躲在储物柜后发抖。她转头时,脸上是三清尊神的面容。

"外道魔种终将归位。"

我猛地缩回手。铜铃突然剧烈震动,震得虎口发麻。虎爪印记蔓延至肩膀,皮肤浮现相同的经文纹路。那些文字像是用烧红的铁签烙上去的,疼得我冷汗直流。

织田作靠过来查看我的手臂。他绷带裂开一道口子,血珠滴落在地板上。那些血迹开始蠕动,组成一个"归"字。符文沿着血迹迅速扩展,地面裂缝渗出暗金色液体。

"我看见了..."织田作喃喃自语,瞳孔泛起青灰色又恢复正常,"在火场里..."

太宰治立即用绷带包扎他的伤口。"别相信任何记忆。"他警告我,"特别是那些突然冒出来的。"

我盯着织田作的手。他的伤口正在愈合,就像小男孩被子弹穿透的身体一样。"你也..."话没说完就被太宰治打断。

他从风衣内袋取出一本旧书。封面是《太平经》,烫金纹路和《符箓秘录》完全一致。翻开内页,大量批注笔记中,一页被红笔圈出"双生祭"记载。

"比预计早了十二小时。"太宰治按住我的手腕,盯着虎爪印记扩散的速度。他的手指冰冷,指甲掐进皮肉里。

手机又震动了。新消息仅有一个倒置的"门"字符号。

头痛欲裂时,三清尊神的声音响起:"双生者已现,门祭将启。"

虎爪印记突破锁骨向脖颈蔓延,皮肤下浮现金色经文脉络。实验台所有玻璃器皿同时炸裂,在地面拼出"门未闭"三字。

"你感觉到了吧?"太宰治的声音和记忆中的某个声音重合。那是二十年前的嬷嬷,还是三清尊神?"这不是巧合。你从来都不是普通人。"

我后退一步撞到架子。白大褂滑落时,青铜钥匙掉在地上。它滚到我脚边,表面刻着模糊的"门"字。

"你早就知道。"我说,"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太宰治没否认。他的墨镜反光里,我看见自己脖子上的印记已经蔓延到下巴。"你以为为什么我会带你进侦探社?为什么总让你处理诡异案件?"

织田作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他的手很稳,但眼神游移不定。"听着,"他说,"不管他们告诉你什么,记住你现在的感受。真实的痛觉不会骗人。"

天花板传来脚步声。这次不是错觉。日光灯再次亮起时,我看见通风管道滴落黑色液体,在桌面汇成火场平面图。

童谣声从地下室深处传来。旋律和孤儿院摇篮曲相同,但歌词变了:

"门开了,门关了,\

归来的孩子找错了。\

铜铃响,血字亮,\

谁才是真正的门钥?"

太宰治熄灭墨镜反光:"它来了。"

织田作握紧正在愈合的手:"但不止一个。"

黑暗中睁开一双发光眼睛。轮廓和我完全相同,只是嘴角咧得过分,露出洁白的牙齿。

"这次换你当鬼好不好?"铜铃倒影里的小男孩说。

我后退一步撞到架子。白大褂滑落时,青铜钥匙掉在地上。它滚到我脚边,表面刻着模糊的"门"字。

"你早就知道。"我说,声音比想象中平稳,"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太宰治没否认。他的墨镜反光里,我看见自己脖子上的印记已经蔓延到下巴。"你以为为什么我会带你进侦探社?为什么总让你处理诡异案件?"

织田作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他的手很稳,但眼神游移不定。"听着,"他说,"不管他们告诉你什么,记住你现在的感受。真实的痛觉不会骗人。"

天花板传来脚步声。这次不是错觉。日光灯再次亮起时,我看见通风管道滴落黑色液体,在桌面汇成火场平面图。

童谣声从地下室深处传来。旋律和孤儿院摇篮曲相同,但歌词变了:

"门开了,门关了,\

归来的孩子找错了。\

铜铃响,血字亮,\

谁才是真正的门钥?"

太宰治熄灭墨镜反光:"它来了。"

织田作握紧正在愈合的手:"但不止一个。"

黑暗中睁开一双发光眼睛。轮廓和我完全相同,只是嘴角咧得过分,露出洁白的牙齿。

"这次换你当鬼好不好?"铜铃倒影里的小男孩说。

通风管道的黑水突然停止流动。在桌面拼出清晰的火场路线图,终点是我曾经藏身的储物柜。柜门上用炭笔画着歪扭的"归"字,和楼梯墙面的血迹如出一辙。

"二十年前的火灾..."我盯着那张平面图,喉咙发紧,"嬷嬷说过那天没人能逃出来。"

"但现在有人做到了。"太宰治的声音忽然靠近。他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手指搭在我肩头,"而且不止一个。"

织田作猛地拉开我们。他握枪的手纹丝不动,枪口却微微发颤——那些锈蚀剥落的金属碎片悬浮在半空,组成模糊的人形轮廓。

"别碰他。"织田作对太宰治说,又像在警告我。

虎爪印记蔓延到耳后。皮肤下的经文脉络开始跳动,每一次都和地下室深处的脚步声重合。那些脚步声越来越密,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行走。

"双生祭需要两个容器。"太宰治从口袋掏出怀表,指针停在6:12,"你和它本该是一体的。"

铜铃突然炸开刺眼红光。我低头看见铃壁内侧浮现出小男孩的倒影,他正朝我挥手,手中握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青铜钥匙。

"钥匙有两把。"我举起手中的钥匙,"另一把在哪?"

空气骤然变冷。织田作的绷带再次渗出血珠,这次没有形成"归"字,而是化作细线缠绕住我的手腕。

"小心背后。"他说。

我转身时看见墙上的《太平经》残页全部飘起。纸片在空中排列组合,拼出完整的"归位"二字。某个瞬间我确信自己听到了嬷嬷的声音,但那分明是三清尊神的合音。

"双生者已现,门祭将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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