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海传(28)
四更梆子过后,月临的房间里,灯火显得有些昏暗。
十七站在门外,声音低沉而清晰,“主子,庄之行回去了,属下在沈宛的坟上发现了独岭南星。”
“坟土可曾翻动?”月临突然推开雕花门,十七见状,连忙后退半步,垂首而立。
“未曾。”回答的同时,十七从怀中掏出一株带着根茎的独岭南星,呈到月临面前。
月临的眸子微微一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接过独岭南星,放在鼻端轻嗅,目光落在根茎处,似在思索着什么。
“长在沈宛的坟上,这位淑人还真当可怜。”月临的话语中带着嘲讽。
十七拱手道:“主子,事出突然,属下今日在庄之行面前以真面目示人,还请主子责罚。”
“无妨。”说罢,月临将独岭南星小心收起,“十七,夜深了,你下去吧,辛苦了。”
“主子,这是属下份内之事。”十七恭敬地应道,然后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中。
月临回到屋内,将独岭南星置于桌上,烛光摇曳,映得那根茎上的纹路影影绰绰,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
窗外月色被云遮,夜空添几分神秘,万物皆沉睡,唯有思绪在飘荡。
“我以后还能喊你师父吗?”
“不能,从今往后,你就是你自己,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就算是亲近之人也不可以。”
“所以......往后,我只能靠自己了是吗?”
“是。”
“好。”
“走吧,不要回头。”
.......
.......
窗外传来乌鸦刺耳的啼叫,思绪被拉回现实时,天边已经露出一丝鱼肚白。
月临就这样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坐了一整晚。
她起身回到床上睡了一个时辰后,便去了十六的密室。
密室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四周的墙壁上开凿出许多洞窟,每个洞窟里都摆放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物品。
这些物品无一不是十六精心锻造而成,有招子雕刻成布防图,有弓弩,有机关毒药.......
月临漫步在密室中,她的指尖轻轻掠过那些冰冷的机关零件,感受着金属特有的寒光,每一件物品都散发着独特的气息。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洞窟,最终停留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青铜匣子上。
匣面上刻着繁复的星象图纹,这些图纹犹如夜空中的繁星般闪耀着微弱的光芒。
当她掀开匣盖时,三枚泛着寒光的骨针正静静躺在绒布上。
“主子,这是我为您新打造的暗器,您试试是否称手。”十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月临的指尖悬停在骨针上方三寸处,突然反手一抄。三道银光破空而出,钉入密室尽头的檀木靶心时,针尾犹自震颤着发出蜂鸣。
她转身,凝视着十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就是普通的骨针嘛,有什么特别之处?”
十六嘴角微扬,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抛向空中。
就在铜钱升至最高点的刹那,月临突然发现那三枚钉在靶心的骨针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