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噩梦缠夜疯魔续,众心煎碎夜无眠

凌晨三点,医院的走廊静得能听见仪器的“嘀嗒”声,像敲在每个人心上的丧钟。冷白的灯光透过病房的门缝,在地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影,与窗外的漆黑交织,成了这个深夜最刺骨的底色。

向淼闻靠在梦雨馫怀里沉睡,眉头却始终紧锁,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浓重的阴影,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微弱,像在承受着某种无形的折磨。梦雨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却不敢合眼——他怕自己一睡着,向淼闻就会陷入噩梦,就会再次失控,就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突然,向淼闻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电击般抽搐了一下。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眉头皱得几乎拧成一团,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淼闻?”梦雨馫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轻轻拍着向淼闻的背,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受惊的孩子,“别怕,我在,只是噩梦。”

可他的安抚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向淼闻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因恐惧而放大,里面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死死盯着前方的虚空,仿佛看到了什么地狱般的场景。他猛地推开梦雨馫,像疯了一样蜷缩到床角,双手紧紧抱住头,身体剧烈地颤抖,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别过来!别碰我!卡车!快躲开!”

噩梦终究还是来了。他梦见了十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刺眼的阳光、呼啸而来的卡车、妈妈惊恐的脸、妹妹掉落的兔子玩偶,还有自己无力的哭喊,所有的画面像锋利的碎片,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切割,将他拖回那个最痛苦的瞬间。

“妈妈!别死!”向淼闻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眼泪混合着汗水从眼角滑落,砸在冰冷的床单上,“安安!抓住我!别放手!”

他的嘶吼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刺耳,像一把把刀,扎在病房外每个人的心上。守在走廊长椅上的上官曦猛地惊醒,她踉跄着爬起来,冲向病房,心脏因恐惧而剧烈跳动——她最怕的就是向淼闻做噩梦,最怕他再次被过去的痛苦吞噬。

梦雨馫看着向淼闻癫狂的样子,心里的疼痛像潮水般涌来。他伸出手,想要抱住向淼闻,却被他用力推开,手背狠狠撞在床栏上,传来一阵钝痛。可他顾不上这些,只能再次冲过去,死死抓住向淼闻的手腕,声音里满是绝望的哀求:“淼闻!醒醒!是噩梦!不是真的!妈妈和安安都好好的!”

“骗子!”向淼闻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拼命挣扎,指甲深深掐进梦雨馫的手臂里,留下一道道血痕,“他们都死了!是我害死的!卡车来了!你们快逃!”

他的意识彻底沉浸在噩梦里,将病房当成了车祸现场,将梦雨馫当成了当年试图拉他的路人,将所有的恐惧和愧疚都发泄在眼前的人身上。

上官曦冲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向淼闻在床角疯狂挣扎,梦雨馫苍白着脸死死抱住他,两人身上都沾着汗水和血迹,病房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她的心像被重锤砸中,连忙冲过去,想要帮忙安抚,却被向淼闻的余光扫到,瞬间引发了更剧烈的失控。

“妈妈?”向淼闻的声音里满是惊恐,他停止了对梦雨馫的挣扎,转而死死盯着上官曦,眼神里的恐惧混合着愧疚,像看到了幽灵,“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死了吗?你是来索命的吗?是我害死了你!对不起!”

他突然从床角冲出来,想要跪在地上忏悔,却因为慌乱而摔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床头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鲜血瞬间从额角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与眼泪混合在一起,触目惊心。

“淼闻!”上官曦的声音里满是哭腔,她冲过去想要扶起向淼闻,却被他用力推开,“别碰我!我是罪人!我害死了你和安安!你让我去死!让我赎罪!”

梦雨馫忍着手臂的疼痛和心脏的不适,再次冲过去抱住向淼闻,将他死死按在怀里,冷杉味的信息素拼命释放出来,试图压制他混乱的情绪:“淼闻!别伤害自己!妈妈没死!她就在你面前!你看看她!”

向淼闻的挣扎顿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视线模糊地落在上官曦脸上。额角的鲜血流进眼睛里,染红了他的视线,让上官曦的脸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既像他记忆里温柔的妈妈,又像噩梦里索命的幽灵。

“你……真的是妈妈?”向淼闻的声音里满是困惑和恐惧,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上官曦的脸,却在指尖快要碰到时,再次陷入疯狂,“不对!你是假的!妈妈已经死了!你是上官凝派来骗我的!我不会再上当了!”

他猛地推开梦雨馫,转身冲向窗户,双手死死抓住窗框,想要往外爬——在他的意识里,只有逃离这个“充满谎言”的病房,才能摆脱噩梦里的痛苦,才能赎罪。

“淼闻!别跳!”梦雨馫和上官曦同时冲过去,死死抓住向淼闻的腿,眼泪掉得满脸都是,“我们不是骗子!我们是真的爱你!你别放弃!”

向淼闻的身体悬在窗外,深夜的寒风灌进他的病号服,让他剧烈地颤抖。他低头看着楼下的漆黑,又回头看着抓住自己腿的两人,眼神里满是绝望的挣扎:“放开我!让我去死!我活着就是个笑话!就是所有人的累赘!”

他的嘶吼声在深夜里回荡,惊醒了隔壁病房的病人,也惊动了值班的护士和医生。护士拿着镇静剂冲进来时,向淼闻还在疯狂地挣扎,梦雨馫和上官曦的力气已经快要耗尽,两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泪痕和疲惫。

医生迅速给向淼闻注射了镇静剂,他的身体渐渐软下来,像一摊没有骨头的泥,靠在梦雨馫怀里,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嘴里却还在喃喃地说“妈妈别死”“安安对不起”。

病房里终于暂时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众人沉重的呼吸声和仪器的“嘀嗒”声。梦雨馫抱着向淼闻,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坐在地上,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胸口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上官曦蹲在一旁,看着儿子额角的伤口和苍白的脸,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双手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医生,他怎么样?”梦雨馫的声音沙哑,他看着医生给向淼闻处理额角的伤口,心里满是担忧。

“伤口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但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医生的语气凝重,“噩梦引发的失控会越来越频繁,每次失控对他的神经都是一次重创,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彻底陷入混乱,再也醒不过来。”

医生的话像一道惊雷,炸在每个人的心上。上官曦的身体猛地一颤,差点晕倒,幸好被旁边的护士扶住。梦雨馫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心里满是绝望——他以为只要陪着向淼闻,就能等到他恢复的那天,却没想到,向淼闻的情况越来越糟,失控一次比一次严重,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凌晨五点,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可病房里的氛围却依旧冰冷得像寒冬。向淼闻在镇静剂的作用下睡得很沉,眉头却依旧紧锁,偶尔会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证明他还在噩梦里挣扎。

梦雨馫靠在床边,轻轻握着向淼闻的手,指尖能感受到他皮肤的冰凉。他的手臂上布满了抓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血,可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心里的痛早已盖过了身体的伤。他看着向淼闻的睡颜,想起他们重逢后的点点滴滴,想起那些短暂的温馨和无尽的痛苦,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上官曦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向淼闻额角的伤口,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脸上写满了疲惫,却不敢合眼——她怕自己一睡着,向淼闻就会再次陷入噩梦,就会再次失控。

夏沐风和夏沐雪接到消息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梦雨馫靠在床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上官曦坐在椅子上,默默流泪;向淼闻躺在床上,额角缠着纱布,眉头紧锁;病房里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他……又失控了?”夏沐雪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她看着向淼闻的样子,心里满是心疼。

梦雨馫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做噩梦,梦见了车祸……差点从窗户跳下去。”

夏沐风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心里满是沉重。这一夜,他们每个人都在煎熬——夏沐雪在医院附近的酒店里,几乎每隔一小时就醒一次,担心向淼闻的情况;夏沐风则在公司处理紧急事务,却始终无法安心,手机屏幕亮了又暗,生怕错过任何消息;而梦雨馫和上官曦,更是在病房里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的挣扎。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夏沐风的声音沉重,“我们得想办法让他摆脱噩梦,不能再让他这样反复失控了。”

“怎么摆脱?”梦雨馫的声音里满是绝望,“医生都说了,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到了极限,我们能做的,只有陪着他,等着他自己醒过来。”

没有人再说话,病房里再次陷入死寂。天边的鱼肚白渐渐被金色的阳光取代,可这阳光却照不进病房里的黑暗,照不进众人心里的绝望。

清晨六点,向淼闻突然从半昏迷状态中醒来。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陷入疯狂的嘶吼,而是异常平静地坐起身,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的阳光,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淼闻?”梦雨馫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生怕再次刺激到他,“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

向淼闻没有回应,只是缓缓转过头,看着梦雨馫,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极淡的笑,这笑容很轻,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冰冷,让梦雨馫心里瞬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想出去走走。”向淼闻的声音很轻,像一阵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行!你的伤口还没好,不能出去!”上官曦连忙阻止,她怕向淼闻出去后再次失控,怕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向淼闻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他掀开被子,赤着脚就要下床,“你们别拦着我!我已经受够了这个病房!受够了这些噩梦!”

他的情绪再次开始失控,呼吸变得急促,眼神里的平静被疯狂取代。梦雨馫连忙冲过去抱住他,却被他用力推开:“放开我!我要出去!我要去找我的孩子!我要告诉他,我不是故意失去他的!”

孩子——这个被他遗忘又在噩梦中反复想起的痛点,再次引发了他的失控。他想起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想起了自己失去孩子时的痛苦,想起了梦雨馫为了救他而差点死掉的场景,所有的情绪像洪水般涌来,将他彻底淹没。

“淼闻!别激动!孩子会回来的!我们会有孩子的!”梦雨馫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他死死抱住向淼闻,身体因为用力而剧烈颤抖,心脏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你别伤害自己!我求你了!”

“不会回来了!”向淼闻的声音里满是嘲讽,他拼命挣扎,拳头砸在梦雨馫的胸口,“我的孩子已经死了!是我害死的!是我一次次失控,一次次伤害自己,才失去他的!我不配当爸爸!我不配活着!”

他的嘶吼声再次在病房里回荡,惊醒了刚刚睡去的病人。夏沐风和夏沐雪连忙冲过去帮忙按住向淼闻,护士也再次拿着镇静剂赶了过来。可这一次,向淼闻的挣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剧烈,他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嘴里反复喊着“孩子对不起”“我不配活着”,指甲深深掐进梦雨馫、夏沐风的皮肤里,留下一道道血痕。

“淼闻!你看看雨馫!他快撑不住了!”夏沐雪的声音里满是哭腔,她指着梦雨馫苍白的脸和嘴角的血迹,“你爱他,就别再伤害他了!他为了你,已经快把命搭进去了!”

向淼闻的挣扎顿了一下,他转过头,看着梦雨馫苍白的脸,看着他嘴角的血迹,看着他颤抖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却很快被更深的绝望淹没:“我不爱他!我不配爱他!我只会伤害他!让他走!让他别管我!”

医生迅速给向淼闻注射了双倍剂量的镇静剂,他的身体终于渐渐软下来,靠在梦雨馫怀里,彻底陷入了沉睡,嘴角却还在喃喃地说“别管我”。

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众人疲惫的呼吸声和仪器的“嘀嗒”声。梦雨馫靠在墙上,大口地喘息着,脸色白得像纸,胸口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上官曦坐在椅子上,看着儿子沉睡的脸,眼泪掉得满脸都是,身体因恐惧和疲惫而剧烈颤抖。夏沐风和夏沐雪收拾着满地的狼藉,脸上满是疲惫和绝望。

“已经……第五次了。”夏沐雪的声音沙哑,“从凌晨三点到现在,不到三个小时,他失控了五次……我们……真的快撑不住了。”

梦雨馫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病床上的向淼闻,眼神里满是无力。他的心脏早已不堪重负,身体的疲惫和心里的痛苦,快要把他压垮,可他不能放弃——向淼闻是他的命,是他唯一的执念,哪怕粉身碎骨,他也要陪着他走下去。

同一时间,监狱的监舍里,上官凝也没有睡着。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小时候的向淼闻,手里拿着一朵栀子花,笑得眉眼弯弯。深夜里,她总能听到向淼闻的嘶吼声在耳边回荡,总能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在眼前浮现,这些画面像一把把刀,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脏。

她想起昨天上官曦打来的电话,想起她说向淼闻忘记了所有人,想起她说向淼闻每天在恐惧和迷茫中挣扎,想起她说向淼闻因为噩梦反复失控,心里的愧疚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是我……都是我的错……”上官凝的声音沙哑,眼泪无声地掉下来,砸在照片上,“如果不是我策划了车祸,如果你没有忘记一切,如果你没有经历这么多痛苦,你现在应该很幸福吧……有妈妈陪着,有梦雨馫爱着,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她想起向淼闻小时候总爱跟在她身后,喊她“小姨”;想起她第一次给向淼闻买栀子花糖,他开心得蹦蹦跳跳;想起车祸前,他还因为她给的一个玩具,开心了好几天。这些温馨的回忆,此刻都成了刺向她心脏的刀,让她痛不欲生。

“我想赎罪……我想弥补……”上官凝抱着照片,身体蜷缩成一团,“可我连见你一面的资格都没有……我连说一句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淼闻,对不起……小姨错了……”

监舍里的灯光冷白刺眼,映着她苍白的脸和绝望的眼神。这个夜晚,她和病房里的众人一样,夜不能寐,被愧疚和痛苦反复折磨。她的赎罪,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徒劳,一场只会加深伤害的笑话,可她却只能在这无尽的愧疚中,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黑夜。

清晨七点,天边的阳光终于透过窗户,洒进了病房,将白色的床单镀上一层浅淡的金光。可这阳光却没有带来丝毫的温暖,反而让病房里的绝望更加清晰。

向淼闻躺在床上,睡得很沉,眉头却依旧紧锁,偶尔会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证明他还在噩梦里挣扎。梦雨馫靠在床边,轻轻握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疲惫和绝望。他的手臂上布满了抓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血,胸口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可他却不敢合眼——他怕自己一睡着,向淼闻就会再次陷入噩梦,就会再次失控。

上官曦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向淼闻的手,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脸上写满了疲惫,却不敢合眼——她怕自己一睡着,就会错过向淼闻醒来的瞬间,就会错过他记起自己的时刻。

夏沐风和夏沐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脸上满是疲惫。夏沐雪靠在夏沐风的肩膀上,默默流泪;夏沐风看着病房的门,眉头紧锁,心里满是沉重。这个夜晚,他们每个人都在煎熬,每个人都在绝望,每个人都在祈祷,可命运却始终没有露出一丝温柔的迹象。

监狱里,上官凝靠在墙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照片,眼泪已经流干。她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满是无尽的愧疚和遗憾——她毁了向淼闻的人生,毁了自己的人生,也毁了所有人的幸福,而她的赎罪,终究只是一场徒劳,一场永远也无法完成的梦。

病房里,向淼闻突然呢喃出声,声音微弱得像一阵风:“妈妈……梦雨馫……孩子……”

梦雨馫的心脏猛地一紧,他低下头,看着向淼闻的脸,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可向淼闻只是翻了个身,继续沉睡,再也没有了下文。

梦雨馫的希望瞬间破灭,他靠在床头,紧紧握着向淼闻的手,眼泪无声地掉下来。他知道,这个夜晚的煎熬只是开始,向淼闻的失控还会继续,他们的痛苦也还会继续,这场以爱为名的劫难,这场以痛为底色的人生,依旧在无尽的黑暗里,看不到尽头。

而这个破晓的清晨,不过是又一个漫长黑夜的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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