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神秘的旅伴
第三章：神秘的旅伴
林岚蹲在溪边，用指尖拂过水面。晨雾还没散尽，淡白色的水汽像纱幔一样缠在周围的树干上，让这片古老的森林显得愈发朦胧。她从背包里翻出那张泛黄的古籍残页，借着透过枝叶漏下的细碎天光，再次打量上面的纹路——那些螺旋状的曲线像极了树木的年轮，却又在末端分出细密的枝杈，隐隐指向森林深处。
“这记号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喃喃自语，指尖划过残页边缘的破损处。三天前，她在祖父留下的旧书堆里发现了这张纸，上面用褪色的墨写着“木之语，石之芯，林深处，待缘人”，旁边便是这组奇怪的纹路。祖父生前总说这片森林藏着秘密，如今想来，或许与那传说中的木之天石有关。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林岚猛地回头，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折叠刀。只见雾气中走出一个身影，灰布衣衫，背着个鼓鼓囊囊的旧布包，头发和胡须都已花白，却梳得整整齐齐，脸上的皱纹里沾着些许泥土，眼神却清亮得很。
“姑娘莫怕，”老人停下脚步，抬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只是路过，听见这边有动静。”
林岚打量着他。老人的布鞋沾满草屑，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有几道浅浅的划痕，看起来像是常在山里走动的人。“您是这附近的村民？”她问，声音里还带着几分警惕。
“算是吧，”老人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在这林边住了几十年，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回家的路。”他的目光落在林岚手中的残页上，眼神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姑娘这是在看什么？”
林岚犹豫了一下。残页上的秘密她还没摸清，贸然告诉陌生人似乎不妥。但转念一想，这老人既然熟悉森林，或许能认出那些纹路。她把残页递过去：“您看这上面的记号，像是指向什么地方吗？”
老人接过残页，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纹路，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摸易碎的瓷器。“这是‘木引纹’，”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悠远，“老辈人说，是森林自己留下的路标，只给懂它的人看。”
林岚眼睛一亮：“您认识？那它指向哪里？”
“指向有‘木语’的地方，”老人把残页还给她，“不过这纹路只画了一半，要找全了才能看出完整的方向。”他顿了顿，看向林岚，“姑娘是来寻东西的？”
“我……”林岚咬了咬唇，决定说实话，“我在找木之天石。您听说过吗？”
老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听过些传说。说是一块能听懂树木说话的石头，藏在森林最深处。不过那地方凶险得很，野兽多，瘴气重，还有些……说不清的东西。”
“那您知道怎么去吗？”林岚追问。
“知道些路径，”老人叹了口气，“前几年我还去过附近，只是这两年腿脚不如从前，走不了远路了。”他看了看林岚，“姑娘一个人？”
“嗯。”
“那可不行，”老人摇了摇头，“这片林子看着平静，实则处处是陷阱。去年有个年轻后生，也是独自进来寻东西，结果迷了路，等被人发现时，已经困在沼泽边三天了。”他顿了顿，“你要是信得过我，我陪你走一段。至少能帮你避开些险地。”
林岚愣住了。她没想到老人会主动提出同行。她打量着老人，虽然他看起来年纪不小，但眼神沉稳，动作也还算利落，不像是坏人。而且他对森林和木引纹的了解，正是自己欠缺的。
“您为什么要帮我？”她忍不住问。
老人笑了笑：“算起来，我和你祖父还有些交情。”
林岚吃了一惊：“您认识我祖父？”
“二十多年前见过一面，”老人回忆道，“他当时也在找木之天石，拿着的残页和你这张很像。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找了一半就回去了。”
祖父当年竟然也来过？林岚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一直以为祖父只是个普通的古籍研究者，没想到他也在追寻木之天石的秘密。
“您知道他为什么放弃了吗？”她急切地问。
老人摇了摇头：“他没说。只说有些东西，找到了未必是好事。”他拍了拍林岚的肩膀，“走吧，再磨蹭下去，雾散了就不好辨方向了。我先带你去找到另一半木引纹，就在前面的老橡树下。”
林岚点点头，把残页小心地收好。她背起背包，跟上老人的脚步。老人走在前面，脚步稳健，时不时弯腰查看地面的痕迹，或是抬头看看树枝的朝向，像是在用某种特殊的方式与森林交流。
“您怎么知道哪里有危险？”林岚忍不住问。
“听树的话，”老人指了指旁边一棵歪脖子树，“你看它的枝干，都朝着左边歪，说明右边的土壤下面是空的，踩上去容易陷进去。还有那丛蕨类，颜色比别处深，底下十有八九是沼泽。”
林岚仔细一看，果然如老人所说。她心中暗暗佩服，跟着老人的脚步更加谨慎了。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前方出现一棵巨大的老橡树，树干粗壮得要三个人才能合抱，树皮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裂纹，像是刻满了岁月的密码。
“就在这儿了，”老人停下脚步，指着橡树树干西侧，“你看那裂纹。”
林岚走上前，果然发现树干的裂纹中，藏着与残页上相似的木引纹，只是方向恰好相反。她拿出纸笔，小心地把裂纹的形状拓下来，然后与残页上的纹路一拼，正好组成一个完整的螺旋，末端指向森林更深处的一座山峰。
“是黑云峰，”老人看着拓下来的图案，“那地方我熟，不过要翻过三道岭，过一条暗河才能到。”
“谢谢您，”林岚由衷地说，“如果不是您，我恐怕找一个月也找不到。”
“举手之劳，”老人笑了笑，“不过接下来的路更难走。暗河那边的水流很急，而且……”他顿了顿，“据说有守护兽。”
“守护兽？”林岚皱眉，“是什么动物？”
“不是普通的野兽，”老人的声音低沉了些，“是守护天石的灵物，通人性，也懂木语。要是它不认你，怕是很难过去。”
林岚心中一紧，但很快又定了定神：“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试试。”祖父当年放弃了，她不能半途而废。
老人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那我们歇口气，吃点东西再走。”
两人在橡树下坐下。林岚拿出面包和水壶，分了一半给老人。老人从布包里掏出几个野果，递给林岚：“尝尝这个，林子里的野山楂，酸甜得很，能提神。”
林岚接过野果，咬了一口，果然酸甜多汁，瞬间驱散了不少疲惫。“您经常在林子里走动吗？”她问。
“嗯，”老人点点头，“年轻时是猎户，后来年纪大了，就帮村里人找找迷路的牲口，采些草药。看惯了这片林子，也离不开了。”他看着远处的树冠，“其实森林就像个老朋友，你对它好，它也会对你好。你要是想伤害它，它就会给你颜色看。”
林岚若有所思。她想起祖父留下的日记里写过，万物皆有灵，木之天石的力量，或许正是源于对森林的敬畏。
“您说木之天石能听懂树木说话，是真的吗？”她问。
“传说中是这样，”老人说，“它能感知树木的喜怒哀乐，甚至能让枯萎的草木重新发芽。但也正因为这样，才引来了很多贪心的人。前几年就有一伙人，拿着砍刀斧头进来，说是要找天石，结果把一片林子砍得乱七八糟，最后不但没找到天石，还被困在雾里出不去，饿了三天才被救出去。”
林岚心中一动：“您是说，天石会保护森林？”
“或许吧，”老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了，该走了。争取在天黑前赶到暗河边，那里有个山洞，可以过夜。”
林岚也站起身，把拓好的图纸收好。她看着老人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神秘的旅伴，或许知道的比他说出来的要多得多。但不管怎样，有他同行，这条路似乎不再那么孤单了。
两人再次上路，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森林在低声絮语。林岚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但握着那张拼完整的木引纹图纸，她的心中充满了力量。木之天石的秘密，祖父当年的遗憾，或许都将在这片森林深处，慢慢揭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