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伪王,殖民者

“收集力量的事,需要我们配合。”黑金重甲人看向沈燎,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沉稳,“你有七星剑与番天印,能斩散邪力;我熟悉城堡的机关,能找到力量聚集点。等集齐所有力量,那孩子会在残根处接应我们,一起完成封印。”

沈燎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愈发清明。

“走吧。”沈燎率先迈步往前,七星珠的银辉挡开了沾上来的油状物质,“先过第一道石门,再谈后续。”

黑金重甲人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片刻,才跟上脚步。

玄铁靴踩在黑溪里,溅起细小的黑珠,却没沾在甲片上。

他抬头看向石门的方向,面罩下的目光复杂,像是在盘算着什么,又像是在担忧着即将到来的相遇。

石门越来越近,门楣上的符文亮得更明显了,黑气从门缝里渗出来,带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沈燎握紧七星剑,掌心泛起淡淡的金光

七星剑的金光刚触到石门符文,黑金重甲人突然伸手按住沈燎的手腕,玄铁手套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来。

“石门机关被邪力篡改了,硬闯会惊动核心的守卫。”他面罩下的声音压得很低,指了指石门左侧的暗角。

那里的岩壁泛着潮湿的黑光,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藏在藤蔓之后。

“走下水道,直通城堡内层。”

沈燎指尖顿了顿,没抽回手。缝隙里飘出的风裹着腐臭,混着铁锈与尸骸的气味,石壁上还残留着模糊的王室徽记,确实是前主人才知晓的密道。

他松开七星剑的握柄,任由对方引着钻进窄缝,白色休闲衫擦过黏腻的岩壁,七星珠随即浮起来,银辉在前方铺出半尺宽的光路。

下水道比想象中宽阔,拱顶垂着密密麻麻的黑发般的菌丝,踩在积水里能听见“咕叽”的闷响,水面漂浮的油状物质遇到银辉便蜷缩成球。

黑金重甲人走在前面,玄铁靴落下时,都能震落壁缝里的细沙,那些沙子落地后并未散开,反而贴着地面悄悄聚拢。

沈燎目光扫过他的肩甲,兽纹缝隙里正渗出极淡的黑气,与周围的邪雾隐隐呼应。

行至中段的拱门下,黑金重甲人骤然止步。

他抬手按在拱门内侧的暗纹上,指尖划过嵌在石缝里的枯骨,那些聚拢的细沙瞬间躁动起来,顺着积水的纹路快速攀爬,不多时便凝聚成二十余具持锈刃的沙士兵。

它们的甲片残破如枯叶,眼眶里跳动着黑火,齐刷刷转向通道深处的阴影。

“守住退路,随我冲锋。”黑金重甲人沉喝一声,大弯刀劈开迎面扑来的邪祟,沙士兵随即跟上,锈刃砍在邪雾凝聚的守卫身上,溅起漫天沙砾。

沈燎却没动,七星珠悬在肩头,银辉刚好罩住他周身,目光掠过沙士兵的阵型。

它们看似杂乱冲锋,实则隐隐形成合围之势,目标并非沿途邪祟,而是直指城堡中央的塔楼。

他缓步跟在后面,指尖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

通道尽头的铁栅早已腐朽,沙士兵一脚踹开时,碎屑中混着半块绣着王室纹章的布料。

穿过栅门便是城堡的地下大厅,穹顶漏下的光被邪雾滤成灰紫色,地面散落着断裂的石柱,几个躲在柱后的邪祟刚探出头,就被沙士兵的锈刃刺穿,化作黑烟融入墙壁。

“往上走,塔楼顶层就是力量核心。”

黑金重甲人回头瞥了眼沈燎,见他始终保持着数步距离,面罩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抿了抿,转身挥刀劈开通往楼梯的石门。

旋转石阶上覆着厚厚的黑尘,脚步落下时扬起细碎的颗粒,那些颗粒落到沙士兵身上,竟让它们的身形愈发凝实。

沈燎的目光落在石阶侧壁的刻痕上,那是刀剑划过的痕迹,深浅不一,其中几道还嵌着沙粒,显然有人曾在此与沙士兵缠斗过。

他抬手摸了摸手背的星月印记,印记的温度比之前更高,隐约能感应到上方传来的唤神言波动,与红蓝身影身上的气息同源,却更加强烈。

爬到顶层时,沙士兵已将前厅的邪祟清理干净。

黑金重甲人站在双扇门前,大弯刀的刀尖抵着门缝,迟迟没有推开。

沈燎注意到他甲片下的肩膀微微起伏,握刀的手指关节泛白,连呼吸都比之前急促几分。

“吱呀——”两扇雕花木门被沙士兵合力推开,浓郁的黑气扑面而来,却在距沈燎三尺处被七星珠的银辉挡开。

大厅中央的黑金王座上,坐着个身着黑袍的女子,黑袍边缘绣着银线勾勒的唤神符文,垂落的纱幔后,露出一双泛着紫环的瞳孔,正是女巫哈莉姆。

王座左侧悬着道红色身影,婚纱裙摆破烂如蝶翼,染血的蕾丝垂到地面,青灰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正是飞尸状态的红新娘。

她双臂平展,十指尖的黑甲泛着冷光,目光死死锁在黑金重甲人身上,喉间发出“嗬嗬”的低响。

而王座右侧立着的“天使”更显诡异,肋下撑着两对残破的肉翼,翼膜上布满狰狞的缝合痕,原本该是面部的位置只有两个渗血的空洞,细长的利爪正把玩着一串颅骨念珠。

这便是伪阿兹。它听到动静,缓缓转向门口,空洞中渗出的黑气在身前凝成诡异的符文。

黑金重甲人猛地握紧弯刀,玄铁面罩下传来压抑的声响:“哈莉姆……”

沙士兵瞬间列成冲锋阵型,锈刃直指王座,却在哈莉姆抬眸的瞬间僵在原地,眼眶里的黑火剧烈晃动。

沈燎靠在门框上,七星珠在腕间缓缓转动。

他看着黑金重甲人紧绷的背影,又扫过王座上神色淡漠的女巫,指尖轻轻叩了叩剑柄,好戏才刚刚开始。

黑金重甲人握着弯刀的手紧了紧,玄铁面罩下的声音刻意放得平缓,像是在极力维持镇定:“红新娘不是本地产物,是百年前一个西方冒险家带进来的。当时一群西方人盘踞在城堡外围,想研究尸体里的邪性力量,才从冒险家手里买下了她。”

他抬手指向王座左侧悬着的红影,刀尖划过对方破烂的婚纱:“他们的实验出了差错,尸体醒了过来,一身怨气化作邪力,一夜之间屠了大半个城堡,那些西方人也没能幸免。至于伪阿兹,”话音转向王座右侧的畸形身影,“是哈莉姆用唤神言召出来的假货,看着像天使,实则全是黑暗神的力量撑起来的空壳。”

王座上的哈莉姆终于有了动作,黑袍下的手指轻轻叩击扶手,紫环瞳孔在纱幔后泛着冷光。

她盯着黑金重甲人,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声音清冽如碎冰:“父亲说得没错。”

这声“父亲”落地的瞬间,沈燎缓缓迈开脚步。七星珠在他肩头浮着,银辉在三人之间划出无形的界线。

他最终停在距两人丈余远的位置,恰好与黑金重甲人、哈莉姆形成稳固的三角,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七星剑剑柄:“他说的是实话,可惜只是部分实话。”

黑金重甲人缓缓转头,玄铁靴在地面碾出细碎的声响:“你什么意思?”

“当年从冒险家手里买走红新娘尸体的,从来不是那些西方人。”沈燎的目光扫过大厅墙壁上的裂痕,“真正经手这件事的,是你。”

哈莉姆的冷笑淡了些,垂在膝头的手悄然攥起,黑袍下的符文泛起极淡的银光。

“你的确是这里的王。”沈燎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黑金重甲人肩甲的兽纹上,那纹路粗糙潦草,与王座扶手上精致的王室徽记截然不同,“却是个靠造反起家的王。你太熟悉这城堡的犄角旮旯,连下水道那种只供仆人通行的密道都了如指掌,这根本不是正统王室该有的本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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