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饵
客房门扉冰凉,脊背贴上去,寒意透过毛衣,像一条细蛇缓缓游走。柳彤缩在角落,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到底没敢碰那处覆着纱布的尾椎。他记得那人指尖的温度,像冬日里忽然逼近的炉火,灼热、克制,又带着一点挥之不去的探究意味。
系统音低低响起,像风吹过金属薄片:“宿主,目标情绪波动……像冰层下的暗流,正一寸寸漫上来。”
柳彤垂下眼,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弯极淡的阴影。那就让它漫上来吧,他想。
此后三日,客房成了静止的钟摆。清晨,银色餐盘准时滑进门缝,食物一日比一日细致,连蜂蜜水温热得刚好——是张婶偷偷留下的慈悲。柳彤进食的姿态愈发安静,像被驯服的雀鸟,连咀嚼声都轻得几乎听不见。午后,他慢吞吞地绕室而行,宽大的毛衣偶尔掀起,露出纱布边缘的一抹素白,像雪地里漏出的月光。夜里,他蜷在毯子里,极轻的咳声散在黑暗里,像一根羽毛搔过耳廓,若有若无,却足够让门外的人影停伫良久。
系统提示音一次次响起,带着细微的电流:“目标仍在门外……距离恒定,心跳频率上升。”
第三日傍晚,最后一缕夕阳将窗帘缝隙染成橘红。柳彤靠在沙发里,侧脸被镀上一层柔软的釉色,像一碰即碎的薄胎瓷。门锁轻响,他睫毛颤了颤,却没动。
门开,暮色涌入,勾勒出一个高挑的轮廓。那人站在光与暗的交界,镜片后的目光像被拉紧的弓弦,落在柳彤身上——先是脸,再是颈,最后停在纱布覆盖的尾椎。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拧紧。
柳彤指尖蜷了蜷,呼吸放得极轻。那人走近,雪松香先于体温覆下来,像雪夜里的冷杉。下一瞬,手腕被握住,力道不重,却足够让他明白“不可退”。隔着纱布,温热的掌心贴上那处敏感的皮肤,像烙铁落在冰面,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柳彤的脊背僵成一张拉满的弓,喉咙里滚出一声极低的呜咽。他挣了一下,换来对方更坚定的固定。两人之间只剩心跳——他的急促,对方的沉稳,却同样擂鼓般撞在胸腔里。
忽然,他松了力道,像被抽走线的木偶,指尖攀上那人的手腕,冰凉,带着潮气。泪无声地滑下来,滴在对方虎口,像一粒碎冰。
“……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根银针,精准地刺进寂静深处。
那人指节一僵。掌心的温度仍在,力道却松了半分。暮色里,柳彤看见镜片后的眼睛暗潮翻涌,像极夜里的海面,冰层裂开一道细缝,露出底下汹涌的蓝。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泪痕未干,指尖却悄悄收紧,像抓住一根浮木。窗外,最后一丝光沉入地平线,夜色温柔地合拢,将所有未出口的话、未落下的吻,一并吞没。
——抱歉<(_ _)>
这篇审核没过,被要求重新写,大家多多担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