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糖霜余温

晨光悄然漫过黄浦江,路垚蜷缩在酸枝木拔步床中,慵懒地享受着片刻的闲适。然而,乔楚生推门而入时带进的一缕风,却如同利刃般搅碎了他的瞌睡。那裹挟着桂花糖粥香气的旗袍下摆轻扫过雕花床栏,暗金纹路在脚踝处一闪而逝,如一抹流光溢彩的涟漪。“四爷这是要当跑堂伙计?”路垚撑起身,衣领松垮间露出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寒江印,昨晚被暗金锁链磨出的红痕尚未消退,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微微抽痛。乔楚生端着描金漆托盘走近,六棱银元轻轻磕碰青瓷碗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夫人昨日在码头瞪我的账还没清。”他说着,舀起一勺糖粥送到路垚唇边。琥珀色的藕粉沾上对方的唇角,路垚舌尖顺势掠过乔楚生虎口处的旧疤,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白溯那帮废物昨夜把商行翻了个底朝天,倒是便宜了咱们躲清闲。”路垚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糖粥,指尖勾弄着银元转圈,忽地发力捏住乔楚生的腕骨。寒江印与乔家徽记隔着皮肤共振,温热中透出一丝灼烧的刺痛。乔楚生反手扣住他的手指,暗金纹路顺着两人相握的手掌蜿蜒而上,像是某种无声的较量。“三年前我能在寒江渡捅白溯十七刀,今日就能在上海滩割他喉咙。”他忽然低下头,咬住路垚泛红的耳垂,血腥气混着龙井茶香在他齿间炸开,“倒是夫人昨夜扯断我三根锁链的力气,比当年喂蛊王时凶得多。”窗外骤然传来汽车轰鸣声,乔楚生揽过路垚的腰肢,迅速翻进衣柜。狭小的空间里,檀香与体温交织发酵,路垚感受到抵在腰后的硬物,刚要挣扎便被捂住了嘴。“白溯带了探照灯。”乔楚生贴着他的耳畔低语,呼吸轻拂过他颈侧跳动的寒江印。柜门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有人用刺刀敲打衣柜铜环,语气张狂:“大少爷若在里头,属下来请安了!”路垚憋笑得肩膀发抖,在乔楚生掌心画下一个湿漉漉的圆圈。等到脚步声渐远,乔楚生才拎着他的后领将人提了起来。月光从柜缝漏入,映出路垚锁骨下被暗金纹路勒出的胭脂色痕迹。“四爷的锁链比麻绳还捆人。”路垚揉着腕子,低声嘟囔。话音未落,便被乔楚生按在衣柜镜面上。暗金纹路自男人锁骨蔓延至腰际,将两道并蒂莲纹烙得熠熠生辉。“当年在芦苇荡……”话未说完,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一切。路垚从袜筒里摸出电话,白溯阴恻恻的声音夹杂着电流传来:“路大侦探可知,寒江渡的蛊虫最怕什么?”背景音里玉器碎裂,像是青铜匣被狠狠砸开。乔楚生掐住他的后颈,果断挂断电话,犬齿擦过路垚喉结。“夫人该学学怎么专心。”他指尖燃起暗金色火焰,烧掉了床单上晕开的糖渍,“白溯那点伎俩,够不着你我性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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