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忆破恨生缠虐恋,失控惊子痛情牵
栀子园的晚风裹着凉意,吹得院角的栀子花瓣簌簌落下。栀安坐在藤椅上,手里攥着那个绣着“辰”字的香包,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记忆像决堤的洪水,将这些年的隐瞒、委屈、思念一股脑砸在他心上。外婆上官曦躺在病床上的最后一面、梦母红着眼眶说“外婆是为你走的”、文杰每次提到外婆时躲闪的眼神,所有碎片拼凑在一起,成了一把刺向他的刀。
“栀安。”
文杰的声音从巷口传来,他手里提着保温桶,里面是刚熬好的栀子粥,是栀安恢复记忆后最爱的味道。可此刻,这熟悉的甜香却让栀安胃里一阵翻涌。
他猛地抬头,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顾文杰,你骗了我多久?”
文杰的脚步顿在原地,保温桶的提手被他攥得发白。他知道,栀安记起来了,记起了外婆的死,记起了他所有的隐瞒。“栀安,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栀安猛地站起身,香包掉在地上,他指着院墙上外婆的照片,眼泪掉得满脸都是,“你告诉我,外婆是不是因为我急火攻心走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却一直瞒着我?我昏迷的时候,你守在我床边,是不是一边说爱我,一边在心里嘲笑我的愚蠢?”
“不是!”文杰冲过去想抱住他,却被栀安狠狠推开。栀安的后背撞在藤椅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看着文杰,眼神里满是破碎的恨意:“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这个骗子!”
文杰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几乎窒息。他看着栀安眼底的陌生和抗拒,看着地上滚落的香包,突然发现,恢复记忆的栀安,好像把这些年的感情也一并“记恨”了进去。晚风卷起栀子花瓣,落在两人之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甜的过往被虐的恨意彻底覆盖。
第二天上午,顾景淮带着小念栀去文杰公司——文杰昨晚在栀子园守了一夜,今早接到公司紧急会议的通知,临走时反复叮嘱顾景淮,一定要带念栀去公司,让他能看看孩子。
“念栀乖,爷爷去趟洗手间,你在这里等爷爷,别乱跑。”顾景淮把小念栀放在前台旁边的沙发上,又叮嘱了前台一句“这是文总的儿子,帮我照看一下”,才匆匆离开。
小念栀穿着浅蓝色的小卫衣,手里攥着个刚捏好的小泥人,是给“太外婆”的,上面还沾着未干的泥土。他乖乖坐在沙发上,小声哼着栀安教他的栀子歌:“太外婆,栀子开,我给太外婆送泥人……”
前台张姐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最近公司流言四起,说文杰因为项目失败快破产了,眼前这孩子穿得普通,手里还拿着个脏乎乎的泥人,哪像文总的儿子?她故意提高声音,对着电话那头说:“有些人啊,真是想攀关系想疯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公司带,还说是什么总的儿子,笑死人了。”
小念栀的歌声戛然而止,他抬起头,看着张姐,小声说:“我不是阿猫阿狗,我是顾念栀,我爹地是顾文杰。”
“哟,还挺会装。”张姐挂了电话,走到小念栀面前,故意把手里的咖啡杯晃了晃,“小朋友,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哦。文总的儿子怎么会穿这么便宜的衣服,还玩这么脏的泥人?”
咖啡洒了出来,溅在小念栀的卫衣上,留下褐色的污渍。小念栀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紧紧抱着小泥人,不让它被弄脏,却不敢哭出声——栀安告诉他,男子汉不能随便哭。
就在这时,顾景淮回来了,看到小念栀衣服上的污渍和泛红的眼睛,又看了看张姐手里的咖啡杯,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心疼地抱起小念栀,声音冷得像冰:“张小姐,你最好祈祷文杰没来,否则,你知道后果。”
文杰开完会出来,刚走到大厅,就看到顾景淮抱着小念栀,孩子的卫衣上沾着咖啡渍,小脸上满是委屈,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他的心瞬间揪紧,快步走过去:“念栀!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爹地……”小念栀看到文杰,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紧紧抱住他的脖子,“那个阿姨说我是阿猫阿狗,还把咖啡洒在我身上,弄脏了我给太外婆的泥人……”
文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Alpha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带着凛冽的压迫感,整个大厅的空气都变得粘稠。他抬头看向张姐,张姐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文总,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他是……”
“以为他是骗子?”文杰打断她,声音里满是滔天的怒火,“我顾文杰的儿子,穿什么衣服,玩什么东西,轮得到你评价?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对我的儿子?”
他之前因为栀安的态度已经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看到儿子受委屈,所有的情绪瞬间爆发。他走到张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被解雇了,现在,立刻收拾东西滚出公司。另外,你刚才说的话,还有你洒咖啡的行为,我会让法务部联系你,赔偿念栀的精神损失和衣服钱。”
张姐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文总,我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有贷款要还……”
“机会?”文杰冷笑一声,抱着小念栀转身就走,“你欺负我儿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他一次机会?”
顾景淮跟在后面,拍了拍文杰的肩膀:“别气坏了身子,念栀还在呢。”
文杰低头,看到小念栀正用小手擦他的脸,奶声奶气地说:“爹地别生气,我不疼,就是太外婆的泥人脏了,我再给太外婆捏一个就好。”
文杰的心脏瞬间软了下来,他吻了吻儿子的额头,声音里满是自责:“对不起,念栀,是爹地没保护好你。”怀里的孩子那么懂事,可他却让他受了委屈,让栀安恨他,让这个家陷入混乱——所有的怒火发泄过后,只剩下深深的无力。
晚上,文杰带着小念栀回到栀子园,栀安正坐在房间里收拾行李,行李箱敞开着,里面放着他的衣服和画具。
“你要去哪?”文杰的声音沙哑,抱着小念栀站在门口,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
“离开这里。”栀安没有回头,声音里满是冰冷的决绝,“我不想再看到你,不想再待在这个充满谎言的地方。”
“谎言?”文杰快步走过去,抓住栀安的手腕,迫使他转过身,“我隐瞒外婆的死,是因为医生说你刚从昏迷中醒来,不能再受刺激!我怕你听到消息后再次崩溃,怕你像以前一样,一睡就是十年!我有错吗?我只是想保护你!”
“保护我?”栀安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你的保护就是欺骗?就是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每天盼着外婆回来,每天念叨着她的栀子粥?顾文杰,你太自私了!你只想着自己怕失去我,却没想过我失去外婆的痛苦!”
“我没有!”文杰的情绪也激动起来,Alpha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将栀安整个人包裹住,“我看着你每天找外婆,看着你对着照片哭,我心里不疼吗?可我更怕你出事!栀安,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
他看着栀安眼底的抗拒和恨意,看着她挣扎着想要挣脱,所有的理智瞬间崩塌。他猛地将栀安按在墙上,俯身咬住他后颈的腺体——那里是Omega最脆弱的地方,也是他之前留下临时标记的地方。
“顾文杰!你放开我!”栀安挣扎着,声音里满是惊恐和愤怒,可身体却在Alpha信息素的压迫下渐渐变软。
文杰没有放手,反而加深了这个吻,Alpha的信息素带着强烈的占有欲,汹涌地注入栀安的腺体,形成了新的完全标记。这个标记带着惩罚的意味,带着害怕失去的恐慌,也带着无法言说的爱意。
栀安的挣扎渐渐停止,眼泪无声地掉在文杰的肩膀上。他能感受到腺体传来的灼热,感受到文杰身体的颤抖,感受到那份浓烈到让他窒息的爱与恨。标记完成后,文杰将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眼神里满是红血丝,声音沙哑:“栀安,别离开我,好不好?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离开我……”
栀安闭上眼,没有回应。他的身体因为标记的冲击而变得无力,下不了床,只能任由文杰抱着他,任由那份虐心的爱意将他淹没。
第二天早上,栀安醒来时,文杰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手,眼底满是疲惫和自责。床头柜上放着刚熬好的栀子粥,还有一个新的小泥人——是文杰连夜捏的,上面画着圆圆的笑脸,旁边写着“太外婆”。
“你醒了?”文杰的声音沙哑,伸手想摸他的额头,却被他躲开。
栀安的眼神里满是冰冷的恨意,他猛地坐起身,却因为标记后的虚弱而跌回床上。巨大的委屈和愤怒瞬间涌上心头,他抓起枕头旁边的书,朝着文杰砸过去:“你滚!我不想看到你!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混蛋!”
“爸爸!”
小念栀刚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跑过去,抱住栀安的腿,仰着小脸哭着说:“爸爸别生气,别打爹地!爹地知道错了,他昨晚给太外婆捏泥人捏到天亮,他还说要给你煮一辈子的栀子粥……”
栀安的动作瞬间僵住,看着小念栀哭红的眼睛,看着他紧紧抱着自己腿的小手,心里的怒火突然被一阵尖锐的疼痛取代。她想起记忆里外婆抱着她的样子,想起文杰守在她病床前的样子,想起小念栀刚才哭着喊“爸爸别生气”的样子,所有的情绪瞬间失控。
“外婆……我好想你……”栀安抱着小念栀,放声大哭,声音里满是破碎的绝望,“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你……是我让文杰骗我,是我让所有人都为我担心……”
文杰看着崩溃的栀安和被吓坏的小念栀,心脏像被碾碎了一样疼。他走过去,蹲在床边,伸手想抱住他们,却不敢靠近。这时,梦母和景念书听到声音跑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我的乖孙……”梦母抱着栀安,拍着她的背,哽咽着说,“不怪你,都不怪你,是外婆命薄,没能等到你醒过来……”
景念书也走过来,抱住小念栀,心疼地擦去他的眼泪:“念栀不怕,爸爸妈妈只是在闹别扭,他们都爱你,都爱这个家。”
栀子园的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相拥而泣的家人身上。栀安的情绪失控,小念栀的哭声,文杰的自责,家人的心疼,交织成一幅虐心的画面。这份因记忆恢复而爆发的恨意,终究还是伤害了最亲的人,而文杰和栀安之间的裂痕,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多少爱意,才能慢慢愈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