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荔枝(9)

“你生在崔氏,还缺那点钱吗?”

“钱我是不缺,可我们府里缺啊,夫君你是两袖清风,府里上月屋顶漏水了。”

卢奂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唐律法禁止官员及其家属经商牟利,夫人这条路怕是要断了。”

崔江月闻言,顿时泄了气,像只霜打的茄子般耷拉着脑袋,手指摩挲着葡萄架上的藤蔓,“好吧,那只能从我的嫁妆里面出咯。”

“待我下月俸禄下来,再请人修缮便是。”

崔江月撇了下嘴,那嫁妆毕竟也不是她,她现在所用额银两都是陪贵门太太打马吊赢回来的。

她叹了口气,低声嘟囔着,“就你那点俸禄,怕是请人去一趟平康坊就花没了吧。”

​“夫人又在嘀咕什么呢?不会是在骂我吧?”

“夫君是哪只耳朵听见我骂你啦。”

自崔江月落水之后,卢奂便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现在与她相处也轻松了许多。不会再像之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了。

卢奂不动声色的伸手拉住崔江月的手腕。​

而崔江月低头看看拉住自己的手,再抬头看看卢奂,心道: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不对,应该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她倒无所谓,卢奂长的跟电视剧里一样,她也不亏,可她矛盾的是,这具身体不是她的。

思绪被手腕处传来的温度烫得发颤,蝉鸣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在想什么?” 卢奂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崔江月仰头撞进他眼底,凉风掠过葡萄叶,在两人之间筛下阳光的光斑,有一片正巧落在卢奂的唇上,她鬼使神差地想,若吻上去,会不会尝到阳光的味道?

“在想……” 她突然狡黠一笑,伸手示意他把头低下来。

卢奂顺从地俯身,她手指点在他肩头,忽然踮脚凑到他眼前。卢奂瞳孔骤缩,还未及反应,她已经蜻蜓点水般掠过他的唇。

“我在想这个。” 她笑得眉眼弯弯。

卢奂僵在原地,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绯色。

蝉鸣不知何时停了,此时葡萄架下的人早已散去,唯有竹扇仍在悠悠转动,将几缕甜腻的花香搅进两人呼吸间。

崔江月望着他怔愣的模样,忽然意识到自己唐突,“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脑子坏了。”

言罢,她转身匆匆离去。

卢奂呆立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身影,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被触碰过的唇,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夜幕悄然降临,崔江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那泛红的脸颊。

白日里那冲动一吻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仿佛被施了循环播放的咒语。

她懊恼地拍了拍脸颊,“怎么能这么冒失呢,这下丢脸丢大发了。”

身后准备为她摘下发簪就寝的春桃见状,“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脸怎么如此的红?可是白日里吹风着凉了。”

崔江月慌忙抓过梳妆台上的团扇遮住发烫的脸,“还不是你今日胭脂扑多了。”

“小姐,您耳尖都要烧起来啦。”

“休要打趣我,对了,夫君今晚可出门了?”

“姑爷酉时就去了平康坊。” 春桃取下崔江月发间的金簪放到妆奁上。

平康坊,长安最热闹的烟花之地。

她来这么久还没去过,大唐的夜生活,她真的好想去一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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