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吊兰到杏仁酥
第二日天刚亮,舒南枝就攥着笔帘从床上弹起来,赤着脚跑到窗边看小吊兰——叶子上还挂着晨露,绿油油的透着精神。她指尖碰了碰叶片,心里跟系统念叨:【还好没蔫!裴侍郎书房的窗户朝东,肯定有太阳,吊兰肯定喜欢,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占地方呀?】
守在门外的锦瑟早听见这话,昨晚就特意给吊兰换了个小巧的青釉盆,此刻端着洗脸水进来,笑着说:“郡主,这吊兰换个小盆更精神,等下带着也方便。”舒南枝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对呀对呀!这样裴侍郎摆着也不占地方!”完全没察觉锦瑟的话正顺着她的心思来。
吃过早饭,舒南枝抱着杏仁酥食盒,凌洛韵帮她捧着小吊兰,刚要出门就见周明宇的锦瑟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竹篮:“郡主,小公子说这莲蓬刚摘的,让您带去给裴侍郎尝尝。”舒南枝掀开篮子一看,莲蓬颗颗饱满,心里跟系统欢喜道:【明宇真好!上次的枣泥糕还没谢他,这次的莲蓬肯定甜,等下分裴侍郎一半!】
锦瑟听见这话,笑着补充:“小公子特意挑的最甜的,说郡主上次说好吃,这次多带些。”舒南枝更开心了,抱着篮子就往马车上钻,完全没多想锦瑟怎么知道自己觉得甜。
到了裴府,裴瑾珩早站在门口等,看见小吊兰眼睛弯了弯。舒南枝连忙把吊兰递过去:“裴侍郎,这个给你!放书房里能晒太阳,还不占地方!”裴瑾珩接过青釉盆,指尖碰了碰叶片,笑着说:“正好书房窗边空着,摆在这里再合适不过。”他这话刚落,就听见小姑娘心里跟系统嘀咕:【哇!裴侍郎跟我想的一样!他肯定喜欢吊兰!】
进了书房,裴瑾珩把吊兰摆在窗边,晨光落在叶片上,亮闪闪的。舒南枝掏出杏仁酥,递了一块给裴瑾珩:“娘做的杏仁酥,您尝尝!我特意让张婶少放了点糖,怕太甜腻。”心里却跟系统念叨:【要是裴侍郎觉得不够甜怎么办?早知道多放一勺糖了……】
裴瑾珩咬了一口,酥皮簌簌落在指尖,笑着说:“甜度正好,比外面铺子的还香。”这话正好落在舒南枝的心坎上,她立刻又递了一块过去,眼睛亮晶晶的。
学画时,舒南枝想画竹下的石头,笔尖刚蘸了浓墨,心里就犯嘀咕:【石头的墨色要深些,可会不会太黑了?裴侍郎画的石头有层次感,我这个会不会像块黑疙瘩呀?】
裴瑾珩正站在她身后看,闻言轻轻扶着她的手腕:“稍微蘸点淡墨调一调,你看——”说着带她在纸上轻轻扫过,浓淡交织的墨痕立刻有了石头的纹路。“这样是不是就像了?”舒南枝猛点头,完全没察觉裴侍郎的指导正好解了她的顾虑。
中午裴夫人留她们吃饭,席间端上藕粉羹,舒南枝舀了一勺,甜香裹着桂花味在嘴里散开,心里跟系统念叨:【比上次的甜汤还好吃!裴夫人怎么知道我喜欢桂花味呀?要是能学做这个就好啦,回去做给爹娘吃。】
裴夫人刚夹了一筷子青菜,听见这话笑着说:“岁岁要是喜欢,等下让厨房把方子写给你,你回去跟着做,肯定能做好。”舒南枝惊喜地睁大眼睛:“真的吗?谢谢裴夫人!”
下午学写名字,舒南枝握着笔,一笔一划写“舒南枝”三个字,末了“枝”字的撇画写得太长,她吐了吐舌头,心里跟系统嘀咕:【好丑呀!裴侍郎会不会觉得我笨?早知道在家多练几遍了……】
裴瑾珩凑过去看,指尖在纸上轻轻描了描“枝”字的撇画:“你看,稍微收一点就好看了,第一次写自己的名字,这样已经很工整了。”说着拿起笔,在旁边写了个娟秀的“枝”字:“照着这个练,下次肯定能写得更好。”
夕阳西下时,凌洛韵带着舒南枝告辞。裴瑾珩送她们到门口,手里拎着个小包裹:“这里面是藕粉和碧螺春,你带回去,藕粉可以照着方子做,碧螺春泡着喝也解腻。”舒南枝接过包裹,心里跟系统念叨:【裴侍郎怎么什么都知道呀!连我想喝碧螺春都记得,下次一定要带荷花酥来,还要把我画的竹子拿给他看!】
裴瑾珩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上马车的背影,眼底满是笑意——他自然记得,记得她心里每一个软乎乎的小念头,就像记得要在书房窗边给吊兰浇水,要把藕粉方子写清楚,要教她把“枝”字写得更好看。
马车上,舒南枝抱着包裹,跟凌洛韵说下午学写字的事,心里跟系统念叨:【下次要早点来,还要带荷花酥给裴侍郎和裴夫人,明宇的那份也要做,还要问问裴侍郎吊兰有没有晒太阳……】
凌洛韵坐在旁边,听着女儿心里的小盘算,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下次你做荷花酥,娘陪你送来,再问问裴侍郎吊兰长得好不好。”舒南枝立刻点头,完全没发现娘的话正顺着她的心思走。
车窗外的夕阳把云彩染成暖红色,舒南枝扒着车窗看风景,心里的小念头像泡在蜜里的糖——她不知道,那些她悄悄藏在心里的欢喜和惦记,早被身边的人一一接住,妥帖地存着,酿成了绵长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