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愿作鸳鸯不羡仙 76

文鸳将甄嬛绣的并蒂莲帕子掷于龙案，朱砂溅污了奏折。

雍正抬眸，见她眼尾泛红，贝齿紧咬下唇，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皇上既喜欢她的绣工，不如让她日日给您绣，臣妾这粗手笨脚的，不配伺候！”

雍正拧眉，却见她转身欲走，广袖带翻了案上茶盏。他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手腕，将人拽回怀中。

“胡闹。”他低斥，却用袖口去擦她眼角泪珠。

文鸳偏头躲开，哽咽道：“臣妾哪敢胡闹？不过是自知比不上莞贵人心灵手巧，更比不上……”她故意顿住，抬眼觑他神色，“……纯元皇后蕙质兰心。”

雍正眸色一沉，捏住她下巴：“谁准你提她？”

文鸳被他捏得生疼，却倔强地瞪着他：“皇上心里装着她，眼里看着莞贵人，哪里还容得下臣妾？”

雍正盯她半晌，忽然松手，从案上锦盒取出一支金丝嵌宝南珠缠莲步摇，斜插入她鬓间。

“前日内务府呈上来的，朕瞧着衬你。”

文鸳伸手去摸，指尖触到冰凉宝石，心里却蓦地一软，嘴上仍不饶人：“皇上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雍正低笑，指腹摩挲她泛红的眼尾：“朕若真想罚你，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

夜里，文鸳背对着雍正躺在龙榻里侧，故意将锦被全卷在身上。

身后人静默片刻，忽然伸手将她连人带被捞进怀里。

“再闹，明日早朝朕就下旨，让你每日寅时来养心殿磨墨。”

文鸳闷声道：“那臣妾就去求太后，说皇上苛待嫔妃……”

话未说完，雍正已翻身压住她，咬着她耳垂低语：“朕看你是欠收拾。”

翌日晨起，雍正破天荒地亲自替她描眉。文鸳闭着眼，感受笔尖轻柔划过眉骨，心跳如擂鼓。

“皇上今日怎么有这闲情逸致？”

雍正淡淡道：“免得你又说朕偏心。”

文鸳睁眼，从铜镜里看他专注的侧脸，忽然伸手勾住他脖颈，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那臣妾今日不闹了。”

雍正挑眉：“就今日？”

文鸳狡黠一笑：“明日再说明日的。”

离宫时，文鸳故意踩着花盆底，一步三摇地走过甄嬛的轿辇，袖中帕子“不慎”掉落——正是雍正今晨亲手给她系上的龙纹帕。

她回头，冲甄嬛嫣然一笑：“莞贵人，您的帕子可要拿稳了，这宫里风大，容易吹跑呢。”

气得甄嬛半死不知道要怎么去回怼文鸳。

远处，雍正站在廊下，瞧着她得意的小模样，摇头失笑。

“这醋坛子……”

苏培盛躬身：“皇上，可要奴才去劝劝瑶嫔娘娘？”

雍正摆手：“不必，让她闹。”

——他爱的，不就是她这副鲜活模样？

暮春午后，文鸳躲在乾清宫的梧桐树下偷懒，裙裾铺开如烟霞，手里捏着半块没吃完的玫瑰酥。

忽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她眯着眼瞧去，正对上雍正似笑非笑的脸。

“朕批了一上午折子，爱妃倒会享福。”

文鸳慌忙起身，却被他按回原处。雍正屈尊降贵地坐在她身旁，指尖拈走她唇角的酥皮：“偷吃也不擦干净。”

石桌上摆开白玉棋盘，文鸳执黑子，耍赖地悔了三回棋。雍正挑眉：“再悔一次，今晚的樱桃酪就没收了。”

她立刻乖乖坐好，却趁他不备，偷偷用脚尖勾他的龙靴。

雍正面不改色，落子如飞，却在桌下精准捉住她作乱的脚踝，拇指在细腻肌肤上轻轻一刮——

“将军。”

文鸳耳尖通红，棋子“啪嗒”掉在棋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