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牌和你45

冷水泼在脸上像碎冰碴子扎进毛孔,你盯着镜子里自己发红的眼眶看了三秒,突然伸手把刘海撸到脑后,水珠顺着脊椎骨滚进衣领激得你一哆嗦。

孙颖莎扒着门框探头

孙颖莎:真去训练?”

你抓起毛巾用力擦脸,布料摩擦声盖住喉头的哽咽

江时安:不然呢?奥运积分不要了?”

训练馆的灯亮得晃眼。

你刚踏进门槛,许昕立刻把球桌拍得砰砰响

许昕:松子来!哥给你展示最新研发的梦幻旋转——”

他手腕夸张地一抖,银球却直接飞向天花板吊灯。林高远笑得球拍脱手

林高远:梦游旋转吧你!”

王曼昱默默捡起滚到你脚边的球,指尖在你护腕上飞快一按

王曼昱:疼就说。”

你摇头,反手把球抽向对面挡板。胶皮撞击声炸响的刹那,整个场馆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响的喧闹。

马龙把多球筐推到你面前

马龙:先练正手衔接?”

你点头时看见樊振东站在最远的球台,正用拍子反复碾压一颗球——那球瘪得不成样子,像被抽干了灵魂

王楚钦的省队宿舍泛着霉味。

他刚冲完澡,毛巾还在滴水,解锁手机瞬间就被热搜词条撞得眼冒金星:#江时安遭死亡威胁##嫌疑人押解画面##国乒启动心理危机干预#。

视频自动播放——是你被孙颖莎搀扶的侧影,睡衣下摆晃动着露出半截绷带。

他手指比脑子快,直接拨出置顶号码,忙音像针扎进耳膜。

王楚钦:接电话…江时安你接电话啊!”

他对着忙音低吼,手指失控地往下滑,拨号键重重戳在“孙颖莎”的名字上。

你正接住马龙一板暴冲,手机在裤兜里催命似的震。

孙颖莎小跑着递毛巾给你擦汗,瞟见来电显示时瞳孔骤缩

孙颖莎:是大头。”

整个场馆的击球声像被按了暂停键,许昕的球咕噜噜滚进水沟。

孙颖莎把手机塞进你汗湿的掌心,冰凉的机身激得你指尖一颤。

滑开接听时,王楚钦的嘶吼直接撞破听筒:

王楚钦声音劈叉

王楚钦:莎莎她怎么样?手抖没抖?

王楚钦:吃饭了没?那些杂种…”

你喉咙发紧。

背景音里省队宿舍的破风扇在嗡嗡转,像他紊乱的喘息。

你指甲掐进拍柄胶皮

江时安:大头。”

电话那头突然死寂。

你听见什么东西打翻的哐当声,接着是他倒抽冷气的声音。

王楚钦气音发抖

王楚钦:松子?”

樊振东突然发力抽球,乒乓球砸在挡板上炸出惊雷般的回响。

你看见马龙对他比划“安静”的手势,许昕直接扑过去捂樊振东的嘴

你咽下喉咙的铁锈味

江时安:训练呢。”

王楚钦急喘

王楚钦:热搜我看见了!那些王八蛋寄的东西…”

他突然顿住,像被人扼住脖子

王楚钦:你手腕…是不是又…”

你无意识摸上护腕,底下陈年的疤正在发烫。

孙颖莎突然把冰镇矿泉水贴在你腕骨上,冷得你一激灵。

江时安:队里处理了。”

王楚钦拳头砸在桌面的闷响传来

王楚钦:处理个屁!我查了那几个人渣ID,去年全锦赛就在私信骂你拖累我!”

他声音扭曲得像受伤的兽

王楚钦:早知道当年就该把他们…”

你打断他

江时安:刘指罚你反省,不是让你翻墙查黑粉。”

电话那头只剩粗重的呼吸。

你走到窗边,玻璃映出自己苍白的脸,也映出身后的孙颖莎——她正用口型疯狂比划“说点好的”。

王楚钦突然哑声

王楚钦:更衣室柜子…第三格暗层。”

你怔住

2018年拆队那天,你把自己锁在更衣室哭到脱水,最后是王楚钦撬开通风窗翻进来。

他当时往你柜塞了盒瑞士莲,糖纸底下压着张鬼画符:【哭包松子禁止退役】。

你指尖在窗上划出水痕

江时安:巧克力早过期了。”

王楚钦:不是糖!”

他几乎在吼

王楚钦:诊断书!你去年腕骨囊肿的MRI片子!”

训练馆彻底死寂。

连樊振东都停了动作,汗水从他下巴滴到地板上,积了一小滩。你想起那张被奶奶灰围巾裹了三层的诊断书,【冈上肌钙化伴不可逆神经损伤】的字迹像烙铁。

王楚钦每个字从齿缝挤出来

王楚钦:我偷的。

王楚钦:怕你看着难受…怕你…”

他哽住

王楚钦:现在想想真他妈蠢!藏张破纸有什么用?

王楚钦:能替你疼吗?能…”

听筒里爆出压抑的呜咽。

省队宿舍劣质墙皮剥落的簌簌声,混着他抽气的颤音,像坏掉的老磁带。

你额头抵住冰凉的玻璃

江时安:片子背面。”

王楚钦茫然

王楚钦:什么?”

江时安:有行小字。”

你闭上眼,新加坡决赛夜更衣室的场景浮现——你正用绷带裹手腕,王楚钦突然抢过签字笔,在MRI片塑料袋上龙飞凤舞:【此片持有人为世界第一混双选手】。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哗啦声,接着是他失控的呛咳。

王楚钦笑出泪

王楚钦:草,老子字真丑。”

你终于松开掐进掌心的指甲。

血珠渗进拍柄缠带,像锈红的露水。

王楚钦声音突然放软

王楚钦:松子。”

江时安:嗯

王楚钦:等我回来。”

樊振东的球拍“哐当”砸在地上

通话结束的忙音里,孙颖莎掰开你紧握的手指。拍柄缠带已被血浸透,掌心四个新月形伤口正往外渗血珠。

孙颖莎:疼不疼啊…”

她棉签蘸着碘伏的手在抖。

你摇头,目光穿过窗户。省队的方向,暮色正吞没最后一缕霞光。

王楚钦在千里之外攥着皱巴巴的诊断书。塑料片边缘割进他掌心,同样沁出血迹。

两张带血的手掌隔着电波,在黄昏里共振成同样的形状。

作者:本周周更和加更结束啦

作者:欢迎大家加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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