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声钟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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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我的鬓角往下淌,混着血水在下巴处凝成一滴。我站在便利店的自动门前,看着玻璃上自己扭曲的倒影——湿透的衬衫紧贴在身上,绷带已经被染成了深红色。右手还在发抖,但至少还能动。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侦探社的短信提醒。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咬咬牙把衣领拉高了些,遮住脖子上的绷带。太宰前辈要是看到这副样子,肯定又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横滨的夜很安静,只有雨打在伞面上的声音。我走在钟楼广场边,那座老旧的钟楼依然停在十一点五十九分,锈迹斑斑的指针在雨中显得格外诡异。记得小时候听人说,这座钟楼是昭和时期建的,后来发生过火灾就再也没修过。
突然,一声钟响划破寂静。
我猛地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钟楼。按理说这时候钟早就该休息了,而且...刚才那一响,不像是普通的钟声。它带着一种奇怪的回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不对劲......"
第二声钟响响起时,我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声音比第一声更近了,仿佛就在耳边炸开。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呼吸都变得困难。
第三声、第四声、第五声......
钟声一声接一声地响起,每响一下,我就感觉太阳穴一阵刺痛。地上开始出现裂纹,一道道红色的光芒从裂缝中渗出,在雨水中若隐若现。
第十二声过后,四周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我屏住呼吸,握紧伞柄。这种反常的安静比之前的钟声更让人不安。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和雨水混在一起。
"第十三下......"
刚想到这里,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响突然炸开。我踉跄着后退几步,伞被掀翻在地。地面剧烈震动,周围的建筑开始扭曲变形,就像融化的蜡一样。
"来了......"
几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从裂缝中浮现出来,他们穿着黑色长袍,手里拿着刻满符文的铜杖。其中一个人向前走了一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外道之门,献祭可启真实之界。"
"你们是什么人?"我后退着,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符文纸条。
"我们是守门人。"那人举起铜杖,杖头闪过一道红光,"你的存在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作为'外道魔种',你的使命就是打开真实之门。"
"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我大喊着,但声音在雨中显得格外单薄。
"别挣扎了。"另一个人开口,声音里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你体内流淌着不该存在的力量,那些低语不会告诉你真相。让我们来结束这一切。"
他们开始围拢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我感觉体内的力量在躁动,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我的骨头。
"别靠近!"我警告道,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金光从我身上迸发出来,将最靠近的两个人掀翻在地。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世界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老虎的咆哮在我耳边响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冲去。
"拦住他!"有人喊道。
几道红色的光束从四面八方射来,将我困在中间。疼痛像潮水般涌来,但我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不断增强。一声虎啸划破雨夜,结界应声而碎。
"不可能!"戴青铜面具的人惊呼,"他居然能突破封印......"
我扑向最近的一个敌人,利爪划过他的胸膛。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带着诡异的香味。那个人倒在血泊中,手中握着的东西掉落在地。
那是一张泛黄的纸页,上面写着《太平经》的字样。我认得这些文字,和《符箓秘录》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门已开,劫将至......"三清尊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慌忙后退,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铜杖敲击地面的声响。雨越下越大,很快就把地上的血迹冲刷干净。
当我跑到侦探社门口时,已经气喘吁吁。路灯昏暗,整个街区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雾中。我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检查口袋里的符文纸条是否还在。
"你还知道回来啊。"
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我抬起头,看见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是那个组合的成员,我记得他明明已经死了。那天晚上,他和其他几个人一起被发现陈尸在码头,尸体上布满了诡异的伤痕。
"你怎么......"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嘘......"他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看来我们有共同的话题。"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手中的符文纸条,和我口袋里的简直一模一样。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但此刻对我来说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雨还在下,钟楼的指针依然停在十一点五十九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什么。
----------我握着那张泛黄的纸页,手指微微发抖。雨水还在不停地打在脸上,混着血腥味和符文墨香,让我的胃部一阵翻腾。
路灯的光晕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穿着那件熟悉的深色风衣,衣角被雨水浸湿,在地面拖出一道暗痕。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他和其他几个人一起被发现陈尸在码头,尸体上布满了诡异的伤痕。
"别站在那儿发愣。"他冲我招手,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雨下大了。"
我僵在原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侦探社的门就在身后,但我突然觉得这扇门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重。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声音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你..."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你不是已经..."
"嘘。"他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看来我们有共同的话题。"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手中的符文纸条,和我口袋里的简直一模一样。雨滴落在纸面上,却没有浸湿它。他的瞳孔在路灯的照射下泛着奇异的光泽,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流动。
"先进去吧。"他说着推开了侦探社的门,"太宰应该等急了。"
我机械地跟着他走进侦探社。冷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太宰前辈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转着一支钢笔。看到我们进来,他抬起头,露出标志性的微笑。
"回来得正好。"太宰把钢笔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我身上,"有个新案子,需要你去一趟港口区。"
我站在原地没动。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那些青铜面具、《太平经》的残页、还有...那个人。但现在,一切都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怎么?"太宰歪着头看我,"脸色不太好啊。"
"刚才..."我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刚才什么?"他眨眨眼,"你是不是淋雨太久,发烧了?要不要先去休息?"
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符文纸条。它还在,冰凉的触感真实得让人安心。可当我再抬头时,那个本该死去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你看到刚才那个人了吗?"我问太宰。
"什么人?"他一脸困惑地看着我,"你一个人在外面站了好久,我还以为你在跟自己聊天呢。"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雨还在下,钟楼的指针依然停在十一点五十九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