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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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时恩:你回来了?午餐
江伶刚踏进教室,乔时恩便扑了上来,指尖勾着保温桶的提手,不由分说攥住她的手腕往座位带。
江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了椅子上。
乔时恩:今早让我妈多带了一份
乔时恩揭开盖子,热气裹着红烧肉的酱香漫出来。
陈灵就是这时候晃进来的。
额头缠着绷带,走路还一瘸一拐,却毫不客气地挤开乔时恩,筷子尖精准戳中最肥美的那块肉。
陈灵:还不错,你做的?
乔时恩:我妈
陈灵:啧,真是高看你了
江伶没搭腔,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乔时恩正掐陈灵手背上的肉,陈灵反手就用筷子敲她指关节——
她们是跟在她身后的人,却和边伯贤那群毕恭毕敬的手下截然不同。
她从不要求她们喊老大,也不在乎被直呼其名,甚至偶尔纵容她们蹬鼻子上脸。
此刻她冷若冰霜的眼底,罕见地浮起一丝微光。
乔时恩:你吃啊,再不吃要被她吃完了
乔时恩突然用胳膊肘捅她。
江伶眯起眼。
语气还是冷的,眸光却未灭。
她站起身,双臂抱在胸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江伶:你们吃吧,反正下午也要吐出来
江伶:吃多少都一样
身后筷子碰撞的声音戛然而止。
乔时恩和陈灵对视一眼,同时耸了耸肩——
得,这话摆明了是说下午又要被江伶摁在体育馆地上暴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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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掠过走廊,江伶的发丝被轻轻扬起,身后传来乔时恩和陈灵嬉笑打闹的声音,像碎了一地的玻璃糖,清脆又鲜活。
阳光倾泻而下,她微微眯起眼,睫毛在光线下镀上一层淡金色——奇怪,今天的阳光竟让她觉得有些暖。
她本该厌恶这种温度的。
曾经的江伶独来独往,像一把出鞘的刀,锋利、冰冷,不屑与任何人为伍。
那些败在她拳下的人,连多看她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她享受用狠毒的语言碾碎对手的尊严,看他们狼狈不堪地爬出她的视线。
可现在,她身后跟着两个被她嘲讽过的"废物"。
却觉得好像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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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的喧嚣声远远传来,她的目光掠过人群,最终定格在远处那座象征权力的阶梯上——
边伯贤的名字依旧高高在上,嚣张地占据着最顶端的位置,而她的名字却从未出现过。
是她还不够强吗?
还是她从一开始就选错了路?
这个位置,是她从曼箐手里硬生生撕下来的。
她曾以为只要够狠、够强,就能在这弱肉强食的丛林里站稳脚跟。
可比起边伯贤日益壮大的势力,她一个人再强,也不过是困兽之斗。
如今,别人提起她,第一反应不是"雄沢唯一女强者",而是——
"边伯贤的女人。"
她厌恶这种称呼。
仿佛她只是一件战利品,一个被驯服的符号,而不是凭拳头杀出血路的江伶。
风突然变得锋利起来,割得她脸颊生疼。
远处,权力阶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边伯贤的名字像一柄尖刀,狠狠钉在最高处。
她缓缓勾起嘴角,眼底却结满寒霜。
错了。
她要的从来不是站在谁的身旁。
她要的是踩着所有人的肩膀,亲手把自己的名字刻在那座金字塔的顶端。
让那些俯首称臣的人看清楚——
她江伶的拳头,不比边伯贤软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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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伶:走
江伶猛地转身,一把攥住乔时恩和陈灵的衣领,像拎两只不听话的猫崽,硬生生将她们拖向体育馆。
大门轰然关闭的瞬间,她突然抬腿,一记狠踹直接落在乔时恩腹部。
乔时恩踉跄着撞上垫子,陈灵已经扑了上来。
二打一?
对江伶来说不过是热身的程度。
不到三分钟,两人就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像两条搁浅的鱼。
江伶的眉头拧得死紧。
太弱了。
她突然揪住乔时恩的衣领,拎麻袋似的将她抡起来,狠狠砸在陈灵身上。
江伶:给我好好练
两人摔作一团时,她已经转身推开体育馆大门——
操场的喧嚣声浪般涌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她脚步未停,目标明确地走向那座染过无数鲜血的阶梯。
所有人的视线都黏在她背上,灼热得像要烧出个洞来。
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她终于站在那个刺眼的名字前。
“边伯贤”
三个大字张牙舞爪,油漆在阳光下泛着光。
恍惚间,那笔画扭曲成一张熟悉的脸——
嘴角噙着笑,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江伶:呵…
江伶一把抄起墙角的喷漆罐,金属罐身在掌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用力摇晃着罐子,钢珠在里面哗啦作响,像是为即将到来的变革敲响战鼓。
"呲——"
雪白的漆雾喷涌而出,像一场暴雪,瞬间吞噬了那三个刺眼的大字。
她弯腰捡起红色喷漆,手腕一甩,笔走龙蛇。
“江伶”
两个大字横空出世,比原先的更粗犷、更张扬,每一笔都带着咄咄逼人的锋芒。
最后一笔拖得极长,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直指苍穹。
"当啷"一声,空罐被她随手掷在地上。
她缓缓转身。
逆光中,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发丝在风中狂舞,如同胜利的旌旗。
阶梯下的人群屏息凝望,而她站在最高处,目光所及之处——
皆是即将臣服的疆土。
此刻,阳光终于完完全全,只照耀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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