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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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后方突然爆发出掌声,那声浪由远及近,朝着江伶涌来。
她眯起眼睛,逆光中看见边伯贤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身后跟着一字排开的小弟。

而他右手边——那个本该是李赫的位置,此刻却站着叶灼,他正用睥睨的眼神打量她,嘴角挂着藏不住的得意。
掌声戛然而止,操场瞬间陷入死寂。
江伶不动声色地抬了抬下巴。
她双臂交叠在胸前,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像一柄利剑稳稳插在台阶上。
阳光在她身前拉出一道修长的影子,将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尽收眼底。
边伯贤:江伶…
边伯贤的目光扫过台阶上那两个用荧光喷漆涂鸦的张扬大字,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边伯贤:字写得…很漂亮嘛
他说话时语气慵懒,动作却极快,三两步就跨上台阶,瞬间侵入她的安全距离,高大的身影将江伶吞没。
江伶不得不仰起头,琥珀色的瞳孔里跳动着危险的火焰,那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边伯贤烧成灰。
边伯贤:小狼崽生气了?
边伯贤目光扫过被涂改的墙面。
边伯贤:就为了遮掉我的名字?

他低笑,伸手想替她拢起被风扬乱的长发,却在指尖即将触碰的刹那,被江伶一把扣住手腕。
她指节骤然发力,猛地将他向后一推——
边伯贤猝不及防退了两步,阳光重新倾泻而下,照亮她眼底的冷厉。
江伶:这里,本来就该是我的名字
她甩开他的手,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
边伯贤眉梢微挑,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她的力气,倒是越来越不容小觑了。
边伯贤:在我清场之前,你的名字可以暂时留在这儿
他两步逼近,鼻尖几乎蹭过她的,呼吸灼热,眼神如钩。
边伯贤:但等我清完场,亲爱的…你就得乖乖让位了

他的目光蛊惑人心,换作旁人,早方寸大乱。
可江伶不退不避,眼底的寒意生生截断他炽热的视线。
她指尖抵上他的胸口,一字一句开口。
江伶:到时看看,是谁先清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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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杂物间里弥漫着铁锈与血腥的浊气。
李赫瘫在地上,半边脸肿得几乎睁不开眼,鼻血干涸成褐色的痂,发丝被血汗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黑暗笼罩着狭小的空间,只有门外偶尔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像老鼠在啃食什么腐烂的东西。
突然——
铁门被一脚踹开,刺眼的光线劈进昏暗。
叶灼逆光而立,影子拉得极长,几乎将李赫整个吞没。
他走进来,鞋底碾过地上的碎屑,姿态格外张狂,仿佛已经彻底把李赫踩进泥里,连骨头都碾碎了。
叶灼:啧,赫哥,怎么搞成这样?
叶灼蹲下身,鞋尖踢了踢李赫的肋骨,语调轻佻得像在逗弄一条半死的狗。
李赫费力地掀开眼皮,视线模糊中,看到叶灼伸手将他脸上的湿发捋到脑后,可下一秒,他就嫌恶地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掌心的血渍。
叶灼:你也知道,江伶是老大的心头肉…
叶灼歪头,声音轻得近乎愉悦。
叶灼:你怎么敢私联她呢?
李赫嗤笑一声,胸腔震动牵扯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早料到叶灼这条狗会去告密,也猜得到对方添油加醋编造了什么——
或许是他对江伶动手动脚,或许是他心怀不轨,又或许…是更致命的谎言。
毕竟,叶灼想彻底废掉他,只能靠这些下作手段。
叶灼:赫哥,别怪我。你也知道,老大要是生气了,兄弟们都得遭殃
他咧开嘴,笑容里带着兴奋。
叶灼: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吧。至于老大那边——
他顿了顿,眼底浮起势在必得的暗光。
叶灼:有我就够了
门“哐当”一声重新上锁,黑暗再度吞噬一切。
李赫撑着手臂,缓缓坐起身。
他盯着紧闭的铁门,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叶灼,你这狗尾巴…尽管再翘高点儿。
到时候——
我亲手给你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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