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愿作鸳鸯不羡仙 68

多籽的石榴被箭尖钉在墙上，文鸳欢呼着转身，却撞进雍正深邃的目光里。

"皇上..."她忽然发现两人呼吸近在咫尺。

雍正拇指抚过她因用力而泛红的指尖："当年在木兰围场，朕就该看出..."话音渐低在相贴的唇间。

熏笼爆出个火星，文鸳的罗袜不知何时掉了一只，莹白的足尖正无意识地蹭着雍正衣摆。

案头烛火"啪"地又炸开灯花，映得满地诗书如散落星辰。

五更天，苏培盛在门外轻咳："皇上，该准备早朝了..."

文鸳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裹着龙袍窝在雍正怀里。帝王早已穿戴整齐，正用朱笔在她掌心写字。

"皇上在画什么呢？"

"朕的名讳。"雍正合拢她手指，"握紧了，今日朕要处置隆科多，你乖乖待在殿里别出来。"

文鸳却突然攀着他肩膀坐起来："臣妾有样东西..."从颈间解下红绳系着的玉牌，"是额娘给的护身符，皇上带着。"

羊脂玉牌还带着她的体温，雍正摩挲着上头"平安"二字，忽然将人按在胸前："等开春..."声音闷在她发间，"朕带你去江南走一走。"

文鸳在他怀里睁大了眼睛——这是帝王第一次许她宫墙外的承诺。檐下冰棱折射着晨光，将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寅时的太和殿前，文武百官在料峭春寒中跪候。

文鸳躲在养心殿躲清闲。

雍正玄色龙袍上暗绣的金龙在晨光中游动。他腰间悬着那枚羊脂玉牌，红绳在她眼里灼灼如血。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苏培盛刚唱完，隆科多就捧着象牙笏出列："臣要参瑶嫔娘娘勾结前朝余孽！"

文鸳指甲猛地掐进掌心。只见隆科多高举一封泛黄密信："此乃废太子胤礽亲笔，瑶嫔所佩玉牌正是当年逆党信物！"‌

张廷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那玉牌他认得，分明是雍正潜邸时赏给心腹的物件。

雍正摩挲着玉牌冷笑："隆中堂好眼力。"他突然将玉牌掷于丹墀，"可看仔细了？"

玉牌"咔嗒"裂成两半，露出里面鎏金暗纹——竟是粘杆处的密令符！隆科多脸色骤变，这分明是皇帝在告诉他：文鸳早就是帝王耳目。‌

"朕倒要问问。"雍正一步步走下御阶，"隆中堂如何认得废太子笔迹？"他靴底碾过那封密信，"莫非当年二废太子时...有人私藏禁物？"‌

隆科多汗出如浆。当年他作为九门提督，确实暗中扣下过废太子手书。

"皇上明鉴！"隆科多突然撕开官服，露出满身伤疤，"老臣为皇上挡过刀箭啊！"他指着胸前最深的那道疤，"康熙五十七年猎场刺杀..."

雍正眼神微动。那年秋狝遇刺，确是隆科多拼死相护。

苏培盛看见帝王负在身后的手攥得发白，连忙解下随身香囊递给苏培盛——里头装着醒神的薄荷脑。

"朕记得。"雍正嗅到清凉气息，话锋突然一转，"所以更不明白，隆中堂为何要勾结年羹尧私运军械？"

殿外突然押进个血人，正是昨夜粘杆处在运河码头截获的年党余孽。那人一见隆科多就哭嚎："隆公救命！您说万无一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