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愿作鸳鸯不羡仙 89

文鸳忽然推开众人，踩着湿冷的青砖就往雨里冲——她得找到雍正，只有他在，她才能安心。

“娘娘！使不得啊！”宫女们惊呼着追上去，可文鸳跑得极快，绣鞋都丢了一只，雪白的足底被碎石划出血痕也浑然不觉。

养心殿外，血滴子密探跪了一地。

雍正负手立在檐下，眸色阴沉地盯着远处的火光，忽听一阵骚乱——

“皇上！”

文鸳披头散发地闯进来，浑身湿透，像只落水的雀儿，扑进他怀里时带进满身寒气。

“胡闹！”雍正一把扣住她手腕，触到她冰凉的肌肤，眉头拧得更紧，“谁准你淋雨过来的？”

文鸳仰着脸，睫毛上还挂着雨珠：“臣妾害怕……”

她话未说完，忽被雍正打横抱起，龙纹大氅裹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

帝王冷眼扫过四周：“今日当值的侍卫，各领二十杖。”

暖阁里地龙烧得极热，雍正亲手拧了热帕子，给文鸳擦着湿发。

“碎玉轩的事，与你何干？”他语气仍冷，手上动作却轻柔，“值得你深更半夜发疯？”

文鸳缩在锦被里，忽然抓住他的衣袖：“臣妾梦见……梦见那火是冲着翊坤宫来的。但是……”她眼圈泛红，“臣妾醒来找不见皇上，以为……”

雍正忽然捏住她下巴，拇指蹭过她眼下：“以为朕丢下你了？”

文鸳点头，一颗泪砸在他手背上，烫得帝王心尖一颤。

雍正掀开锦被，握住她冰凉的脚。那双玉足被碎石划出几道红痕，足底还沾着泥水。

“脏……”文鸳缩了缩脚趾，却被他牢牢扣住脚踝。

帝王从案头取来金疮药，沾了一点，轻轻涂在她伤口上。

文鸳疼得“嘶”了一声，脚趾蜷起，又被他的大掌包住。

“现在知道疼了？”雍正冷笑，却俯身在她足背落下一吻，“再敢光脚乱跑，朕就命人打造金链子，把你锁在榻上。”

文鸳耳尖通红，忽然扑进他怀里，闷声道：“那皇上得陪着臣妾……链子那头得拴在您手腕上。”

拂霓不知何时钻进了暖阁，浑身毛还炸着，显然也被雷雨吓着了。

它窜到龙榻上，刚要往文鸳怀里挤，就被雍正拎着后颈丢到脚踏上。

“吱！”小貂抗议。

帝王冷眼扫过去：“再闹，今晚就吃红烧貂肉。”

文鸳“扑哧”笑出声，从被窝里伸出一截雪白手臂，把拂霓捞进来：“它也是害怕嘛……”

雍正突然扯过锦被，将一人一貂严严实实裹住，连人带被搂进怀里：“闭嘴，睡觉。”

三更梆子响时，文鸳在帝王怀里动了动。

“夫君……”她小声唤他。

雍正闭着眼“嗯”了一声，手臂却收得更紧。

“您能不能不要生气了呀？那不是我……害怕吗？”

她总不能说，她就是死在了这样的雨夜里无人问津。

还是一床草席卷了被扔在乱葬岗里，任野狗分食她的尸体。

文鸳指尖悄悄描摹他衣襟上的龙纹，轻声道：“那鸳儿以后……能不能随时来找胤禛？”

帝王忽然睁眼，在黑暗中准确咬住她耳垂：“朕看你是欠收拾。”

“谁叫你这般的不听话，不知道叫景泰打着伞撑着陪你来寻朕吗？偏要这般地行事鲁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雍正的怨气冲冲。

怨她不晓得爱惜自己。

帐外暴雨渐歇，拂霓蜷在床尾，尾巴盖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