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叮咚”几声，“三人小筑”微信群里弹出蓝欣的消息，附带一张产检单照片：“今天产检超顺利！宝宝心跳特别有力～玥儿在忙吗？能不能来沾沾喜气，给我和宝宝送个祝福呀？🥰”
林薇立刻回复：“恭喜欣欣！宝宝肯定超健康！敖玥估计又扎在工作里了，等她看到绝对第一时间来送祝福～”蓝欣笑着回了个“好嘞”，却没等到敖玥的头像亮起。
此时的敖玥正对着电脑屏幕核对数据，手机被她调成静音扔在桌角，群消息的小红点被淹没在密密麻麻的工作通知里。临近中午，总监敲了敲她的工位：“合作方那边想一起吃个饭，谈谈后续细节，你也一起去。”敖玥毫不犹豫地应下，抓起外套就跟着出门，完全没想起要扫一眼手机。
直到傍晚饭局结束，敖玥才点开微信群，看着几小时前蓝欣的消息，懊恼地拍了下额头，赶紧补发：“恭喜欣欣！对不起对不起，今天太忙了，刚看到消息！宝宝太棒啦，等我空了去看你！”那边蓝欣很快回复“没事没事，知道你忙～”，但敖玥还是攥着手机，心里泛起一阵愧疚。
日子一晃到了哪吒生日。前一天晚上，敖玥特意定了蛋糕，还答应哪吒要陪他吃顿烛光晚餐。可当天下午，项目突然出现技术漏洞，整个团队紧急加班排查。敖玥盯着屏幕上的代码，只能给哪吒发去消息：“抱歉，项目出问题，生日晚餐可能泡汤了……”
哪吒看着消息，指尖划过屏幕上早已订好的餐厅界面，眼底的期待一点点淡下去。他回了句“没事，你先忙”，然后独自坐在客厅，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
凌晨一点，敖玥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看见哪吒还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没拆开的蛋糕。“对不起，我……”
“又是对不起。”哪吒打断她，语气里带着压抑许久的委屈和抱怨，“蓝欣产检你没空陪，她要个祝福你都没时间及时回。我生日，你说过要陪我吃饭的，还是没做到。敖玥，工作就那么重要吗？我好像已经很久没跟你好好待过一整天了。”
敖玥愣住了，看着哪吒眼底的失落，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她想解释，却发现所有理由在爱人的委屈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落空的周末与远方的航班
哪吒的抱怨像根细针，扎得敖玥一夜难安。她连夜敲定了周末计划：上午陪蓝欣做孕中期复查，下午带哪吒去吃他念叨许久的私房菜，晚上再补看一场他想看的电影。睡前，她握着哪吒的手反复保证：“这次绝对不被工作打扰。”
周六清晨，敖玥特意定了早闹钟，刚洗漱完就接到母亲的电话。“玥儿，你张阿姨的儿子开了家新公司，想请你帮忙看看商业计划书，今天上午十点约在咖啡馆见个面，就当帮妈妈个忙。”母亲的语气带着恳求，敖玥实在无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应下，转头给蓝欣发消息道歉，又拜托林薇临时顶替。
送走母亲，敖玥刚想给哪吒解释，总监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合作方突然提出要面谈细节，对方老板中午就要飞国外，你现在立刻过去对接。”挂了电话，敖玥看着手机里哪吒发来的“我在楼下等你”，心脏像被攥紧，只能匆匆回复：“紧急客户要见，中午可能赶不回来。”
等她结束和客户的面谈，已是下午两点。刚啃了两口面包，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公司创始人的来电：“外地有个重要项目，对方只认你，你现在订最快的航班飞过去，合同必须拿下。”
敖玥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屏幕上哪吒未读的消息，又看了眼弹出的航班信息，指尖冰凉。她最终还是订了机票，给哪吒发去一条长长的道歉消息，附上一张机票截图，然后拖着行李箱赶往机场。
飞机起飞时，敖玥望着窗外逐渐缩小的城市，眼眶发烫。手机里，哪吒终于回复了消息，只有简单三个字：“知道了。”没有责备，却比任何抱怨都让她难受。她攥着手机，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已在无休止的工作里，弄丢了最该珍惜的陪伴。
哪吒盯着手机里王者荣耀城市锦标赛的报名通知，指尖在屏幕上摩挲许久。这是他高中时就向往的赛事，如今终于有机会参与，第一个念头便是拉上敖玥——他们刚在一起时，常常窝在沙发上组队开黑，敖玥的辅助总能精准护住他的输出。
晚饭时，哪吒把报名链接推给敖玥，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光：“下周六开赛，咱们组个队？你辅助我，肯定能拿好名次。”他特意把训练计划都列好了，每晚八点到十点，不耽误她白天工作。
敖玥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刚想答应，手机就弹出了工作群的消息：下周要启动新项目，全员封闭集训，吃住都在公司。她抬头看向哪吒期待的眼神，喉咙发紧，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含糊道：“我先看看日程，明天给你答复。”
第二天一早，封闭集训的通知正式下发，为期两周，中途不得离岗。敖玥拿着通知，站在办公室走廊里给哪吒打电话，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愧疚：“对不起，公司要封闭集训，我……没法陪你参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哪吒略显沙哑的声音：“知道了，工作要紧。”挂了电话，哪吒看着屏幕上两人曾经的游戏战绩截图，指尖轻轻划过敖玥的游戏头像，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晚上，哪吒翻出通讯录，依次拨通了秦蓝、陆屿、阿凯和林浩的电话。他们是大学时的游戏搭子，也曾一起组队打比赛。“有个锦标赛，缺个人，来不来？”哪吒的语气带着些许怅然。
“你家那位呢？不跟你组队了？”秦蓝笑着打趣。
“她要忙工作。”哪吒轻描淡写带过，没提那些落空的期待。
四人很快应下邀约，当晚就组了五排车队开始训练。耳机里传来队友们熟悉的调侃声，哪吒操控着英雄在峡谷里厮杀，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那个总会在他残血时及时套上护盾的辅助，少了那句“别怕，我护着你”的轻声安抚。
训练结束后，哪吒看着手机里敖玥发来的“抱歉”，没有回复。他知道敖玥身不由己，可那些一次次被工作挤掉的陪伴，那些说好的约定接连落空，还是像细密的雨，打湿了心底的期待。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望着漆黑的窗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和敖玥一起打一场比赛，好像也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未赴的邀约与落空的期待
哪吒盯着手机里王者荣耀城市锦标赛的报名通知，指尖在屏幕上反复点按。这是他惦记了好几年的赛事，当年和敖玥刚在一起时，两人窝在沙发开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的辅助总能精准卡在他残血的瞬间套上护盾，默契得不用多说一句话。
晚饭时，他把报名链接怼到敖玥眼前，语气里藏不住的兴奋：“下周六开赛！咱俩组队，你辅助我，稳赢！”他连训练表都拟好了，特意避开她白天的工作时间，只占每晚八点到十点。
敖玥刚要应声，手机“叮咚”弹出工作群公告：下周启动新项目，全员封闭集训两周，吃住全在公司。她握着筷子的手猛地收紧，抬头撞见哪吒亮晶晶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含糊道：“我看看日程，明天说。”
第二天一早，盖着公司公章的集训通知拍在了敖玥桌上。她攥着纸冲到走廊给哪吒打电话，声音发颤：“对不起，公司要封闭集训，我……去不了了。”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响，紧接着传来哪吒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又是对不起？又是工作？”他的语气像淬了冰，“我是不是早该习惯了？你说陪蓝欣产检，没去成；说陪我过生日，让我对着冷蛋糕坐了一晚上；说周末补陪我，转头就飞了外地。现在就一场破比赛，就两个小时的训练，你都抽不出空？”
“这不是普通的比赛，是我等了好几年的机会！”哪吒的声音陡然拔高，“我特意挑的晚上训练，特意避开你的工作时间，结果呢？还是被你的工作挤掉了！敖玥，在你心里，我和这些破约定，是不是从来都排在工作后面？”
敖玥想解释项目的紧急性，可话刚出口就被打断：“别跟我说那些理由！每次都有理由，每次都让我等，我等得够久了！”哪吒狠狠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屏幕亮起又暗下，映着他涨红的眼眶。
憋了半天气，哪吒翻出大学舍友秦蓝、陆屿、阿凯和林浩的微信，没好气地发了条消息：“王者荣耀锦标赛，缺个辅助，来不来？”
秦蓝秒回：“你家敖玥呢？你们俩不是黄金搭档吗？”
“她忙，没空。”哪吒敲字的力道大得差点戳碎屏幕，语气里满是怨怼，“人家是大忙人，哪有功夫陪我打这种‘无关紧要’的比赛。”
四人很快凑齐了队，当晚就开了五排。耳机里传来队友们熟悉的起哄声，哪吒操控着射手冲在最前，可当残血时没等来熟悉的护盾，他下意识骂了句：“辅助呢？”话出口才反应过来，身边早已不是那个总能护住他的敖玥。
训练结束后，手机里躺着敖玥发来的长串道歉消息，哪吒扫了一眼就关了屏。他不是不知道敖玥身不由己，可那些一次次被辜负的期待、一次次落空的约定，像堆在心里的柴，终于被这场没成行的比赛点燃了。他望着漆黑的窗外，胸口闷得发疼——原来和她一起打场比赛的愿望，也成了被工作碾碎的奢望。
冷战与屏幕里的胜负
封闭集训的日子里，敖玥的消息几乎石沉大海。偶尔深夜挤出时间发几句道歉，哪吒也只回“知道了”“忙你的”，简短得像在应付陌生人。敖玥捧着手机坐在会议室角落，看着屏幕上冰冷的文字，手指悬在输入框许久，终究什么也没打出来。
锦标赛当天，哪吒换上新买的队服，秦蓝几人在赛场外拍着他的肩膀打气：“别想了，打赢比赛给她看看！”哪吒扯了扯嘴角，目光却不由自主扫过赛场入口，直到裁判催着入场，也没等来那道熟悉的身影。
比赛进行得异常胶着，对方的刺客屡次针对哪吒的射手。第四局决胜局，他残血被追，下意识喊出“辅助套盾”，耳边却只有队友的惊呼。秦蓝的辅助及时赶到控住对手，才险险拿下人头，但哪吒握着手机的手却在发抖——从前这种时候，敖玥总会先骂他“莽撞”，再精准补上护盾，可现在，只有赛场里嘈杂的欢呼声。
最终夺冠的那一刻，队友们激动地抱在一起，哪吒却愣在原地。他看着屏幕上“胜利”的字样，心里没半分喜悦，反而空落落的。秦蓝撞了撞他的胳膊：“发什么呆？赶紧拍照发朋友圈炫耀啊！”
哪吒打开手机，才发现敖玥发来几十条消息，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的：“比赛结束了吗？赢了吗？我偷偷看了直播片段，你超厉害！”后面跟着一连串鼓掌的表情。
他盯着消息看了半天，指尖动了动，最终只回复了一张夺冠合照，没配任何文字。刚发出去，就接到了敖玥的视频电话。屏幕里，她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却笑得眼睛发亮：“哪吒！你们夺冠了！太牛了！”
“嗯。”哪吒应得冷淡，“没你辅助，也赢了。”
敖玥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眶瞬间红了：“对不起，我……”
“别再说对不起了。”哪吒打断她，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疲惫，“我不想听了。”他顿了顿，看着屏幕里她泛红的眼眶，终究没再说更重的话，只是轻声道，“你先忙吧，我和他们去庆功。”
挂了电话，秦蓝递来一瓶啤酒：“至于吗？她也不是故意的。”
哪吒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的涩味呛得他喉咙发疼：“我不是气她没去比赛，”他声音沙哑，“我是气我们明明住在一起，却活得像两个陌生人。我连想跟她好好待一天，都成了奢侈。”
赛场外的路灯亮了起来，映着他落寞的身影。手机里，敖玥又发来消息，问他庆功宴在哪，想结束工作后赶过来。哪吒盯着消息，迟迟没有回复。他不知道，这场因为缺席而起的冷战，还要持续多久。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