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运解局又逢甜

临近午时,议事厅的门终于打开,镇南王和几位官员走出来,脸色比早上缓和了些。舒南枝跑过去拉住爹爹的手,心里跟系统念叨:【爹爹看起来不忙了,是不是漕运的事有办法了?等下回去要做藕粉羹,还要给明宇留一碗……】

廊柱后,舒南绪正整理着官袍下摆,听见妹妹的心思,指尖顿了顿——他刚跟户部官员敲定了江南商号对接粮商的细节,想着正好能让妹妹安心。不远处,舒南珣刚安排完亲兵护送粮船的事宜,快步走过来,顺手揉了揉舒南枝的头顶:“岁岁饿不饿?二哥让人在马车里备了你爱吃的桂花糕。”他这话恰好接住了舒南枝没说出口的“想赶紧回家做藕粉羹”的念头,悄悄帮她省了惦记肚子的功夫。

等裴瑾珩走出议事厅时,正看见舒南枝蹲在廊下,指尖轻轻逗弄着那盆吊兰,阳光落在她月白的襦裙上,洒下细碎的光斑。舒南绪站在她身旁,手里拿着卷好的舆图,却没催促,只静静陪着;舒南珣则靠在廊柱上,目光落在妹妹身上,生怕她被来往的官员撞到。听见脚步声,舒南枝立刻抬头,眼睛亮晶晶的:“裴侍郎,议事完啦?”

裴瑾珩走过去,将方才议事的结果简要说了,末了补充:“你放心,粮米很快就能运进京,不会出乱子。”

舒南枝顿时松了口气,心里跟系统念叨:【太好了!裴侍郎好厉害,一下子就想到办法了!】这话没藏住,清晰落进裴瑾珩、舒南绪和舒南珣耳中。舒南绪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妹妹倒是不吝夸赞,裴瑾珩则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走吧,我送你和镇南王回去,顺便带你去挑做藕粉羹的材料。”舒南珣跟在后面,低声对舒南绪道:“我先去大营安排后续,晚些回府陪岁岁试方子。”

镇南王摸了摸舒南枝的头,对裴瑾珩说:“今日多谢裴侍郎的奏疏,改日再登门拜访。”裴瑾珩颔首,目光落在舒南枝身上,递过一张纸:“这是藕粉羹的方子,郡主照着做,定能成功。”舒南绪凑过来扫了眼方子,悄悄记下心——想着回府后让厨房先备齐材料,省得妹妹明天手忙脚乱。

回去的马车上,舒南枝捧着方子看个不停,心里的小念头像泡了蜜:【明天要早点起做藕粉羹,还要带些给裴侍郎和裴夫人,对了,还要问问爹爹漕运的事有没有进展……】

镇南王坐在旁边,听着女儿软乎乎的盘算,嘴角忍不住上扬。舒南绪坐在对面,手里翻着漕运文书,却分神留意着妹妹的动静,想着明天要提醒她“藕粉要慢慢搅才不会结块”。他知道,不管漕运的事有多棘手,只要看到妹妹这样鲜活的模样,听到她心里那些简单的欢喜,就觉得一切都有了底气。而那些藏在她心里的小牵挂,总会被身边的人悄悄接住,酿成日子里最温柔的甜。

第二日早朝,紫宸殿内香炉青烟袅袅,文武百官按品阶肃立。舒南绪身着绯色官袍立于文官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笏板,目光却悄悄落在武将队尾——舒南珣一身银甲未卸,肩甲上还沾着昨夜巡营的霜气,显然是刚从城外大营赶来。舒南绪心里默默想着:等下散朝得让他去偏殿歇歇,别冻着了,回头岁岁要是知道了,又该念叨“二哥不爱惜自己”。

“陛下,江南漕运淤塞已解,裴侍郎所提‘粮商助修、海路转运’之策收效甚佳,苏州港首批粮船已于昨日抵津。”户部尚书手持奏折,声音清亮地奏报,殿内顿时响起低低的议论声,不少官员看向站在前列的裴瑾珩,眼中满是赞许。

龙椅上的皇帝颔首,目光扫过殿下:“裴爱卿之策兼顾效率与民生,赏黄金百两、锦缎十匹。镇南王统筹有方,亦赏。”

镇南王刚出列谢恩,太子凌睿希便从东侧站出,玉冠束发,面容温雅:“父皇,漕运虽解,然江南堤坝年久失修,此次暴雨暴露的隐患不容忽视。儿臣以为,当派专员前往江南,彻查堤坝损毁情况,制定长期修缮之策,方能一劳永逸。”

他话音刚落,西侧便传来一道沉朗的声音:“太子所言极是,只是如今北境亦需提防匈奴异动,若从京中调派过多人手,恐难兼顾边防。”说话的是战王凌睿泽,他一身玄色朝服,眉宇间带着常年征战的锐利,目光扫过殿内,“依臣之见,可令江南各州府先自行排查,待北境局势稳定,再派京官前往督办。”

两人意见相左,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皇帝未立刻表态,转而看向立于另一侧的辰王凌睿轩:“睿轩,你常年督办江南盐铁,对此事可有看法?”

凌睿轩缓步出列,青衫素雅,气质温润却不失沉稳:“父皇,太子与战王所言皆有道理。臣以为,可暂派江南按察使先行排查,同时令兵部调派五千兵士驻守北境边境,既不耽误江南修缮事宜,亦能稳固北境防线。此外,舒南珣将军昨日巡营时查获一批私贩兵器,据供词称与匈奴细作有关,此事或需与北境防务一并彻查。”

他话音刚落,舒南珣立刻出列,单膝跪地:“启禀陛下,臣确于昨日在西郊密林查获私贩兵器,现已将人犯收押,供词已呈交刑部。”舒南绪站在文官列,心里顿时一紧——昨夜妹妹还跟系统念叨“希望二哥查案别遇到危险”,看来得让他多派些人手保护舒南珣。

殿内气氛顿时凝重起来。皇帝沉吟片刻,沉声道:“凌睿泽,你即刻前往北境,协调边防;凌睿轩,你与舒南绪一同整理江南按察使所需文书,三日内科理完毕;舒南珣,继续彻查私贩兵器案,务必揪出幕后之人。”

“臣遵旨!”三人齐声领命,舒南绪与舒南珣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眼中带着“万事小心”的叮嘱,后者则微微颔首,示意兄长放心——他知道,自己得平安回来,不然妹妹又该偷偷担心了。

退朝后,官员们陆续出宫。凌睿希叫住正要离去的裴瑾珩,笑道:“裴侍郎,昨日听闻你陪郡主挑选藕粉羹材料,本王倒不知,裴侍郎竟还懂这些闺阁间的事?”

裴瑾珩温润一笑,目光却瞥见不远处的凌睿轩正与舒南绪交谈,而舒南珣已快步走向宫门,想来是要赶回大营审案。舒南绪正跟凌睿轩说着“文书之事可先从江南堤坝旧档查起”,耳朵却留意着妹妹的方向——他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知道是舒南枝来了。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舒南枝提着食盒从宫门外跑进来,月白襦裙裙摆飞扬,身后跟着提着吊兰的锦瑟。她一眼就看到了裴瑾珩,眼睛顿时亮了:“裴侍郎!我做了藕粉羹,给你和爹爹带了些!”心里还跟系统念叨:【不知道裴侍郎会不会觉得甜?爹爹和哥哥们应该也没吃早膳,正好一起尝尝……】

舒南绪和舒南珣都听见了她的心思,舒南绪快步走过去,顺手扶了她一把:“慢点跑,别摔着了。”舒南珣则从宫门折返,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食盒上——妹妹第一次做藕粉羹,不管味道如何,都得夸夸她。

凌睿希见状,忍不住失笑:“看来本王今日倒是有口福了,郡主可愿分本王一碗?”

舒南枝愣了愣,随即笑着点头,刚要打开食盒,就被赶来的镇南王轻轻敲了敲额头:“岁岁,朝堂之外不可失仪。”话虽严厉,眼底却满是宠溺。

凌睿轩与舒南绪也走了过来,看着小姑娘捧着食盒的模样,眼中满是笑意。舒南珣站在一旁,看着妹妹叽叽喳喳跟众人说着“藕粉羹里加了桂花”,肩甲上的霜气仿佛都被这暖意融化,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紫宸殿外的阳光正好,将众人的身影拉得悠长,昨日朝堂上的凝重,此刻已被这温馨的氛围悄悄抚平——而舒南枝完全不知道,自己心里那些小欢喜,早已被兄长们悄悄记在心里,成了他们最珍视的日常。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