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恨燃仇结虐心澜,危近守护碎情牵
医院走廊的灯光冷白刺眼,文杰坐在栀安病房外的长椅上,手里攥着那条没织完的深蓝色围巾,毛线边缘被他反复摩挲得起了球。病房里,栀安像他父母一样安静地躺着,监护仪的“嘀嗒”声透过门板传来,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文杰心上。
“栀安……”文杰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指尖轻轻拂过围巾上的针脚——那是栀安熬夜织的,每一针都藏着心意,可现在,织围巾的人昏迷不醒,记不起他,甚至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悔恨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他想起栀安醒来看见他时的恐惧,想起那个被拒绝的吻,想起上官曦哭着说“落得个植物人下场”的话,每一个画面都像刀子,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如果当初他没有和栀安吵架,如果他早点看穿苏辰的阴谋,如果他能早点找到被苏辰带走的栀安……或许,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苏辰……”文杰的眼神突然变得猩红,Alpha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释放出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是你……都是你害的!”
他猛地站起身,拳头紧紧攥着,指节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他想起苏辰砸向栀安的石头,想起苏辰闯进栀安父母病房的疯狂,想起苏辰被抓时还在嘶吼“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疯子,毁了栀安的人生,毁了他们的感情,甚至差点毁了栀安的家人!
“我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文杰的声音里满是冰冷的狠戾,眼底的红血丝像蜘蛛网一样蔓延。他转身往警察局的方向走,脚步急促而沉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让苏辰付出代价,要让那个伤害栀安的人,尝遍栀安所受的痛苦!
文杰还没走到警察局,就接到了顾景淮的电话,语气沉重:“文杰,别去了,苏辰被保释了。”
“保释?”文杰的心脏猛地一沉,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他伤害栀安,还试图破坏栀安父母的治疗,怎么可能被保释?!”
“他母亲找了关系,还提交了‘精神压力过大’的证明,加上苏辰是初犯,警方暂时同意取保候审。”顾景淮的声音里满是无奈,“我已经让人盯着他了,但你别冲动,法律会给栀安一个公道。”
文杰挂了电话,站在原地,冰冷的风卷着雪沫吹在他脸上,却浇不灭他心里的怒火。他转身往苏家的方向走,他要去问清楚,苏辰凭什么能被保释?凭什么伤害了人还能逍遥法外?
苏家别墅里,苏母正坐在沙发上哭,看到苏辰从外面回来,眼眶通红地冲过去,伸手打了他一巴掌:“你这个孽障!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为了一个不爱你的Alpha,你伤害别人,差点毁了自己的人生,你值得吗?!”
苏辰捂着脸,嘴角却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值得!只要能让梦栀安不好过,只要能让顾文杰痛苦,我做什么都值得!”
“你疯了!”苏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顾文杰不爱你,梦栀安昏迷不醒,你就算报复了他们,又能得到什么?!”
“我能得到什么?”苏辰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疯狂的妒火,“我得不到顾文杰,他们也别想安稳!梦栀安不是最在乎顾文杰吗?我就要让顾文杰眼睁睁看着他昏迷,看着他像他父母一样变成植物人!我就要让顾文杰一辈子活在悔恨里!”
苏母看着他执迷不悟的样子,眼泪掉得更凶,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溺爱长大的儿子,已经彻底疯了,被嫉妒和恨意吞噬,再也回不来了。
苏辰推开苏母,走进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门。他拿出手机,翻出一个隐藏的联系方式,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光靠他一个人,还不够让顾文杰痛苦,他需要一个“帮手”,一个同样恨着顾文杰和梦栀安的人。
三天后,城郊的废弃工厂里,寒风从破窗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灰尘。苏辰裹紧外套,看着远处走来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人正是被他偷偷保释出来的林诺。
林诺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头发凌乱,眼神里满是阴鸷和不甘。他走到苏辰面前,语气冰冷:“你为什么要保释我?别以为你帮了我,我就会感激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苏辰靠在生锈的机器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火苗忽明忽暗,映着他扭曲的脸,“我需要的是一个盟友,一个和我一样,想让顾文杰和梦栀安付出代价的盟友。”
林诺的眼神动了动,他想起自己被顾文杰教训、被学校开除、被父母责骂的日子,想起梦栀安抢走了文杰的关注,想起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源于那对青梅竹马,恨意瞬间涌上心头:“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苏辰的火苗凑近林诺的脸,语气里满是恶意,“梦栀安现在昏迷在医院,顾文杰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我们只要……让梦栀安‘永远’醒不过来,顾文杰就会彻底崩溃。”
林诺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看着苏辰,嘴角也勾起一抹狠戾的笑:“你想对梦栀安下手?医院安保很严,我们根本靠近不了。”
“靠近不了?”苏辰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医院的平面图,指着栀安病房附近的消防通道,“我已经查过了,这里是医院的监控盲区,晚上十一点安保换班,我们可以从这里进去。只要给梦栀安的营养液里加一点‘东西’,他就会像他父母一样,永远睡下去。”
林诺看着平面图,又看了看苏辰手里的白色粉末,眼底满是疯狂的期待:“好!我帮你!只要能让梦栀安不好过,只要能让顾文杰痛苦,我什么都愿意做!”
苏辰拍了拍林诺的肩膀,火苗“啪”地熄灭,黑暗中,两人的笑声像鬼魅一样,在废弃工厂里回荡,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两个被恨意吞噬的疯子,为了报复,结成了最危险的同盟。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成了苏辰和林诺结盟的信条。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像幽灵一样徘徊在医院附近,摸清了安保换班的时间,踩好了进出病房的路线,甚至偷偷买通了一个打扫卫生的护工,让他帮忙把白色粉末带进医院。
“护工那边已经搞定了,今晚十一点,他会把东西放在消防通道的垃圾桶里。”苏辰坐在车里,看着医院的大门,语气里满是兴奋,“只要拿到东西,我们就能进去给梦栀安‘加料’,到时候,顾文杰就会知道,失去最在乎的人是什么滋味!”
林诺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指节泛白:“要是被顾文杰发现了怎么办?他的战斗力很强,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怕什么?”苏辰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喷雾,“这是强效麻醉剂,只要喷到他身上,他至少会昏迷两个小时。等他醒过来,梦栀安已经救不活了,我们早就跑远了。”
林诺看着那瓶喷雾,心里的恐惧渐渐被恨意取代。他想起以前被文杰按在地上的屈辱,想起栀安看他时的冷漠,想起自己所有的不幸,咬了咬牙:“好!今晚就动手!”
与此同时,医院的病房里,文杰坐在栀安的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栀安的脸色依旧苍白,呼吸微弱,可文杰却固执地相信,栀安能听到他的话。
“栀安,今天向天叔爷爷给你带了栀子粥,我热了好几次,等你醒了就能喝。”文杰的声音很轻,指尖轻轻拂过栀安的脸颊,“苏辰被保释了,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我会守着你,不会让他再伤害你,永远不会。”
他不知道,窗外的黑暗里,一双双恶意的眼睛正盯着病房的方向,一场针对栀安的阴谋,正在悄然逼近。
晚上十点半,医院的走廊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护士站的灯光还亮着。文杰靠在栀安的病床边,眼皮越来越重——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守着栀安,盯着苏辰的动向,神经一直紧绷着,可他不敢睡,生怕自己一闭眼,就会有人伤害栀安。
“文杰哥……”朦胧中,文杰似乎听到栀安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栀安依旧安静地躺着,只是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噩梦。
“栀安,别怕,我在。”文杰伸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今晚的医院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是护士的高跟鞋声,而是男人的运动鞋声,轻得像猫一样,正朝着病房的方向靠近。
文杰的神经瞬间紧绷,Alpha的本能让他警惕起来。他起身走到门后,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脚步声停在了病房门口,接着是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
“谁?”文杰的声音冷得像冰,猛地拉开房门。
门口的林诺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麻醉剂喷雾掉在地上,他转身想跑,却被文杰一把抓住手腕,狠狠按在墙上。
“林诺?是你!”文杰的眼神红得像血,“苏辰呢?他在哪?!”
林诺被文杰的气势吓得腿软,却还是嘴硬:“我不知道!你放开我!”
“不知道?”文杰加重了力道,林诺的手腕发出“咯吱”的声响,“你们想对栀安做什么?是不是苏辰让你来的?!”
就在这时,苏辰从消防通道的方向冲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瓶子,朝着病房里的栀安扑过去:“顾文杰!放开他!我要让梦栀安永远醒不过来!”
“休想!”文杰猛地推开林诺,转身扑向苏辰,两人扭打在一起。苏辰手里的小瓶子掉在地上,白色粉末撒了一地。苏辰疯了一样想爬起来去抓栀安的营养液管子,文杰死死按住他的后背,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背上:“你敢碰他一下试试!”
“啊——!”苏辰嘶吼着,挣扎着想去够病床,“我要杀了他!我要让你们都不好过!”
护士和保安听到动静冲了进来,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立刻上前拉开。苏辰被保安按在地上,还在疯狂地嘶吼:“顾文杰!我不会放过你!梦栀安醒不过来的!他会和他父母一样!”
文杰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看着被保安押走的苏辰和林诺,又看了看病床上依旧昏迷的栀安,心脏像被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他走到病床边,紧紧握住栀安的手,眼泪掉在栀安的手背上:“栀安,别怕,我守住你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永远不会……”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落在窗户上,像一层冰冷的纱。病房里的监护仪依旧“嘀嗒”作响,映着文杰疲惫却坚定的身影。虽然危险暂时解除了,可栀安还在昏迷,苏辰和林诺的阴谋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随时可能落下。文杰知道,他的守护还没有结束,他要一直守着栀安,直到他醒来的那一天,哪怕付出一切,也绝不会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