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突然的变故

午后的阳光把教室晒得暖融融的，尹祎聆啃着最后一口面包从食堂回来，刚拉开椅子，视线就被斜前方的一抹棕色拽住了——许姒期的桌角放着杯奶茶，透明杯身里，黑糖珍珠沉在底下，晃一晃就慢悠悠地浮起来，吸管包装纸还没拆，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稀奇啊。”她冲刚走进来的许姒期扬了扬下巴，“没想到你会买奶茶喝”

 许姒期放下装满水的水杯，指尖在奶茶杯壁上碰了碰，温度还温着。她皱了皱眉，看向尹祎聆时眼里带着点疑惑：“不是你放的？”

 “我可没这闲心。”尹祎聆掏出了练习册，放在桌面随后顿了顿，“不会是哪个暗恋你的人给你放的吧”

 许姒期没接话，只是把奶茶往更靠边的地方推了推，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她翻开笔记本时，尹祎聆注意到她耳后那缕碎发又垂了下来，遮住了小半张脸——这是她觉得麻烦或走神时的小动作。

 整个下午，那杯奶茶就安安静静待在那儿，像个沉默的问号。许姒期刷题、记笔记，偶尔抬头和尹祎聆讨论题目，一切如常，只是那杯奶茶始终没被碰过。

 晚自习预备铃响时，教室里的喧闹像被按了暂停键。许姒期收拾桌面，手肘不小心撞到了奶茶杯，她弯腰扶稳的瞬间，才发现杯底压着张浅黄便签，边角被奶茶的热气熏得微微发卷。

 她捏起便签的动作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尹祎聆正转着笔构思数学题，眼角余光瞥见她展开纸条的手指顿了顿，随即，那只握着笔的手就停在了草稿纸上，一动不动。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路灯透过窗户，在许姒期脸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尹祎聆悄悄抬眼，看见她垂着的睫毛在那道光里轻轻颤了颤，手里的纸条被捏得有些发皱，指腹抵着纸面，像是在反复摩挲某个字。整节课，许姒期的笔只在练习册上划了三道线，那杯奶茶的吸管，始终没被拆开。

 下课铃刚响到第二声，许姒期突然站了起来。动作快得让旁边的容浅都吓了一跳——她一手抓起那杯原封不动的奶茶，另一手捏着那张纸条，转身就往外走，校服裙摆扫过桌腿，带起一阵极轻的风。

 “哎，她怎么了？”容浅刚从题海里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向尹祎聆，“刚才上课前我就瞅见了，她看那张纸条的时候，脸都白了……”

 尹祎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刚才被她刻意压下去的不安瞬间炸开。侯明非的名字、那杯突兀的奶茶、许姒期捏着纸条时发白的指节……碎片突然拼在了一起。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座位，书包带滑到胳膊上也没顾上扶。

 走廊里挤满了打闹的学生，校服衣角擦着校服衣角，嘈杂的笑闹声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来。尹祎聆踮着脚在人群里穿梭，目光像雷达般扫过每一个角落，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震天响。就在她快要跑到楼梯口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西侧走廊的阴影里，闪过一片熟悉的浅蓝色——是许姒期今天穿的外套颜色。

 她猛地刹住脚，下意识往柱子后面躲了躲。脚步放得极轻，像踩在棉花上，只有心跳声在耳边轰隆隆地响。西侧的老走廊早就废弃了，墙壁上的白灰掉了大半，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几盏路灯坏得只剩灯架，只有月亮从高窗探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侯明非就站在离许姒期两步远的地方，背对着尹祎聆，肩膀绷得很紧。“……分班结果出来那天，我在公告栏前看了好久，看见自己去了二班，就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跟你说清楚。”他的声音有点发涩，像被砂纸磨过，“奶茶是我中午托人放的，怕直接给你太唐突。纸条上的话，许姒期，我是认真的。”

 尹祎聆躲在砖柱的阴影里，指尖死死抠着墙皮，粗糙的颗粒硌得指腹生疼。她看见许姒期慢慢转过身，手里的奶茶被捏得变了形，珍珠在里面晃出细碎的声响。月光落在她脸上，能看清她抿紧的嘴角，和眼底那份不容置疑的清明。

风从走廊尽头的破窗灌进来，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掠过尹祎聆的脚踝。她突然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把那杯奶茶拿起来看看，说不定就能发现下面的纸条，她的心脏仿佛要冲出胸腔，她在柱子后，又偷偷望着月光下许姒期的表情。

  纸条上写了什么？为什么许姒期一句话也不说。难道她要答应吗。尹祎聆心中涌起难过，迫切的想听到许姒期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