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与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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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欠我的，从来就不是那些钱。”

赵楚辞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像淬了冰的钢丝，紧紧缠绕住沈清禾的呼吸。他逼近的气息几乎将她完全笼罩，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翻涌着她无法理解的暗潮。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沈清禾几乎崩溃地反问，声音带着被逼到绝境的颤抖，“我的尊严？我的骄傲？这些不是早就被你、被命运踩碎了吗？！你还要怎么样？！”

赵楚辞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近乎扭曲的情绪，但很快又被冰冷的漠然覆盖。他猛地松开对她下巴的钳制，却转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极大，轻易就将她纤细的手腕圈住，力道不容挣脱，冰冷的触感和滚烫的指温形成诡异的对比，激起她皮肤一阵战栗。

“我要你记住，”他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是谁的人。”

沈清禾猛地挣扎起来：“你疯了！赵楚辞！放开我！我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

她的反抗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徒劳而可笑。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拖离书房门口，朝着别墅深处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沈清禾徒劳地用另一只手捶打着他铁箍般的手臂，脚下跌跌撞撞。昂贵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她狼狈挣扎的身影。

赵楚辞一言不发，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显示出他此刻不容置疑的坚决。他径直将她拖到一扇房门前，推开。

那是一间卧室。装修风格一如客厅般冷硬奢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蒙的雨幕和摇曳的树影，如同被困在画中的风景。中央是一张极大的床，深色的床品更添压抑。

“从今天起，你住这里。”他松开手，将她甩了进去。

沈清禾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像一只误入猛兽巢穴的受惊小鹿。

“你凭什么囚禁我？这是非法的！”她试图用法律来威慑他，尽管知道这在他面前可能苍白无力。

赵楚辞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几乎堵死了出路。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弧度，像是在笑她的天真。

“非法？”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刚才被她抓皱的衬衫袖口，动作优雅却透着无形的压迫，“你可以试试报警，看看有没有用。”

他抬起眼，目光再次锁住她：“或者，就像我说的，你可以试着再逃一次。”

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却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心悸。

“看看是你藏得快，还是我找得快。”他重复着之前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地上，“但下一次被我找到，代价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代价？”沈清禾声音发颤，“什么代价？你对逾明做了什么？！”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个唯一给予她温暖和帮助的人。

赵楚辞的眼神骤然变得阴鸷骇人。她下意识关心另一个男人的反应，彻底激怒了他。

“看来你很在意他。”他声音里的温度降至冰点，“如果你不想他那个小小的修理铺明天就关门大吉，或者他本人在榆城甚至更远的地方再也找不到任何立足之地，你最好乖乖听话。”

他上前一步，巨大的阴影再次将她笼罩。

“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代价之一，沈清禾。”他冰冷的指尖几乎触碰到她的脸颊，让她猛地一颤，“如果你敢逃，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每一个试图帮你、靠近你的人，会因为你愚蠢的反抗，落到什么下场。”

“至于你……”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缓慢地、极具侵略性地扫过她的全身，最终定格在她因恐惧和愤怒而微微张开的唇上。

“我会让你用最不愿意的方式，来偿还你口中那‘不欠’的债。”

他的话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沈清禾的脖颈，让她窒息。她终于清晰地认识到，眼前的赵楚辞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被她言语伤到的少年。他是一个真正的掌权者，冷酷、偏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拥有轻易摧毁她以及她身边一切的力量。

强烈的无力感和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让她脸色惨白如纸，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看着她终于被震慑住的模样，赵楚辞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复杂情绪，像是痛苦，又像是快意。

他不再多言，转身退出房间。

“砰”的一声轻响，房门被关上。

紧接着，是清晰的电子锁落锁的声音。

咔哒。

像是最终判决，将她彻底囚禁在这座华丽而冰冷的牢笼之中。

沈清禾猛地扑到门前，用力拧动门把手，纹丝不动。她拍打着光洁坚硬的房门，外面却再无任何回应。

窗外，暴雨如注，敲打着玻璃，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被困在这无边的雨幕和绝望里。她顺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这一次，连强装的倔强和愤怒都被抽干，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和深深的无力。

他真的，把她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