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荔枝(10)

“春桃,你去找两件男装来,我们也去平康坊。”

没一会儿,春桃回来,捧着素色襕衫的手微微发颤,“小姐,这要是被姑爷知道……”

话音未落就被崔江月一把扯过衣裳,鹅黄披帛甩在床榻上,“怕什么?他能逛我就不能?”

铜镜里的崔江月褪去襦裙,换上窄袖短袍,乌发随意束在头顶,英气中透着几分狡黠。​

平康坊的灯火比想象中还要灼人。

崔江月被人流裹挟着穿过雕花木楼,酒香混着脂粉气扑面而来。

二楼雅间传来琵琶声,楼下舞池里胡姬正甩动缀满铃铛的长裙,金箔腰带在烛光里碎成流动的星河。

她攥着春桃坐到角落。​

“这位郎君好俊的模样,倒比女儿家还俊俏几分。” 娇笑声突然贴到耳畔,崔江月慌忙转头,撞见一双画着黛色花钿的杏眼。

舞姬的罗裙扫过她膝头,腕间银铃叮咚作响,“可要与奴家共饮一杯?”​

“不……”

话音未落,春桃突然死死攥住她袖口。

崔江月顺着春桃惊恐的目光望去,酒肆中央的高台上,卢奂正倚着栏杆把玩白玉酒盏,垂眸饮尽杯中物,喉结滚动的弧度让崔江月想起白日里落在他唇上的光斑。​

舞姬的指尖已经勾上她衣领,崔江月猛地起身,木凳在青砖地上拖出刺耳声响。

卢奂闻声抬眼,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她清楚看见对方瞳孔骤然收紧。

周围的喧闹突然消失,只剩彼此急促的呼吸在酒香里缠绕。​

回程的马车上,崔江月蜷缩在角落装醉。

卢奂身上的气息却如影随形,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突然车身颠簸,她顺势栽进他怀里,鼻尖撞上温热的胸膛。​

“装不下去了?” 卢奂的声音低哑得可怕,指腹挑起她下颌。

崔江月被迫仰头,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白日里的绯色又爬上耳尖。

他的唇擦过她发烫的耳垂,“现在知道怕了?白日里亲我的胆子呢?”​

“那是意外。” 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牢牢禁锢在臂弯里。

卢奂的吻落下来,将所有辩解都吞进缠绵的呼吸里。

马车停在卢府门前时,春桃举着灯笼的手不住颤抖,而车厢内的崔江月,早已被吻得浑身发软,绣鞋不知何时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

红烛摇曳的房里,卢奂将她抵在雕花木门上,锦被散落在满地月光里。

崔江月望着他泛着情欲的眼眸,突然想起葡萄架下那片阳光,此刻却化作燎原的火,烧穿了所有矜持与克制。

当他滚烫的手掌抚上她腰间,她听见自己破碎的呢喃:“夫君……”​

红烛的烛泪啪嗒坠落在木案上,溅起细碎的火星。

卢奂低笑一声,喉间溢出的热气拂过崔江月泛红的脸颊,他的拇指摩挲着她嫣红的唇瓣,像是要将方才未尽的吻意揉进骨血里。

“叫我什么?” 他故意咬着她耳垂,含糊不清地问道,声音里裹着蛊惑的意味。​

“夫君……”

这一声娇嗔彻底点燃了卢奂,他不再克制,将人打横抱起,几步走到床边,轻轻把她放在铺着柔软锦被的床榻上。​

卢奂的吻从她的眉眼、鼻尖,一路辗转到锁骨,留下亲密的痕迹。崔江月的双手不自觉地攥住他的衣襟,心跳如擂鼓,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愈发滚烫的体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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