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逆爱)吃瓜大佬的度假日常

柳彤啃着金箔蛋糕刷朋友圈,池骋和吴所谓又在酒吧上演“你追我逃”的虐恋大戏。

汪硕哭唧唧私信他:“彤哥!池骋居然为了那个穷小子凶我!”

柳彤慢条斯理擦掉嘴角奶油,给池骋发了条语音:“你蛇缸的加热棒好像断了。”

三分钟后,池骋的迈巴赫漂移到了柳彤别墅门口。

沙发上打滚的系统精灵尖叫:“宿主!你刚把剧情崩出裂缝了!”

柳彤笑眯眯把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小统子嘴里:“乖,这叫度假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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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彤陷在意大利定制沙发里,两根手指捻着一片金箔黑松露蛋糕,阳光透过顶层公寓的落地窗,给他镀了层懒洋洋的金边。手机在羊绒地毯上嗡嗡震动,屏幕上跳出汪硕的哭脸表情包,附带一串尖叫体文字:【彤哥!!!池骋他为了那个姓吴的穷鬼凶我!他是不是疯了?!】

“啧。”柳彤慢悠悠舔掉指尖的蛋糕屑,点开另一个未读语音。池骋那把低沉的、压着火气的嗓子撞进满室阳光里:“……柳彤,看见我那条银环没有?小醋包昨晚越狱了。”

脑海里立刻响起尖锐的电子音,带着夸张的哭腔:“宿主——!是剧情的齿轮在哀嚎啊!池骋现在应该满城追杀吴所谓,不是找蛇!” 他的系统精灵“小统子”,此刻正幻化成一只巴掌大的彩虹水母,在虚空里气得膨胀变形,“你昨天就不该告诉他,吴所谓偷偷给他的宝贝蛇换了更贵的加热垫!”

“这叫维护兄弟情。”柳彤面不改色,指尖在屏幕上轻点,给池骋回语音,声音拖得又软又长,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阿骋啊……加热棒?好像早上听见书房‘啪’地响了一声?” 发送成功不到三秒,楼下传来刺耳的轮胎摩擦声。柳彤踱到窗边,俯视着池骋那辆嚣张的黑色迈巴赫以一个近乎撕裂的漂移甩进他的私人车位,车门甩开,长腿裹在黑色西裤里的男人杀气腾腾地冲进了公寓楼门禁。

“看,”柳彤对着气得打转的彩虹水母笑,“拯救一条无辜蛇命,胜造七级浮屠。”

厨房里飘出刚烘好的可颂香气,柳彤趿拉着毛绒拖鞋晃进去,咖啡机正发出愉悦的咕噜声。 门铃被按得震天响,他没急着开,反而先给自己倒了杯浓郁的拿铁,奶泡拉花完美得像艺术品。门外的池骋显然耐心告罄,开始用拳头砸门:“柳彤!开门!”

门锁“咔哒”轻响。门外,池骋素日里那副冷峻傲慢的精英面具碎得彻底,额发微乱,眼底泛着红丝,像头被触了逆鳞的困兽。他一把推开柳彤就往里冲,目标明确——书房角落那个恒温蛇缸。柳彤被他带起的风扫到,也不恼,慢悠悠缀在后面,欣赏着池骋跪在昂贵地毯上,小心翼翼伸手进造景洞穴里摸索的狼狈背影。

“加热棒而已,急什么。”柳彤倚着门框,啜了口咖啡,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汪硕那小子又怎么招惹你了?哭得跟天塌了似的找我告状。”

池骋身体一僵,没回头,声音闷闷地从蛇缸方向传来:“……少听他胡说八道。” 他摸到了那条冰凉滑腻的银环蛇,紧绷的肩膀才几不可察地松了些,“吴所谓那混蛋……”

“哦,你那个‘情敌’?”柳彤明知故问,尾音上扬,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兴味。

池骋猛地转过头,眼神锐利得像刀子,试图从柳彤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上找出戏谑。可柳彤只是懒洋洋地回视,桃花眼里盛着清晨的阳光和纯粹的好奇,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仿佛只是随口一问。池骋心里那股无处发泄的邪火,在这双眼睛注视下,奇异地被戳了个洞,丝丝缕缕地泄掉了。他烦躁地耙了下头发:“……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什么了?”柳彤无辜地眨眼,顺手把手里另一杯没动过的咖啡塞进池骋手里,“尝尝,新到的瑰夏。”

温热的瓷杯熨帖着手心,顶级咖啡的醇香霸道地钻入鼻腔。池骋一肚子火药味被这香气奇异地中和了。他低头,看着杯中完美的拉花,又看看柳彤漫不经心走向客厅沙发的背影,那句“吴所谓接近我只是为了报复前女友”的控诉,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对着柳彤,那些阴暗的算计、失控的占有欲,似乎都显得……有些龌龊。

客厅里,柳彤已经像没骨头似的陷进了沙发,拿起一本厚重的法文原版书,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温柔的阴影。 小统子幻化的彩虹水母只有他能看见,正疯狂在他意识海里刷弹幕:【警报!池骋对吴所谓的仇恨值下降5%!宿主你崩人设了!池骋现在应该暴怒!】

柳彤在意识里弹了一下水母的透明脑门:“闭嘴,享受你的精神度假。暴怒伤肝,我这是为兄弟健康着想。”

门铃又响了,这次带着点犹豫的节奏。柳彤抬眼,示意正捧着咖啡出神的池骋:“估计是救兵。”

来的是汪朕。高大冷峻的男人站在门外,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大衣裹着寒气,视线先精准地锁定了屋里跪在蛇缸边的池骋,才转向柳彤,冷硬的轮廓下意识地柔和了几分:“彤彤。” 他手里提着一个印着城中顶级日料亭标志的漆木食盒,浓郁的关东煮香气丝丝缕缕飘散出来,“路过‘竹涧’,想着你爱吃。”

柳彤的眼睛瞬间亮了,那点刻意营造的慵懒高贵碎得渣都不剩,像只闻见鱼干的猫,整个人焕发出生动的光彩:“汪朕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他扑过去接食盒,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汪朕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抬手,极其自然地用指腹蹭掉柳彤不知何时沾在脸颊的一点金箔碎屑。指尖温热粗糙的触感一掠而过,快得像是错觉。柳彤毫无所觉,满心满眼都是食盒。汪朕却几不可察地蜷了下手指,目光扫过柳彤身后脸色依旧难看的池骋,眉头微蹙:“他又来烦你?”

“没,阿骋找他的宝贝蛇呢。”柳彤已经盘腿坐回沙发,迫不及待打开食盒,热气蒸腾,丰盛的煮物散发出诱人的光泽。他满足地喟叹一声,用筷子尖戳起一颗饱吸汤汁的温泉蛋,吹了吹,才递向汪朕,动作熟稔又自然,“尝尝?溏心正正好。”

汪朕看着递到唇边的筷子,顿了一秒,微微倾身,就着柳彤的手,将那半颗颤巍巍、流淌着金色蜜液的蛋含进口中。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亲昵。

“嗯。”他低声应道,目光沉沉落在柳彤因美食而满足弯起的眉眼上,“很好。”

正小心翼翼把“小醋包”安置回缸里的池骋,一回头就撞见这一幕。汪朕看柳彤的眼神……让他心里莫名地刺了一下,像被蛇信子舔过,冰凉又带着点隐秘的痒。他烦躁地直起身,咖啡的余温还在掌心,可舌尖却莫名尝到一点苦涩。

“郭子呢?”池骋生硬地转移话题,试图驱散心里那点怪异感,“他不是号称要24小时黏着姜小帅?”

“姜医生今天白班。”汪朕言简意赅,目光依旧胶着在柳彤身上,看他小口小口珍惜地咬着软糯的年糕福袋,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餍足的猫。汪朕冷硬的心口,像是被那软糯轻轻撞了一下,不疼,只是微微塌陷了一块。

柳彤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嗡嗡起来,屏幕上跳出“吴所谓”三个字。 空气瞬间凝滞。池骋的眼神陡然变得锋利,像淬了毒的针,死死钉住那闪烁的名字。汪朕也收回了目光,恢复了一贯的冷肃。

小统子在柳彤脑子里尖叫:【主线!主线!吴所谓母亲的关键剧情点!宿主快接!这是池骋和吴所谓关系转折的重要催化剂!】

柳彤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食物,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划,按了免提。吴所谓沙哑得几乎破碎的声音立刻在安静的客厅里炸开,带着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的绝望和惊惶:

“彤哥……医院……我妈她……联系不上了!医生说她可能……”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不住的哽咽和奔跑带起的风声,“我该怎么办……”

池骋的身体猛地绷紧,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刚才的戾气和烦躁被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东西取代。他下意识向前一步,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汪朕也皱紧了眉,显然知道吴母的身体状况对吴所谓意味着什么。

满室阳光里,只余下手机里传来的、吴所谓绝望压抑的喘息。

柳彤放下筷子,瓷勺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叮”一声。他拿起手机,声音是池骋和汪朕从未听过的沉静温和,像初春解冻的溪流,平稳地注入那片绝望的惊涛骇浪里:

“别慌,小吴。哪家医院?几号楼?具体楼层病区,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 他站起身,走向玄关的钥匙架,脚步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定住人心的力量,“我就在附近,十分钟到。你母亲会没事的,信我。”

他拿起车钥匙,侧头对屋里两个僵住的男人说,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阿骋,你车钥匙在兜里吧?借我用用,我那辆送去保养了。汪朕哥,食盒帮我收冰箱,年糕给我留着啊。”

直到柳彤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池骋才像被解除了定身咒。他猛地回神,摸出车钥匙冲出去,却只看到柳彤那辆低调的深灰色跑车(他什么时候开出来的?)如一道迅疾而安静的闪电,汇入了楼下的车流,方向直指城西的医院。

汪朕站在窗边,看着那道消失的车影,手里还拿着柳彤没吃完的半盒关东煮。漆木的温润触感犹在,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柳彤身上那股干净的、混合着咖啡与甜点的暖香。

他捻了捻指尖,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蹭掉金箔时,对方脸颊肌肤细腻温热的触感。心底那片被年糕撞出的微小塌陷,无声地扩大,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想要牢牢守护这份纯粹暖意的冲动。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刺鼻。 柳彤在急诊大厅门口精准“捡”到了失魂落魄、脸色惨白如纸的吴所谓。男孩像被抽走了脊梁骨,单薄的身体在嘈杂的人群里瑟瑟发抖,眼神空洞得吓人。

“彤哥……”吴所谓看到他,像濒死的人看到光,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妈她…她心脏一直不好,今天突然……”

“知道了。”柳彤简洁地打断他崩溃边缘的叙述,反手稳稳托住他发软的身体,半扶半抱地将人带离混乱的急诊入口。他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力道,却奇异地成了吴所谓此刻唯一能抓住的锚点。“跟我走,别停,别想。”

他没有带吴所谓去排长龙的挂号处,也没有去挤满焦灼家属的急诊等候区,而是径直走向VIP通道。早有穿着得体、佩戴铭牌的工作人员静候在那里,见到柳彤,恭敬地微一躬身:“柳少,这边请。心内科王主任团队已经在介入导管室待命,绿色通道已开启。”

吴所谓被这超出认知的阵仗震得懵住,茫然地被柳彤带着穿过安静明亮的专用通道,看着一道道需要特殊权限的门禁无声滑开。他混沌的大脑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柳彤托着他的手臂坚实有力,步伐快而稳,带着他穿越这片象征着绝望和等待的白色迷宫,走向一个未知却莫名令人心安的出口。

柳彤把吴所谓按在介入室外走廊柔软的长椅上,塞给他一瓶温热的杏仁露。“坐这儿,别乱跑,也别瞎想。王主任是国内顶尖的,你母亲会没事。”他的语气笃定得像在陈述事实,而不是安慰。

吴所谓捧着那瓶温热的饮料,指尖的冰凉被一点点驱散。他看着柳彤走到几步开外,拿出手机,似乎在低声交代什么。侧脸的线条在冷白的廊灯下显得清晰而冷静,完全不见平日里的慵懒跳脱。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感激、依赖和巨大困惑的情绪,汹涌地淹没了吴所谓。

柳彤挂了电话,走回来,很自然地坐到吴所谓旁边,肩膀轻轻挨着他颤抖的身体。他没说话,只是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色彩绚烂的消消乐游戏,幼稚的音效“噼里啪啦”地在紧张寂静的走廊里响起。

这声音突兀又荒诞,却像一根针,轻轻戳破了吴所谓紧绷到极致的恐惧气球。他紧绷的肩膀慢慢垮塌下来,身体不再筛糠似的抖。他侧过头,看着柳彤漂亮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专注得仿佛在进行什么关乎世界存亡的大事。那点幼稚的游戏光晕,映在他浓密的睫毛上,跳跃着奇异的暖意。

吴所谓把头悄悄靠在了柳彤并不算特别宽厚的肩膀上,闭上了酸涩刺痛的眼睛。眼泪终于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柳彤昂贵的羊绒衫。柳彤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手指依旧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幼稚的游戏音效成了此刻唯一的背景音,奇异地隔绝了周遭冰冷的现实。

不知过了多久,介入室的门上那盏代表“手术中”的红灯,“啪”地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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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地下车库,池骋靠在冰冷的车门上,指间夹着的烟已经燃尽,积了长长一截灰烬。他抬头,看着柳彤独自一人从电梯里走出来。青年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昂贵的羊绒衫肩头洇开一片深色的水痕,在冷白的灯光下异常扎眼。

“她怎么样?”池骋掐灭烟头,声音干涩。

“暂时稳住了。”柳彤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又变回了那个懒洋洋的柳彤,“王主任说送得及时,手术很成功。小吴守着呢。”

池骋的目光死死锁住他肩头那片湿痕,喉结滚动了一下,想问“他靠着你哭的?”,话到嘴边却成了:“……谢谢。”

“谢什么,兄弟嘛。”柳彤摆摆手,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动作自然地捞起池骋扔在座位上的烟盒和打火机,磕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眉眼在氤氲中舒展开,“饿死了,送我回竹涧,汪朕哥的关东煮还在冰箱等我呢。”

跑车引擎低沉地咆哮着驶出车库,汇入城市的灯河。霓虹光影在柳彤疲惫却依旧精致的侧脸上飞速流转。他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池骋握着方向盘,目光沉沉地掠过身边人安静无害的睡颜,掠过他肩头那片刺眼的泪痕,再掠过自己心头那片从未有人涉足过的、此刻却因这个人而兵荒马乱的地带。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柳彤说过一句玩笑话:“我这人呢,没什么大志向,就爱看个热闹,吃点好的。” 当时只觉得他懒散得没心没肺。

此刻却品出点别的滋味来。

这热闹看得……未免也太过惊心动魄。这人情债……也太过沉重温暖。

车厢内弥漫着顶级烟草的微涩和柳彤身上干净的暖香。池骋无声地踩下油门,将速度提得更快了些。后视镜里,灯火辉煌的医院大楼渐渐缩小,最终消失在城市的褶皱里。

夜还很长。而某些悄然滋生的东西,早已在无人察觉的角落,生根发芽,盘根错节,再也无法拔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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