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桃姐弟番外（三）
尤其是当石昊再次以超越视觉的速度，提着两桶水风一般地从她面前掠过时，她不再是暴跳如雷地想去追（事实上她试过几次，连影子都摸不着），而是微微张开了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然后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那姿态，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更像是……有点懵？
“啧，看到了吧？”钱多多贼兮兮地笑了，“这小丫头片子怕是也看出点门道了。你说……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穆老这么罚他……真是罚吗？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是在……” 他顿了顿，吐出一个惊人的词：“……遛鸟？”
言少哲嘴角抽搐了一下，被这粗鄙又形象的比喻弄得有些无语，但内心深处却又隐隐觉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穆老的心思他们猜不透，但这小子展现出来的冰山一角，已经足够让他们这两位在魂师和魂导领域都堪称顶尖的院长感到心惊了。
钱多多感慨地摇摇头，拍了拍言少哲的肩膀：“老言啊……我们这位阁主大人，怕是又捡到宝了。这小子……绝对是个怪物！”
两人站在黄金古树下，望着远处那道白色身影提着巨大的水桶再次“咻”地一声消失在海神湖方向的道路尽头，以及路口那红衣少女咬着嘴唇、神色从愤怒转向迷茫复杂的侧影，心中俱是翻江倒海。
钱多多那句“怪物”的感慨话音还没落，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瞬间绽放出如同发现绝世珍宝般的兴奋光芒！
“老言！老言！”他一把抓住言少哲的胳膊，激动得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了，“这小子！这怪物！天生就该来我们魂导系啊！！”
言少哲正沉浸在石昊那非人速度带来的震撼中，被钱多多这突然一嗓子加一爪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甩开他的手：“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你看他那速度！那力量！那稳定性！”钱多多指着远处又“咻”地一声闪现回来放水桶的石昊，激动得手舞足蹈，“拎着那么重的水桶，跑那么快！桶里的水都不带晃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身体的控制力、平衡力、瞬间爆发力和持续耐力都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简直就是人形自走精密魂导器平台啊！”
他越说越兴奋，眼睛都在放光：“你想想！要是给他配上一套顶级的近战魂导器！或者让他学习操控大型魂导炮台！以他这种变态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那威力！那精准度！绝对能把日月帝国那帮孙子打得找不着北！不行！这小子必须来魂导系！我亲自带他！保证三年……不！一年！一年之内把他培养成斗罗大陆最顶尖的魂导师！”
言少哲一听，脸瞬间就黑了！好你个钱胖子！当着我的面挖墙脚？！还是挖我看上的（虽然还没完全确定但肯定不简单）的苗子？！
“放屁！”言少哲直接爆了粗口，儒雅形象瞬间崩塌，指着钱多多的鼻子，“钱胖子！你少打歪主意！石昊是我们武魂系的人！他展现出来的是纯粹的、强大的身体素质和战斗本能！这说明他的武魂潜力巨大！只是还没完全觉醒或者被他自己压制了！这种人才，当然应该留在武魂系，由我们系统地开发他的武魂潜力，学习最顶尖的魂技！让他成为真正的战魂师！去你们魂导系当人肉支架？暴殄天物！”
“什么叫人肉支架？！”钱多多也跳脚了，叉着腰，唾沫横飞，“魂导器是未来！是趋势！他这种身体素质配合魂导器，那就是如虎添翼！能发挥出远超同阶魂师的战斗力！留在你们武魂系学那些老掉牙的魂技？能有多大出息？能对抗日月帝国的魂导军团吗？”
“放你的屁！魂技才是根本！没有强大的武魂和魂力支撑，再好的魂导器也是废铁！石昊这种底子，只要武魂觉醒，前途不可限量！比当个魂导师强百倍！”言少哲寸步不让。
“你懂个锤子的魂导器！这叫战术革新！这叫跨时代战力！你们武魂系就是守旧！顽固不化！”钱多多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你才懂个锤子！武魂才是魂师的根基！魂导器不过是外物！石昊这种璞玉，就该由我们武魂系来雕琢！”言少哲也撸起了袖子，大有要跟钱多多干一架的架势。
两个加起来快两百岁的院长，此刻如同市井泼皮般在黄金古树下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引得不远处几个路过的内院弟子目瞪口呆，纷纷绕道而行。
“言院长和钱院长……又吵起来了？”
“好像是为了那个送水的外院小子？”
“啧啧，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能让两位院长抢破头？”
而此刻，话题的中心人物石昊，刚放下新一趟的水桶，正准备继续他的“晨练”。他自然也听到了远处那两位大佬中气十足的争吵声，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都什么事儿啊？送个水也能送出麻烦来？
他下意识地朝路口那个“监工”的方向瞥了一眼。
这一眼，正好对上马小桃那双燃烧着复杂火焰的眸子。
马小桃此刻的心情，简直比打翻了五味瓶还要复杂。她原本是带着满腔怒火和羞耻来“监督”这个登徒子受罚的，想看他狼狈不堪、累成死狗的样子，好出心头那口恶气。
可结果呢？
这家伙非但一点不狼狈，反而把这惩罚玩成了个人秀！那轻松写意的姿态，那快如鬼魅的速度，那举重若轻的力量……每一次都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她这位内院大师姐骄傲的脸上！让她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所有的刁难和愤怒都显得那么可笑和无力！
更让她憋屈的是，她甚至无法指责他偷懒！人家确实按时按量、甚至超额完成了任务！而且完成得……堪称完美！
这种憋屈感，加上连日来积压的怒火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或许是因为每次看到他那轻松的样子就想起水下被死死抱住的羞耻感？），让她体内原本就因情绪波动而有些蠢蠢欲动的邪火，此刻如同被浇了一瓢热油，“轰”地一下，猛地窜了起来！
一股难以抑制的燥热感瞬间席卷全身！皮肤开始发烫，血液仿佛在沸腾，眼前的世界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扭曲的红光！她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毁灭的冲动在心底疯狂滋生！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必须发泄！必须把这个让她如此憋屈、如此烦躁、甚至引动了邪火的混蛋狠狠教训一顿！找个没人的地方！往死里打！打到他再也笑不出来为止！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瞬间占据了马小桃的脑海，压倒了所有的理智和顾忌！
“石——昊——！”
一声饱含着羞愤、暴怒和邪火失控边缘的尖啸，猛地从马小桃口中爆发出来！
她整个人化作一道失控的赤红流光，带着灼热扭曲空气的高温，如同捕食的雌豹般，朝着刚放下水桶、还没来得及转身的石昊猛扑过去！速度快得惊人！五指成爪，指尖缭绕着暗红色的毁灭火焰，目标直指石昊的肩膀！她要先废了他这身让她看着就来气的轻松劲儿！
石昊在听到那声蕴含邪火波动的尖啸时就心道不妙！感受到身后那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恐怖热浪和凌厉杀气，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闪避或者防御！
但马小桃这次是含怒全力出手，速度太快！而且距离太近！
石昊只来得及侧过半个身子，马小桃那燃烧着火焰的手爪，已经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地抓向他的手腕！不是肩膀，是手腕！她似乎想直接把他拽走！
完了！石昊心中一沉。这要是被抓实了，以马小桃现在失控边缘的力量和邪火温度，他这手腕就算不废也得脱层皮！而且这大庭广众之下，他总不能暴露实力反击吧？难道又要上演一次海神湖底肉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马小桃那燃烧着毁灭火焰、带着惊人高温的手爪，终于触碰到了石昊的手腕！
预想中的灼烧剧痛和强大抓力并没有传来。
相反！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石昊皮肤的刹那！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纯净到极致的冰凉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又如同沙漠中突降的甘霖，瞬间从两人肌肤接触的地方，汹涌澎湃地冲入了马小桃的体内！
这股气息是如此霸道！如此清凉！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它如同最精准的灭火器，所过之处，马小桃体内那翻腾肆虐、几乎要将她理智焚烧殆尽的狂暴邪火，如同遇到了克星天敌，发出“嗤嗤嗤”的哀鸣，瞬间被压制、被驱散、被净化！
那令人窒息的燥热感、那焚烧理智的毁灭欲望、那扭曲视野的赤红光芒……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清凉与舒适！
仿佛三伏天跳进了冰泉！仿佛干渴的喉咙灌入了琼浆玉液！仿佛疲惫至极的身体浸泡在温润的灵泉之中！
那种从地狱瞬间升入天堂的极致反差感，那种邪火被驱散后带来的、久违的、甚至是她从未体验过的轻松与清明，让马小桃浑身猛地一颤！
“唔——！”
一声极其短促、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舒爽和满足的轻吟，不受控制地从她紧咬的唇瓣间泄露出来！
她的身体瞬间僵直！前扑的动作硬生生停在了半空！那只原本要抓握石昊手腕的手，此刻更像是轻轻地搭在了上面。她那双燃烧着火焰的赤金眼眸，此刻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和……难以置信的舒适！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清凉的气息正顺着她的手臂经脉，迅速流遍全身，抚平了每一处因邪火而躁动的细胞，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平和。这种感觉……太舒服了！舒服得让她几乎想要叹息出声！舒服得让她几乎忘记了刚才的暴怒和羞愤！
石昊也愣住了。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涌入马小桃体内的清凉气息——那是他体内蕴含的、源自搬血境极致淬炼后残留的一丝、极其微弱（对他而言）的天地本源生机之力！平时内敛至极，只有在受到外力刺激（比如被邪火侵入）时才会被动激发一丝进行防御和净化。
他没想到，这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生机之力，对于马小桃体内那失控的邪火，竟然如同雪崩遇到了熔岩，效果如此霸道显著！
他低头，看着马小桃那只轻轻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那白皙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指尖缭绕的火焰早已熄灭，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红晕。而她本人，则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微微张着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愤怒和杀意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如同迷路小鹿般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那舒适感的留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路口处，两位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院长，此刻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钱多多张着嘴，烟斗掉在地上都没发觉：“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言少哲也懵了：“小桃……她……她怎么不动了？还……还抓着那小子？”
而远处，刚刚完成一趟送水任务的石昊，感受着手腕上那微凉柔软的触感，再看看眼前这位内院大师姐那副完全懵掉、甚至有点……呆萌？的表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下……好像更麻烦了？”
石昊还愣在原地，手腕上那残留的、带着一丝微凉又柔软的触感，以及马小桃最后那副仿佛被雷劈中、又羞又懵的呆滞表情，让他脑子有点转不过弯。这……这就完了？刚才那杀气腾腾、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样子呢？
就在他以为这位内院大师姐是不是被自己体内那点微末生机之力给“冻”傻了的时候，马小桃猛地一个激灵！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震惊和茫然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火山爆发前兆般的羞恼和……一丝被看穿窘迫的慌乱！
她触电般猛地抽回了搭在石昊手腕上的手！仿佛那不是手腕，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你……你你你……！”
马小桃指着石昊，指尖都在哆嗦，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子，比她那身火红的衣裙还要鲜艳！她想骂人，想怒吼，想质问刚才那该死的、让她舒服得差点叫出声的清凉感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是不是这登徒子又用了什么下流手段？！
可话到嘴边，看着石昊那张清秀无辜（装的）、还带着点茫然（也是装的）的脸，再想到刚才自己那不受控制发出的、极其短促却无比羞耻的轻吟……马小桃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羞愤欲死！所有质问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她堂堂内院大师姐！邪火凤凰马小桃！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虽然远处只有两位院长在目瞪口呆），被这个外院小子……弄出了那种声音？！还露出了那种……那种丢脸的表情？！
“你……你给我等着！！！”
憋了半天，马小桃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声音都带着点变调的颤抖。她狠狠一跺脚，仿佛要把地面踩穿，然后猛地转身，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头也不回地朝着海神阁的大门方向，几乎是落荒而逃！那速度，比刚才扑过来时还要快上三分！只留下一道狼狈不堪、却又带着惊人曲线美的红色背影，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混合着羞恼和一丝奇异清凉气息的味道。
石昊：“……” 他默默收回还悬在半空的手，摸了摸鼻子。嗯，看来暂时安全了？就是这位学姐跑路的姿势……有点过于仓皇了。
而远处黄金古树下，言少哲和钱多多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刚才……小桃她……” 钱多多张着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她是不是……‘嗯’了一声？然后……脸红了？跑了？”
言少哲也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他比钱多多更了解自己这个徒弟。马小桃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这种小女儿般的羞态？还……还跑了？！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奇！
“那小子……到底对小桃做了什么？”言少哲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锐利地扫向石昊，充满了探究和警惕。难道这小子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影响人心神的手段？
钱多多则摸着下巴，眼神贼亮：“啧啧啧……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老言，你看小桃那样子，像不像……嗯，被踩了尾巴又舍不得咬人的小凤凰？嘿嘿嘿……” 他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极其猥琐的笑声。
言少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闭嘴！钱胖子！少在这胡说八道！” 但他心里，那点关于石昊武魂潜力的猜测，似乎又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面纱。
***
海神阁内，气氛依旧带着点穆恩敲击扶手留下的余韵。
玄老抱着他那从不离身的宝贝酒葫芦，正美滋滋地嘬了一口陈酿，享受着那辛辣醇厚的液体滑过喉咙的舒爽感。他眯着眼，回味着刚才阁主那句“确有蹊跷”的深意，心里琢磨着那小石头到底什么来头，能让穆老都如此关注。
就在这时——
“哐当！！”
海神阁那扇沉重的大门，被人以一种近乎撞的方式猛地推开！力道之大，震得门框都嗡嗡作响！
玄老吓得手一抖，酒葫芦差点脱手飞出去！一口酒呛在喉咙里，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谁？！哪个兔崽子敢……”
他愤怒地抬头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刚刚才跑出去没多久的马小桃！
可她现在这模样……
玄老瞬间忘了咳嗽，眼睛瞪得溜圆！
只见马小桃气喘吁吁，胸口剧烈起伏，一张俏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不是运动后的红晕，而是那种混合着极度羞愤、窘迫、委屈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慌乱的红！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湿漉漉的红发贴在汗湿的额角，眼神躲闪，嘴唇紧抿，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姿态，活脱脱一个受了天大委屈、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小媳妇！
这……这还是那个风风火火、脾气比凤凰火焰还爆的内院大师姐吗？！
“小……小桃？”玄老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酒意都被吓醒了大半，“你……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门外，难道是那小子胆大包天，真敢在海神阁门口对小桃动手动脚了？不能吧？那小子看着挺机灵的啊？
马小桃看到玄老，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又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她几步冲了进来，冲到玄老面前，眼圈都微微有些发红，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委屈：
“玄老！玄老您要给我做主！！”
“那个……那个混蛋！那个登徒子！他……他又欺负我！！”
玄老一头雾水：“谁？石昊那小子？他怎么欺负你了？他不是在老老实实送水吗？” 他刚才还琢磨着那小子拎水桶的轻松劲儿呢。
“他……他……” 马小桃又卡壳了。刚才湖边那羞死人的一幕在脑海里翻腾，尤其是那种瞬间席卷全身、让她舒服得差点失态的清凉感……这让她怎么说？！说那小子碰了她一下，她就舒服得差点叫出来？这比在水底下被抱住还要羞耻一万倍！！
她急得直跺脚，脸更红了，憋了半天，才语无伦次、避重就轻地控诉道：
“他……他不好好送水！他……他跑得飞快！故意气我！”
“他还……他还用那种眼神看我！挑衅我！”
“然后……然后我气不过！就想……就想把他拽过来教训一顿！”
“结果……结果……”
她说到这里，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难以启齿的羞愤：
“结果我刚碰到他手腕！就……就感觉一股……一股怪力！一股邪气！冲进我身体里！！”
“弄得我……弄得我浑身难受！又冷又热！差点……差点摔倒！”
“他肯定用了什么邪门歪道！故意害我出丑！玄老！您一定要严惩他！把他关起来！不！把他赶出学院！！”
马小桃一口气说完，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胸口剧烈起伏，低着头不敢看玄老，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指节都发白了。她感觉自己这番控诉漏洞百出，尤其是最关键的部分完全说不出口，只能寄希望于玄老能理解她的“委屈”。
玄老：“……” 他端着酒葫芦，表情极其古怪地看着眼前这个羞愤欲绝、语无伦次的徒孙。
邪气？怪力？弄得浑身难受？又冷又热？差点摔倒？
玄老是什么人？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人精中的人精！马小桃体内那点邪火隐患，他比谁都清楚！刚才马小桃冲进来时，虽然情绪激动，但玄老敏锐地察觉到，她身上那股常年萦绕的、因邪火而略显浮躁和暴戾的气息……似乎……淡了那么一丝丝？虽然极其微弱，但在他这种境界的人感知下，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明显！
再结合她这副羞愤难当、语焉不详的模样……
玄老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点荒谬的念头：难道……那小子……能压制甚至净化小桃的邪火？！刚才那所谓的“邪气”、“怪力”，其实是……某种能克制邪火的特殊力量？所以小桃才会反应如此激烈？因为这感觉……太舒服了？舒服到她无法接受，觉得是“邪门歪道”？
这个念头一起，玄老看向马小桃的眼神就更加意味深长了。他强忍着嘴角抽搐的笑意，努力板着脸，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咳咳……小桃啊，你说那小子……用邪门歪道害你？弄得你浑身难受？”
“嗯！！”马小桃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难受死了！玄老您一定要信我！”
“那……具体是怎么个难受法？”玄老循循善诱，小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是像邪火发作那样燥热难耐？还是像中了寒毒那样冰冷刺骨？或者……是别的什么……嗯……特别的感受？”
“我……”马小桃被问住了。燥热？没有！冰冷刺骨？也没有！那种感觉……清凉舒适……驱散了所有燥热和烦闷……让她整个人都仿佛泡在温泉里……舒服得……她猛地摇头，把那个可怕的念头甩出去！不行！绝对不能说舒服！那太丢人了！
“就是……就是很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马小桃梗着脖子，脸更红了，“反正……反正他就是故意的！玄老您得管管他！”
玄老看着马小桃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倔强模样，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他慢悠悠地又嘬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哦……这样啊……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马小桃紧张又期待的眼神，话锋突然一转：
“小桃啊，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不是难受……”
马小桃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而是舒服过头了？”玄老笑眯眯地，一字一顿地补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