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
华风从厕所回来时,手里攥着三瓶早已拧开瓶盖的矿泉水,瓶身还带着点刚从怀里掏出来的温热。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脚步轻快地走到我们面前,将水一一递过来,语气里满是感激:“三位哥哥,刚才多亏了你们救我回来,还特意给我找地方歇着。我看你们刚才背着我赶路,肯定累着了,这水你们先喝着解解渴,补充点力气。”
我确实觉得口干舌燥,刚才一路急走,又背着人,喉咙里像冒了烟似的。伸手接过一瓶水,指尖触到微凉的瓶身,笑着说了句“谢了”,仰头就喝了几口——水是常温的,顺着喉咙滑下去,刚好压下了嘴里的燥意,连带着心里的疲惫都缓解了几分。云清玄也接过一瓶,没多客气,拧开瓶盖就喝了大半,瓶底很快就见了底;玄清则是拿着水,小口小口地抿着,眼神却时不时往帐篷门口瞟,耳朵也微微支棱着,显然还在留意营地外围的动静,没敢彻底放松警惕。
玄清喝完最后一口水,把空瓶子捏在手里,随手塞进旁边的背包里,对我们说:“我去趟厕所,你们先聊着,要是外面有什么动静,记得喊我一声。”说完,他又警惕地扫了眼帐篷四周,才转身撩开帐篷门帘,快步走了出去。
玄清的脚步声刚消失在帐篷外,我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华风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纸包。他动作极快,趁着我和云清玄没注意,飞快地往我们面前的地面上撒了点淡绿色的粉末——那粉末细得像柳絮,落在地上几乎看不见痕迹,只隐约飘来一丝极淡的甜香,像是某种花草的味道,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我正想开口问他撒的是什么,眼皮却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像被灌了铅似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像是有一团浓雾裹住了思绪,连眼前的景象都开始变得模糊。
旁边的云清玄也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几分困意,语气里满是疑惑:“怎么突然……这么困……我刚才也没觉得多累啊……”话还没说完,他的头就不受控制地歪向一边,靠在帐篷的支柱上,眼睛瞬间就闭上了,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显然是睡着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想伸手推醒他,可身体却不听使唤,胳膊沉重得抬不起来,连嘴巴都像被黏住了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最后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华风见我们都睡着了,脸上那温和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的算计,眼神里还透着几分得意。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帐篷门口,先撩开一道小缝,警惕地往外面看了看——营地外围的巡逻队员正在来回走动,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确认安全后,他才从怀里摸出一张黄色的传音符,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灵力,轻轻点在符纸上。符纸瞬间亮起一道淡淡的红光,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飞出了帐篷,朝着营地外的黑暗中飞去。华风压低声音,对着传音符消失的方向默念:“计划提前,现在就动手,千万别出纰漏,务必把他们困在营地里!”
传音符的光芒刚消失在夜色中,帐篷外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高声喊道:“所有人注意!立刻在营地四周布置法阵,快!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那声音带着几分急促,显然是发现了不对劲。
我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见这声喊,心里的警惕瞬间被唤醒,正想睁开眼睛,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按住了肩膀。我费力地睁开眼,看见玄清站在我面前,脸色焦急,额头上还带着点汗珠,手里还捏着一张燃烧了一半的黄色符纸——那是驱邪符,显然是他从厕所回来,见我和云清玄睡得不对劲,立刻用驱邪符驱散了那淡绿色粉末的迷魂效果。
“快起来!外面有动静,好像是邪修来了!营地外围已经开始起烟雾了!”玄清一边喊,一边伸手用力推了推旁边的云清玄,语气里满是急切,“云清玄,别睡了!快醒醒!出大事了!”
云清玄被推得晃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眼神还有点迷茫。等他彻底清醒过来后,脸色瞬间就变了,语气急促地说道:“不好!咱们刚才喝的水有问题!那甜香味肯定是迷魂药!还有华风呢?他去哪了?”
我们这才发现,帐篷里早就没了华风的踪影,刚才他坐过的地方空荡荡的,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刚想站起身,就听见帐篷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整个营地:“都别慌!大家稳住!给我五分钟,我来布置困魔阵,先把邪修困在营地外围,别让他们冲进来!”
我们不敢耽搁,连忙站起身,快步冲出帐篷。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老者正站在营地中央,他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手里捏着十几张黄色的符纸,脚步飞快地在营地四周走动——每走几步,他就往地上贴一张符纸,嘴里还低声念着咒语。符纸刚一落地,就立刻亮起淡淡的金光,随着符纸越贴越多,金色的光芒也越来越盛,很快就在营地外围形成了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光罩——那是道门常用的困魔阵,虽然不是什么杀伤力极强的法阵,却能暂时困住邪修,阻止他们靠近营地,为众人争取准备时间。
而营地外的黑暗中,已经飘起了浓浓的黑色烟雾,那烟雾又臭又腥,像是腐烂的尸体味道,还带着股邪气,顺着风往营地里飘。烟雾里还传来阵阵诡异的嘶吼声,那声音尖锐刺耳,不像是人的声音,倒像是某种野兽的嚎叫,显然是邪修已经到了,而且人数还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