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燕临

消息比预想中更糟,对方的动作更快、更隐秘。

燕临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道:

“知道了。这些事,烂在肚子里。”

“奴才明白!”

观砚连忙保证,额角渗出细汗。

燕临沉默片刻,眉宇间浮现出一丝隐忧。府内眼线密布,举手投足似都被无形的目光牵制,令他行事愈发谨慎,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刀锋之上,不得有丝毫疏忽。

父亲那边,必须尽快提醒,但方式必须绝对稳妥。

他目光扫过马厩中正在被刷洗的爱驹“追风”,心中忽然一动,有了计较。

“观砚,去禀告父亲,说我今日跑马不慎摔了,扭伤了脚踝,请他得空来我院中一趟。”

燕临语气平静地吩咐。

“世子?!”

观砚惊愕抬头,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借口,虽不解其意,还是立刻应下,

“是,奴才这就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燕牧果然匆匆赶来。

他一身戎装还未换下,显然是刚从军营回来,眉头紧锁,步伐带风,一进院门便沉声道:

“怎的如此不小心?伤得可重?请大夫看过了没有?”

燕临正歪在榻上,左脚踝处松松地缠着几圈细布,闻言作势要起身:

“父亲,无甚大碍,只是扭了一下,劳父亲挂心了。”

“躺着别动!”

燕牧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

他仔细看了看儿子的气色,又检查了一下那看起来并无异状的脚踝,刚毅的脸上疑虑稍缓,但眉头依旧皱着,

“你这个年纪,行事还这般毛躁!眼看冠礼在即,若是伤了根本,如何是好?”

燕临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

父亲的关切是真,但前世的悲剧,也正是源于这份刚直之下的某些“不疑有他”和“忠君爱国”的固执。

他深吸一口气,再抬眼时,脸上带上了几分少年人特有的、后怕又困惑的神情:

“父亲教训的是。只是……儿子今日摔得蹊跷。”

“嗯?”

燕牧在他榻边坐下,

“如何蹊跷?”

“追风是儿子一手驯熟的,平日极为温顺。”

燕临语速放缓,带着几分不确定,

“今日行至西山那段平坦官道时,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惊了,像是被什么极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或是听到了什么极异常的声音,这才将儿子掀了下来。”

他观察着父亲的神色,继续道:

“儿子摔下后仔细查看了那片地方和追风的马鞍,并无任何异物。倒是在不远处草丛里,发现了一点……像是某种特制铜哨碎片的东西,样式古怪,不似京中常见之物。”

燕牧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铜哨碎片?现在何处?”

“儿子……当时摔得有些发懵,又觉那碎片污脏,随手便丢弃了。”

燕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神情拿捏得恰到好处,仿佛一个因粗心而陷入窘境的少年,真实得让人几乎挑不出破绽。

“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官道平日人来人往,怎会凭空出现那等异物?而且偏偏是儿子经过之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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