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被子

第四章 枕头下的银发

半年后,林夏的论文顺利发表,题目是《民国女性的器物与情感——从一床缂丝被说起》。她搬离了原来的出租屋,和陈默住到了一起,日子慢慢回到正轨,只是偶尔会在夜里梦到苏婉卿,梦里的姑娘不再狰狞,只是坐在梳妆台前,安静地叠着被子。

周末陈默整理旧物,从林夏原来的枕头套里掉出一缕头发——泛着银光,又长又软,和当初缂丝被上的一模一样。

“林夏,你看这个……”陈默拿着头发,转头却愣住了。

林夏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块素白的缂丝布料,指尖捏着绣花针,正绣着鸳鸯的轮廓。她的眼神空洞,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像没听到陈默的话。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布料上的鸳鸯刚绣了一半,针脚细密,和当年那床缂丝被上的,一模一样。陈默走过去,想拿走布料,却看到林夏的头发里,藏着一根银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他突然想起张婆婆最后说的话:“苏小姐的怨气,不是烧了被子就能散的……她只是想找个‘替身’,把她没做完的梦,继续做下去。”

林夏抬起头,看向陈默,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灵动,反而透着一股不属于她的温柔,像极了梦里的苏婉卿。她举起手里的缂丝布料,轻声说:“你看,这被子快绣好了,晚上……我们一起盖好不好?”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看着林夏头发里越来越明显的银发,突然明白——那场关于缂丝被的噩梦,从来都没有结束。

第五章 蔓延的民国痕迹

陈默手里的银发飘落在地,他盯着林夏空洞的眼睛,喉咙发紧:“林夏,你醒醒,别绣了!”

林夏没理他,指尖的绣花针穿过缂丝,针脚密得像在织一张网。陈默伸手去抢布料,却被林夏猛地推开——她的力气变得出奇地大,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属于她的冷意,像极了那天夜里苏婉卿的模样。

“别碰我的被子。”林夏的声音软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固执,“快绣好了,等绣完,我们就能一起盖了。”

陈默退到门边,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才发现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些奇怪的东西:梳妆台上摆着个缺了角的胭脂盒,里面剩着点暗红的胭脂膏,正是之前闻到的甜香来源;衣柜里挂着件月白旗袍,领口绣着和缂丝被上一样的鸳鸯,尺寸竟和林夏的身材分毫不差。

这些东西,他昨天整理时还没有。

夜里,陈默没敢睡,靠在沙发上盯着卧室门。凌晨三点,卧室门“吱呀”一声开了,林夏穿着那件月白旗袍走出来,头发披散着,发间的银发在月光下格外显眼。她走到客厅的落地镜前,对着镜子慢慢梳头发,动作轻柔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

“婉卿,别闹了。”陈默鼓起勇气开口,他记得张婆婆说过苏婉卿的名字。

林夏的动作顿住,缓缓转过身,镜子里的倒影却变了——镜中的女人头发全白,穿着旗袍,脸白得像纸,正是苏婉卿的鬼影。陈默吓得心脏骤停,再眨眼时,镜中的倒影又变回了林夏,只是她嘴角的笑,带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你认错人了。”林夏走回卧室,关门前,轻轻说了句,“明天……我们去趟苏家旧宅吧,那里有我要的东西。”

陈默一夜没合眼。天刚亮,他就攥着手机出门,直奔旧货市场——张婆婆一定知道更多,他必须找到救林夏的办法。

旧货市场刚开门,张婆婆正蹲在摊位前擦一个旧瓷瓶。看到陈默,她叹了口气,像是早知道他会来:“她让你去苏家旧宅,对吧?”

“您怎么知道?”陈默急道。

“苏家旧宅是婉卿出嫁前住的地方,她当年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了那里。”张婆婆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把生锈的铜钥匙,“这是旧宅的钥匙,婉卿的执念不止是找替身,她还想找一样东西——周军官当年写给她的定情信。”

陈默接过钥匙,指尖传来铁锈的凉意。

“婉卿其实没那么恨他,”张婆婆的声音发颤,“她被锁在房间时,怀里还揣着那些信,直到死都没放手。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真心被当成笑话,不甘心连句道歉都没等到。”

陈默握紧钥匙,突然明白——之前烧被子、毁鸳鸯,都只是断了苏婉卿的“执念载体”,却没解开她心里的结。要救林夏,就得帮苏婉卿找到那封信,让她放下最后的不甘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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