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归零者协议

乔楚生的权杖轻敲，气泡瞬间碎裂，星环中央迸发出一道刺目的白光。路垚下意识抬手遮挡，却感到掌心被塞入了一样温热的物体——竟是那枚铁皮火柴盒。此刻，它正与路垚的血液产生奇异的共鸣，盒缝间渗出微弱的金色流光。“这不是火种，而是重启按钮。”乔楚生的投影骤然逼近，瞳孔中倒映出路垚锁骨处挣扎的衔尾蛇，“你体内的熵值已经超标，若再不按下点火键，整个时间线将因过载而崩塌成黑洞。”话音未落，白幼宁猛然抓住路垚的手腕，光幕显示两人的DNA螺旋已完全嵌入星盘纹路。“看脚下！”她厉声提醒。路垚低头，那些漂浮的陆地正在融化，黑红雾气凝结为数据洪流，露出一座由齿轮与星骸堆砌而成的高台。高台顶端悬浮着半块残破玉佩，与邢曼媛之前持有的碎片完美契合。“原来Cycle-00是归零程序。”路垚豁然醒悟，却见邢曼媛的机械翼已笼罩高台，“她要强行拼接玉佩，将轮回锁死在当前的时间线！”他的话音未落，邢曼媛的本体已化作青铜洪流扑向高台。左眼溢出的银蓝血液滴落，在半空凝成细小齿轮；右眼的鎏金光斑却骤然收缩，竟与路垚怀表残留的指针产生共振。乔楚生的投影挥杖横扫，数百气泡被搅碎成时空乱流。“赌徒该押注了，路垚！”他冷冷催促。路垚指尖颤抖，轻触火柴盒。盒内蚀刻的星图骤然活化，化作一条光蛇直钻入掌心。与此同时，白幼宁的光刃劈开邢曼媛的左翼，喷出的烈焰诡异地拐弯，焚烧穿了三个平行时空的气泡。其中一个气泡里，“她”正向邢曼媛跪拜。“他们在篡改因果链！”白幼宁嘶吼，光幕数据流疯狂闪烁，“邢曼媛把每个轮回中的‘自己’都变成了她的傀儡节点！”忽然，路垚剧痛跪地。衔尾蛇纹身寸寸崩裂，银色血液凝成逆时针旋转的星环。他看见无数个“自己”在平行世界重复相同动作：有的在地宫举起齿轮吊坠，有的在钟楼顶擦拭怀表，而最古老的那个竟是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踮脚把玉佩碎片藏入乔楚生掌心。“四百次轮回，每次你都以为自己在做选择。”邢曼媛的机械翼已触到高台边缘，三重瞳孔映出路垚灵魂深处的恐惧，“其实你们只是不断覆盖存档的NPC！”火柴盒猛然迸发刺目火光。路垚在剧痛中看清盒内的真相——那里根本没有星图，只有一面微型镜面，映出婴儿时期的自己，被乔楚生刻下衔尾蛇的场景。而乔楚生的投影将权杖抵住他的后心，声音仿若叹息：“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衔尾蛇要咬住自己的尾巴了吧？”白幼宁突然跃上邢曼媛的机械翼，光刃狠狠刺入星云核心：“那就让存档彻底崩溃！”扯断电缆的瞬间，所有气泡同时爆裂，黑红雾气倒卷成一个巨大的问号，悬浮在空中。路垚用尽最后力气捏碎火柴盒，镜面破碎的刹那，高台上的玉佩发出心跳般的脉动。乔楚生的投影逐渐消散，却在路垚耳边留下低语：“告诉小时候的我，别给路垚喝那碗掺了时之砂的粥……”地宫废墟轰然坍塌，星空重新流动。路垚躺在废墟顶端，看见白幼宁正在不远处捡拾星盘残片。她转身时，义肢关节闪过一丝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古老铜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