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作战2

深夜11:23，国家队训练基地的灯光大多已经熄灭。苏雯躺在床上，盯着上铺的床板。室友陈梦的呼吸声均匀而绵长，已经熟睡许久。

苏雯轻轻翻身，从枕头下摸出训练日记本和一支小手电。这是她每晚的例行工作——记录当天的训练内容、技术弱点和改进计划。但今晚，笔尖在纸上划出的不是正手攻球要领，而是一个熟悉的侧脸轮廓——高挺的鼻梁，微微下垂的眼角，还有那道标志性的眉上疤痕。

"又在画他？"

苏雯猛地合上本子。陈梦不知何时已经从上铺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却带着促狭的笑意。

"我...我在记训练笔记。"苏雯感觉脸颊发烫。

"得了吧，"陈梦打了个哈欠，"这半个月你本子里全是张继科的画像，当我看不见？"

苏雯把本子紧紧抱在胸前，心脏狂跳。"别告诉别人。"

陈梦翻了个白眼："全女队都看得出来你们俩有问题。上周日早上你俩一起从东门进来，衣服上都沾着同样的银杏叶，真当我们瞎啊？"

苏雯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辩解。她和张继科确实越来越亲近——每周日的秘密训练，偶尔在食堂的"偶遇"，还有前天晚上他发来的那条"晚安"短信。但她从没想过这会成为别人议论的话题。

"我们只是练球..."苏雯声音越来越小。

"练球？"陈梦挑眉，"那你脸红什么？"

苏雯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哀鸣。陈梦笑着扔下来一包纸巾："擦擦你的'训练笔记'吧，水彩笔都印到下一页了。"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手电光扫过。苏雯迅速关掉小手电，和陈梦同时屏住呼吸。教练查房的时间早就过了，这个点会是谁？

好奇心驱使苏雯悄悄爬下床，撩起窗帘一角。月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穿过宿舍楼前的小路，边走边打电话。即使隔着距离，苏雯也能认出那是张继科——他走路时那种漫不经心却自带韵律的姿态太有辨识度了。

"...我说了我不会回去。"张继科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寂静的夜里依然隐约可闻，"省队的训练根本达不到我的要求...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停在路灯下，左手无意识地揉着右肩。苏雯注意到他今天穿的不是常那件红色外套，而是一件她没见过的黑色夹克。

"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知道年龄不是借口...再给我一个月，我能在选拔赛上证明..."张继科的声音突然中断，他转头看向女队宿舍方向。

苏雯赶紧放下窗帘，心跳如鼓。她不确定他是否看到了自己。

"怎么了？"陈梦小声问。

"张继科在外面打电话，好像在和人吵架。"苏雯皱眉，"他说到'伤'和'省队'什么的。"

陈梦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你没听说吗？教练组在考虑把他调回省队。马龙前天告诉我，张继科上周体检报告有问题，但他拒绝接受复检。"

苏雯瞪大眼睛："什么伤？"

"好像是肩部旧伤复发，还有手腕肌腱炎。"陈梦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他那种打法对肩膀负担多大。教练组觉得他再不系统治疗就晚了，但他死活不肯停训。"

苏雯想起今天下午训练时，张继科接完那个神秘电话后异常沉默的样子，还有他帮她按摩时右手偶尔的颤抖。她当时以为只是累了...

窗外，张继科已经结束通话，但没有回男队宿舍，而是朝训练馆方向走去。苏雯看了看墙上的时钟——11:47，这个点训练馆早就锁门了。

"你去哪？"陈梦看着苏雯快速套上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