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系统终极问，沉沦或浮起

孙何的马车消失在汴京清晨的薄雾里，带走了一位挚友，也留下了一番沉甸甸的嘱托。我回到那间愈发显得空荡的陋室，桌上还摊开着“利民工坊”的规划草图，墨迹未干。韬光养晦……说来轻巧，做起来却如同给奔流的江水套上枷锁。

我坐在窗边，望着外面渐渐苏醒的街市，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疲惫感涌上心头。从穿越之初的惊慌挣扎，到凭借系统和词才勉强站稳脚跟，再到如今似乎触摸到一丝改变命运的可能，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皇帝的否定、同行的轻视、现实的艰难，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心头。孙何的建议固然是老成谋国之道，但一想到要刻意收敛锋芒，将那些关乎民生的想法藏掖起来，便觉得胸中憋闷。

“奉旨填词”……难道我真的要在这四个字划定的圈子里，小心翼翼地度过余生吗？像历史上的柳永一样，纵然词名传天下，最终却落得“葬资匮乏”的凄凉结局？那我穿越而来的意义何在？这“千古词宗系统”的意义又何在？

就在这意志最为消沉的时刻，脑海中的系统界面突然主动亮起，不再是冰冷的任务提示音，而是一段前所未有的、带着某种宏大叙事感的文字，直接投射在我的意识中：

【检测到宿主意志处于关键临界点。】

【终极抉择触发：沉沦 or 奋起？】

【选项A：接受现实，顺应时势。利用现有才名与资源，安心做一个富足闲散的“词坛领袖”，纵情声色，了此一生。系统将转化为纯辅助享乐模式，提供最优生活保障。风险最低，结局可预知（类原历史轨迹，物质改善）。】

【选项B：逆流而上，重塑命运。坚守“文以载道”之初衷，不畏艰难，利用一切可能（包括系统、才智、人脉），持续尝试扭转柳永之宿命，探索一条不同于历史记载的、充满不确定性的奋进之路。风险极高，可能遭遇更大挫折，甚至危及自身，但亦有微小可能，成就真正不朽之业。】

【此抉择将深度绑定系统后续支持方向与宿主命运轨迹，请慎重考量。倒计时：一炷香。】

系统的终极提问，如同洪钟大吕，在我脑海中震荡。选项A，舒适区，安全，甚至可以活得比原本的柳永更滋润。选项B，荆棘路，未知，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我闭上眼，眼前闪过穿越以来的种种：醉杏楼初醒的惶恐，写下改良版《鹤冲天》时的挣扎，市井中看到的那些苦难面孔，盐民绝望的眼神，孙何临别时殷切的目光，谢玉英信任的支持，还有老农试用新犁时那质朴的笑容……如果我选择A，这些都将失去意义，我不过是换个方式重复柳永的悲剧，甚至可能因为知晓结局而更加痛苦。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原词中的孤独，此刻我感同身受。但这孤独，不应是沉沦的理由，而应是奋起的动力！

我猛地睁开眼，目光重新变得坚定。穿越一场，若只求温饱享乐，与咸鱼何异？既然上天（或者系统）给了我这次机会，给了我超越时代的见识和这略显坑爹的系统，我岂能辜负？

“系统！”我在心中默念，斩钉截铁，“我选B！逆流而上，重塑命运！”

【叮！宿主确认选择‘奋起’路线！系统终极模式锁定！】

【‘文星逆命’系统正式激活！】

【后续任务将更侧重对历史节点的深度干预与命运扭转挑战，奖励与风险同步大幅提升。】

【解锁隐藏属性：【逆命值】。此数值将直接影响宿主扭转历史宿命的概率与系统支持力度。初始逆命值：1（基于宿主此前微小干预）。】

【赠送初始奋进礼包：【坚定之心】状态（大幅增强意志力，抵抗消沉），【机缘线索·特奏名】x1（模糊提示）。】

一股暖流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信念涌遍全身，之前的迷茫和疲惫一扫而空。系统的界面也焕然一新，多了些闪烁着微光的复杂符文和一条代表着【逆命值】的细长进度条。

我明白了，从此刻起，我不再仅仅是“复刻”柳永人生的穿越者，而是要成为“改写”他命运的挑战者！这条路注定艰难，但唯有如此，才不负此生，不负这“千古词宗”之名！

“韬光养晦，并非退缩不前。”我喃喃自语，重新审视孙何的建议，“而是为了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更精准地出击！”

我拿起笔，将“利民工坊”的规划图仔细收好。明面上，它可以发展得慢一些，低调一些。但暗地里，我要更积极地利用“柳词玉唱”的网络和市井调查的渠道，搜集信息，结交真正有志于改革的有识之士。同时，经义的学习不能放松，那个【机缘线索·特奏名】提示我，科举之路或许并未完全堵死，存在某种非常规的入仕可能。

沉沦 or 奋起？我已做出选择。

接下来，便是披荆斩棘，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