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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我总算冷静了下来,握着七星剑的手缓缓松开,指腹在微凉的剑身上摩挲了两下,剑身在阳光下泛着的寒光也仿佛被这片刻的平静柔和了些,不再像刚才那般凛冽刺目。白狐狸轻轻往我怀里靠了靠,素白的衣袖蹭过我的手腕,带着点玉石般微凉的触感,那股清浅的香气也随之漫过来,倒让我心里那点因怒火而起的躁动彻底平息了,连呼吸都平顺了不少。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指尖迅速掐了个三清诀,开始催动青城山的秘法。指尖很快泛起淡淡的青光,像裹着层薄纱,一道细微却精纯的灵力顺着血脉往灵台涌去,所过之处带着点温热的麻痒,不过片刻功夫,便与师门特制的传讯符产生了清晰的感应,那感应像根无形的线,一头系着我,一头连着远在青城山的师傅。

“师傅,我闯祸了。”等感应稳定下来,我赶紧开口,声音里还带着点未散的急促,把刚才天桥上的事简略说了一遍——从那黄毛如何轻佻地盯着白狐狸,到我一时怒火攻心差点拔剑伤人,连白狐狸无意间妖气外泄的事也没落下,末了还忍不住加了句,“刚才动静不小,怕是要被灵霄司的巡捕盯上了。”

谁知那头沉默了片刻,大概是在消化我说的话,紧接着突然传来师傅哈哈哈的大笑声,那笑声洪亮得像山涧里的瀑布,震得我耳门嗡嗡作响,连传讯符的感应都跟着颤了颤:“傻小子,慌什么?咱青城山在灵霄司可不是没根没底的,当年你师爷还帮过他们司长一个大忙呢。只要你没真伤了普通人的性命,天塌下来有师门顶着,保你没事!”

我身边的玄青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听到这话,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握着黑沉沉法剑的手也松开了,他顺势将剑往背后一插,剑鞘与后背的布带碰撞出轻响,那声响里都透着点释然,连眉头都舒展了些。

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想着师傅难得这么松快,便想开个玩笑,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点狡黠的意味:“那要是……我一时糊涂,去打劫那些为非作歹的家伙,搞点黑吃黑的勾当呢?算不算为民除害?”

“你小子敢!”师傅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像被泼了盆冷水,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连传讯符的灵力波动都变得急促起来,“真敢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别说灵霄司饶不了你,就是青城山也保不住你,我第一个就提着戒尺下山,打断你的腿!”

“哎哟,师傅您别急啊,开个玩笑嘛。”我赶紧笑着打圆场,听着那头传来不满的轻哼声,才收了玩笑的心思,正经起来,语气里带着点好奇,“说真的师傅,这灵霄司掌管着天下修行者,就真没人能抗衡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我以为传讯符的感应断了,指尖的青光都淡了些,才听见师傅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终南山的那位老祖,姓陈,当年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修为深不可测,早已是剑神境巅峰,一手‘轩辕剑’出神入化,据说灵霄司的剑神镜巅峰和几位长老联手都未必是他对手。只是他老人家快有五十年没在江湖上走动了,踪迹难寻得很,谁也说不清现在的情况……行了,江湖事复杂,你自己在外当心些,别再毛毛躁躁的。”

话音刚落,传讯的感应便像被风吹断的线般骤然消失,我指尖的青光也随之散去,只留下点淡淡的余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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