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久,士兵在邻村抓住了那名“货郎”。经查,竟是敌对势力派来的细作,意图制造恐慌,扰乱民心。
回程路上,张启山对云清刮目相看:“今日多亏道长,否则不知还要枉死多少人。”
云清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轻声说:“举手之劳。倒是张居士,近日是否感觉胸闷气短,夜间多梦易醒?”
张启山一怔:“道长如何得知?”
“你眉间隐有黑气,应是接触过某种至阴之物。可否告知是何物?”
张启山沉默片刻,才道:“上月得了一面古镜,据说是西汉遗物。”
“此物不详,最好早日处理。”云清语气严肃,“若贫道所料不差,镜中应有封印,如今封印渐弱,阴气外泄。”
张启山目光深邃地看着她,终于点头:“回去后请道长一观。”
古镜被收藏在张府密室中。云初见此镜便皱眉:“好重的怨气。”
镜面青铜打造,边缘刻有奇异纹路,云清认出是某种古老的封印咒文,但已有部分磨损。
“此镜困有一个冤魂,年代久远,怨念极深。”她手指轻抚过镜面,“封印即将失效,需重新加固。”
“道长能办到吗?”
云清点头:“需准备朱砂、黄纸和清水。”
作法过程中,云清步罡踏斗,口诀声声清越。随着最后一道符箓贴上镜面,室内突然刮起的阴风戛然而止,那股令人不适的压抑感也随之消散。
张启山明显感到浑身一轻,多日来的不适感消失了。他郑重向云清道谢:“道长好本事。张某有个不情之请,望道长能暂留长沙,助我处理一些...非常之事。”
云清思忖片刻。她确实需要落脚之处,而张启山身为本地权势人物,或许能帮她寻找回归之法。
“可。但贫道有三约:一不涉纷争,二不伤天和,三来去自由。”
张启山微笑:“自然。”
自此,云清便在长沙城住了下来。她协助张启山处理了几起灵异事件,渐渐在九门中有了名声。二月红曾带来一件古怪玉器请她鉴定,解九爷也与她讨论过周易八卦。半截李的腿伤她虽无法根治,却以针灸减轻了他的痛苦。
然而云清始终疏离淡然,与所有人保持着距离。她常在夜深人静时观星测位,试图找到回归之法,却总是徒劳无功。
直到某日,张启山收到一个神秘消息,带来一张残缺的地图。
“这是一个西汉墓穴的位置,据说其中有件宝物,能通阴阳,知古今。”张启山看向云清,“我想请道长同行,或许墓中有关乎道长追寻之物的线索。”
云清心念微动。这些时日她遍寻无果,或许这神秘古墓真有一线希望?
三日后,一支队伍悄然离开长沙城。除张启山和云清外,还有张副官和几名亲信。
经过两日奔波,他们来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山谷。根据地图所示,墓穴入口应在一处瀑布后。
果然,穿过水帘,一个漆黑的洞口出现在眼前。洞内阴风阵阵,透着刺骨寒意。
“我的人先前探过,洞内有机关,已折损两人。”张启山低声道。
云清凝神感知:“确有凶险,但亦有...某种熟悉的气息。”
她率先踏入洞中,手指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微光自她指尖亮起,照亮前路。
“跟着我的脚步,勿要触碰任何东西。”
墓道曲折向下,墙壁上刻着古老壁画。云清时而停下研究,面色越发凝重。
“这不是寻常汉墓,”她忽然开口,“布局合星象,应是有道门高人设计。壁画所绘非寻常图案,而是封印咒文。”
“封印什么?”张启山问。
云清摇头:“前方自知。”
一路破机关,解谜题,云清展现出的知识令张启山惊叹不已。她似乎对墓中布局异常熟悉,总能指出最安全的路径。
终于,他们来到主墓室。室内空旷,中央仅有一具石棺,棺盖上刻满密密麻麻的咒文。
云清面色骤变:“不好,此非墓穴,而是镇魔之地!”
话音刚落,石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棺盖缓缓滑开,一股黑气从中涌出!
“后退!”云清厉声道,已踏步上前,双手结印,口中咒文如雨急出。
黑气中隐约现出一个狰狞面目,发出刺耳尖啸,冲向众人。
张启山拔枪射击,子弹却穿透黑气,毫无作用。黑气直扑他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云清闪身挡在他身前,一口精血喷出,在空中化作符咒。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
金光大盛,黑气发出凄厉惨叫,猛地缩回棺中。云清迅速贴上数道符箓,棺盖轰然闭合。
她踉跄一步,脸色苍白如纸。
“道长!”张启山急忙扶住她。
云清摆手:“无碍,只是耗力过度。此物凶险,我的封印仅能暂时压制,需尽快彻底解决。”
返程途中,云清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回到张府,她才开口:“棺中所镇,乃千年尸魔。封印已弱,不出三月必破封而出。”
“可有解决之法?”
云清目光深远:“需一件至阳至刚之法器。我所知一处或有此物,但路途遥远,且凶险异常。”
张启山毫不犹豫:“我派人同去。”
云清却摇头:“此去非比寻常,人多反而不便。我需一位真正的高手同行。”
她脑海中浮现一个名字——那是她在九门中听说过的,一个总是戴着墨镜,行踪莫测的男人。
“听说九门中有位黑瞎子,身手不凡,曾下过许多凶墓。”
张启山略显惊讶:“确有其人。但他行事乖张,不好相与。”
云清望向远方:“就他吧。明日请张居士引见。”次日黄昏,张启山带着云清来到一家偏僻茶馆。
角落里坐着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见他们进来,懒洋洋地招了招手。
“佛爷今日怎么有空找我这个闲人?”黑瞎子嗓音沙哑,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张启山简单介绍后,黑瞎子转向云清,墨镜后的目光难以捉摸:“哟,这位就是近来名声在外的云清道长?听说本事不小啊。”
云清平静地看着他:“贫道需要下一处凶墓,取一件法器镇魔。佛爷推荐黑先生相助。”
黑瞎子嗤笑一声:“下墓?道长这般金贵人也干这挖坟掘墓的勾当?”
云清不理会他的嘲讽:“此事关乎苍生安危,非为私利。墓中凶险异常,非高手不能应对。”
“我能有什么好处?”
“黄金百两,外加一个承诺——他日若有所求,只要不违道义,贫定义不容辞。”
黑瞎子沉默片刻,忽然凑近些,墨镜反射出云清平静的面容。
“道长这么肯定我能帮上忙?”
云清直视墨镜,仿佛能看透后面那双眼睛:“黑先生背后跟着的东西,或许也能借此行解决。”
黑瞎子浑身一震,嘴角玩味的笑容瞬间消失。
良久,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什么时候出发?”
“三日后。”
黑瞎子点头,起身准备离开。经过云清身边时,他忽然压低声音:
“小道长,驱邪避凶懂,摸金校尉的规矩明白不?”
云清淡淡回应:“略知一二。但贫道的手段,黑先生很快便会见识。”
黑瞎子轻笑一声,不再多言,晃晃悠悠地走出茶馆。
张启山看向云清:“你真能解决他背后的...东西?”
云清目光深远:“那是个极凶的缚地灵,与他血脉相连,寻常方法无法超度。但古墓中的那件法器,或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