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吒儿盯着“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等了三分钟，屏幕却突然暗了下去——别说回复，连输入状态都消失了。他急得抓耳挠腮，指尖在表情栏里疯狂翻找，终于扒出沈然前两天发给他的“认错专用表情包”：Q版莲花小人穿着粉色围裙，双手举着“我错了”的牌子，头顶飘着四个大字“老婆大人”，憨得可笑。
他想都没想就发了过去，紧跟着又是三个哭脸表情，文字轰炸同步跟上：“老婆大人我真的错了！你理理我好不好？”
吒儿彻底慌了神，直接点开语音通话。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响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他不甘心，立刻重播，这次只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
“是不是在忙？”他咬着唇自我安慰，可指尖却不听使唤地发起了连环call。一次、两次、三次……直到第五次被挂断，他才停手，转而发语音消息，语气带着哭腔：“敖玥，我知道你在，你是不是生我气生到不想见我了？我不该跟你闹脾气，你回来骂我也行啊……”
技术部的人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模样，沈然递过来一杯奶茶：“吒哥，要不你别打了，敖总要是方便肯定回你了。”
“不行！”吒儿把奶茶推到一边，又开始发消息，这次全是语音，一条接一条，从“我昨天练吕布拿了五杀想告诉你”说到“楼下豆浆店出新口味了等你回来尝”，最后又绕回认错：“老婆大人我错了，你别不理我，我好想你……”
大洋彼岸的酒店里，敖玥刚吃完药躺下，手机就疯了似的震动起来。她闭着眼摸过手机，看见屏幕上全是哪吒的来电和语音提示，眉头皱了皱，却没接。直到那个“老婆大人”的表情包弹出来，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刚想点开，鼻腔里的痒意又涌上来，一连串喷嚏打得她眼泪直流。
“阿嚏——阿嚏阿嚏！”
助理闻声进来，见她抓着手机打喷嚏，无奈道：“敖总，您这喷嚏打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在想您呢。”
敖玥揉着鼻子，看着那个憨傻的表情包，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终于点开语音，哪吒带着委屈的声音从听筒里飘出来：“老婆大人，我错了……”她嘴角刚扬起，又是一个喷嚏，手机没拿稳，“啪”地掉在了床上。
而国内的吒儿，听见语音通话被接通又迅速挂断，以为有了希望，立刻又发起了第六次呼叫。听筒里的忙音格外刺耳，他盯着屏幕上的“老婆大人”表情包，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好像听见喷嚏声了？
他猛地坐直身体，发了条文字消息：“你是不是感冒了？有没有吃药？身边有人照顾你吗？”
这次，消息发送成功后没多久，屏幕终于亮起了回复，只有短短四个字：“别打电话。”后面跟着一个无奈的表情。
吒儿盯着这四个字，瞬间满血复活，手指飞快敲字：“好！不打！你好好休息，多喝热水，我等你回来！老婆大人最棒了！”
酒店里，敖玥看着他秒回的消息，忍不住笑了，连打喷嚏的频率都低了些。她放下手机，裹紧毛毯闭上眼，心里默默想：等回去，再好好“算账”。
吒儿盯着“别打电话”四个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半颗，指尖翻飞间，连打字的速度都快了几分：“好！不打！我听你的！”
生怕敖玥再不理人，他赶紧把憋了半天的话说出来，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邀功：“对了，下周末我要打对抗赛决赛！观众席我特意给你留了C位，就在舞台正中间，灯光最亮的地方，你一抬头准能看见我！”
消息发出去，他又补了个挥舞荧光棒的莲花表情包，紧跟着追加：“我练了好久吕布的大招，保证决赛给你拿个五杀！你可一定要回来啊，不然我的C位就空着了……”
屏幕那头的敖玥刚喝完温水，看见消息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那还是当年哪吒送她的，上面印着小小的莲花和锦鲤图案。她望着窗外纽约的晨曦，想起他练招时满头大汗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起，刚要打字，鼻腔里的痒意又涌上来，一连串喷嚏打得她肩膀发颤。
“阿嚏——阿嚏！”
助理递来纸巾，瞥见她手机屏幕上的消息，笑着打趣：“敖总，看来哪吒先生是真想让您去看决赛。您要是赶得及，决赛前刚好能回国。”
敖玥揉着发红的鼻尖，没说话，只是指尖在输入框里敲了又删，最后只回了两个字：“知道了。”
国内的吒儿看到回复，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差点把桌上的豆浆碰洒。他激动地抓着沈然的胳膊喊：“她回我了！她说知道了！”
沈然凑过来看了眼聊天记录，无奈笑道：“就俩字，你激动啥？”
“这说明她记着了！”吒儿满脸得意，又飞快发了条消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那你要快点回来哦，C位只给你留着，别人坐我不乐意！”
敖玥看着消息，忍不住笑出了声，刚想再回点什么，合作方的视频会议提醒弹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暖意，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下“已读”，转身走向会议桌——决赛的C位，她怎么可能错过。
对抗赛决赛当晚，场馆里人声鼎沸，荧光棒汇成一片流动的灯海。吒儿穿着黑色队服站在后台，手指反复摩挲着手机——距离比赛开始只剩十分钟，敖玥的微信依旧停留在“知道了”那两个字，连个定位都没发来。
“吒哥，别慌，敖总说不定在赶来的路上！”沈然递过一瓶水，眼神却也有些飘忽。
吒儿没接，目光死死盯着观众席中央那个贴了莲花贴纸的C位，那里空荡荡的，和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他咬了咬唇，点开微信又发了条消息：“比赛要开始了，你的位置我给你放了荧光棒，粉色的，最显眼。”
发送成功的瞬间，裁判喊他上场。吒儿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游戏手柄走上舞台，聚光灯骤然亮起，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观众席的欢呼声浪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扫过那个C位——还是空的。
比赛开始得异常激烈，对方的李信打得极具攻击性，好几次差点单杀他的吕布。吒儿强压着心神操作，可脑子里全是敖玥的身影，连大招都放偏了一次。
“吒儿，稳住！”耳机里传来队友的提醒。
他攥紧手柄，强迫自己专注——这局不能输，不仅为了团队，更为了那个空着的C位。就在他操控吕布准备开团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观众席中央闪过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是敖玥！
她穿着简约的白色风衣，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刚赶过来，正弯腰往C位上坐，手里还攥着那根粉色荧光棒。四目相对的瞬间，吒儿的心脏猛地一跳，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
“看什么呢！开大招！”队友的喊声拉回他的思绪。
吒儿指尖翻飞，吕布的大招精准落地，瞬间控住对方三人。接下来的团战打得行云流水，他凭借细腻的操作连拿三杀，最终带领团队拿下胜利。
场馆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吒儿摘下耳机，第一时间冲下舞台，直奔观众席。敖玥刚站起身，就被他一把抱住，带着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怎么才来？”他埋在她颈窝，声音带着委屈，还有藏不住的雀跃。
敖玥拍了拍他的背，笑着递过手里的莲花钥匙扣——是他之前说买的新款式：“刚下飞机就往这赶，差点错过你的五杀。”
“那你得补偿我！”吒儿松开她，眼睛亮晶晶的，“陪我吃庆功宴，还要……”他顿了顿，声音压低，“还要跟我复合。”
敖玥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又瞥了眼周围起哄的队友和观众，笑着点头：“好啊，不过——”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他发的那些委屈表情包，“以后再发‘老婆大人’的表情包，我可还不理你。”
吒儿挠了挠头，笑得像个傻子：“不发了不发了，以后我天天给你买加三勺糖的豆浆！”
观众席的荧光棒再次亮起，映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沈然在一旁举着手机拍照，秦蓝凑过来感慨：“这C位没白留，比拿冠军还甜。”
庆功宴的喧嚣散场时，已近午夜。吒儿一手拎着奖杯，一手自然地接过敖玥手里的风衣，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手背时，下意识紧了紧。
“慢点走，地上滑。”他扶着敖玥下台阶，目光扫过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是不是倒时差还没缓过来？早知道不让你熬到现在。”
“哪有那么娇气。”敖玥笑了笑，从包里摸出个东西递给他——是个崭新的钥匙扣，Q版的吕布和蔡文姬并肩站着，吕布手里还举着颗小小的奶糖，“给你的，补偿你决赛前的‘委屈三连’。”
吒儿眼睛一亮，立刻把旧的莲花钥匙扣换下来，宝贝似的攥在手里：“这是你画的？蔡文姬的发型跟你当年玩游戏时一模一样！”
“少臭美，随手画的。”敖玥别开脸，耳尖却悄悄泛红。两人沿着路灯往前走，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路过那家常去的豆浆店时，吒儿突然停下脚步。
“等我十分钟。”他丢下这句话，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敖玥倚在路灯下等着，看着他在玻璃柜台前比划的模样，忍不住掏出手机偷拍——镜头里的少年举着两杯豆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背景是暖黄的店招，像幅鲜活的画。
“喏，热乎的。”吒儿跑回来，把一杯豆浆塞到她手里，“特意让老板加了三勺糖，跟以前一样。”
敖玥抿了一口，甜意从舌尖漫到心底。刚要说话，就看见吒儿突然单膝蹲下，盯着她的鞋子皱眉：“你鞋带松了，小心绊倒。”
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轻轻穿过鞋带打结。敖玥低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头发上还沾着庆功宴的彩带，突然想起以前他也是这样，在游戏厅里蹲下来给她系松开的鞋带，嘴里还嘴硬“别耽误我打游戏”。
“好了。”吒儿站起身，顺势牵住她的手，“以后鞋带松了要告诉我，不许自己蹲，对腰不好。”
敖玥没挣脱，任由他牵着往前走。晚风掠过街道，带着淡淡的豆浆香，她突然开口：“对了，你之前说的新口味豆浆，什么时候带我去尝？”
吒儿脚步一顿，猛地转头看她，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明天！明天一早就去！顺便带你去训练室，让你看看我新练的连招，保证比决赛时还帅！”
“嗯。”敖玥笑着点头，抬头时刚好撞见他眼里的自己。路灯的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新换的钥匙扣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走到小区门口，吒儿还舍不得松开手，磨蹭着问：“那……明天我来接你？”
“好啊。”敖玥看着他雀跃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不过要是迟到，豆浆就归我一人喝。”
“绝对不会！”吒儿拍着胸脯保证，目送敖玥走进单元楼，直到楼道灯亮起，才转身离开。他摸着口袋里的钥匙扣，又低头看了看牵着她的那只手，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原来比起拿冠军的狂喜，更让人心动的，是庆功宴后有人等，是寒夜里有杯热豆浆，是身边站着那个想了无数次的人。
第二天一早的豆浆店还飘着热气，吒儿把加了三勺糖的豆浆推到敖玥面前，指尖在桌沿轻轻敲着，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那个……下个月有场团体赛，要集训两周，你能不能……陪我去训练室？”
敖玥刚咬了一口油条，闻言抬眼看向他：“陪你训练？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总不能给你递水递毛巾吧？”
“能！怎么不能！”吒儿立刻坐直身体，眼睛亮晶晶的，“你在旁边坐着就行，就当是我的专属观众。上次决赛你来了我才拿了三杀，你要是天天在，我肯定能超神！”他怕敖玥拒绝，又赶紧补充，“而且训练室有沙发，你可以带电脑处理工作，我保证不打扰你，就偶尔……让你看看我的连招就行。”
看着他一副“求批准”的可怜模样，敖玥忍不住笑了，舀了勺豆浆点头：“行啊，不过我有条件。”
“你说！别说一个，十个都行！”吒儿立刻应下。
“第一，不许在我工作时喊我看你操作；第二，每天的豆浆必须是热的，加三勺糖；第三，”敖玥顿了顿，故意拖长语气，“要是训练时被队友单杀，就得给我买楼下那家的草莓蛋糕。”
“没问题！”吒儿拍着胸脯保证，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别说买蛋糕，就算让他天天带早餐都愿意。
两周后的训练室，果然多了个固定身影。敖玥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摊在腿上，目光却时不时飘向操作台旁的吒儿。他操控着吕布在峡谷里走位，额角沁出薄汗，嘴里还念叨着战术，每次精准拿下人头，都会偷偷转头看她一眼，像个求表扬的小孩。
“吒儿，过来复盘。”教练喊了一声。
吒儿应着，路过沙发时故意放慢脚步，压低声音问：“刚才那波大招帅不帅？”
敖玥忍着笑，配合地点头：“帅，比昨天被单杀时帅多了。”
“那是！”吒儿立刻扬起下巴，刚要走，又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颗奶糖塞给她，“奖励你的，看我训练辛苦了。”
队友们早就见怪不怪，技术组长打趣道：“吒儿现在练招比打比赛还认真，生怕在敖总面前丢脸。”
敖玥剥开奶糖塞进嘴里，甜意漫开的同时，看着吒儿认真复盘的背影，指尖在电脑上敲下一行字——“下个月团体赛，给我的专属选手加个油”。阳光透过训练室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连空气里都飘着藏不住的甜。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