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
哪吒刚把豆浆推到敖玥面前，手机就“叮咚叮咚”响个不停，震得桌面都发颤。他掏出来一看，公司项目工作群的消息提示已经堆到了99+，群名不知被谁改成了“哪吒与敖总的豆浆加糖群”。
“搞什么名堂？”他皱眉点开群聊，下一秒瞳孔骤缩，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群里被刷屏的全是同一张P图——正是敖玥发微博时配的那张歪扭莲花表情包，却被人添油加醋改得五花八门：有的给莲花加了个委屈的哭脸，配文“我不是癞蛤蟆”；有的让莲花扛着吕布的方天画戟，旁边P了个叉腰的小人，标注“笨哪吒VS敖总”；最离谱的一张，直接把他的脸P到了癞蛤蟆身上，头顶还顶着朵歪莲花，背景是敖玥的签名，底下写着“敖总认证的癞蛤蟆本蟆”。
- 技术组长：“这图P得绝了！建议设为群头像[狗头]”
- 小年轻同事：“吒哥快看！敖总P的原图被我们开发成表情包套餐了！”
- 秦蓝：“@哪吒（带莲花的那个） 吒哥，你看敖总对你多上心，专门给你定制表情包[坏笑]”
- 行政部同事：“求全套表情包！我要发给我妈看，说这是我们公司的爱情吉祥物！”
哪吒的目光死死钉在“敖总P的原图”几个字上，又扫过那些奇形怪状的表情包，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猛地转头看向敖玥，对方正假装看文件，耳朵却红得能滴血，指尖还在偷偷划着手机屏幕，显然也在看群里的热闹。
“敖、玥！”哪吒咬着牙喊她名字，声音里已经冒了火。
敖玥手一抖，文件差点掉在地上，强装镇定地抬头：“怎、怎么了？”
“这些图！”哪吒把手机怼到她面前，屏幕上正好是那张“癞蛤蟆莲花图”，“是你P的？！”
群里还在刷消息，有人艾特了敖玥：“敖总！快出来认领你的‘杰作’！吒哥快气炸了！”
敖玥的脸瞬间爆红，刚想否认，就看见秦蓝在群里补刀：“敖总别躲了，沈然都招了，你昨晚发微博的图就是这个[吃瓜]”
“好啊你！”哪吒彻底炸了，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大得震得会议室窗户都嗡嗡响，“全公司的表情包素材库都被你承包了是吧？！”他转身冲出会议室，站在技术部中央，举着手机怒吼：“谁把这图改得这么离谱？！谁干的？谁干的？！不说出来，这个月奖金全扣光！”
技术部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把头埋得低低的，只有小年轻同事偷偷指了指自己，又飞快缩了回去。
“是你？”哪吒眯起眼，刚要走过去，就听见身后传来敖玥的声音，带着点憋笑的颤抖：“别、别扣奖金，是我先P的图，他们只是……二次创作。”
哪吒回头，看见敖玥站在会议室门口，手里还拿着那杯没开封的豆浆，嘴角藏不住笑意。群里趁机又刷起屏：“敖总护夫了！”“磕到了磕到了！”“奖金保住了！”
哪吒看着群里的消息，又看看敖玥憋笑的样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却偏偏发不出火。他指着群里的表情包，气鼓鼓地吼：“都给我删了！再发扣双倍奖金！还有你！”他转头看向敖玥，语气却软了大半，“下次再敢P我，豆浆就真加辣椒！”
敖玥笑着点头，偷偷在群里发了个“收到”，后面跟着的正是那张歪扭莲花表情包。技术部的同事们见状，立刻默契地刷起了莲花表情，把吒儿气得原地转圈，却在瞥见敖玥眼底的笑意时，悄悄攥紧了手机——那张“癞蛤蟆”图，竟没舍得删。
哪吒的怒吼还回荡在技术部，小年轻刚要站出来认错，敖玥的声音突然从会议室门口飘过来，带着点怯生生的底气：“别骂他们了，原图是我P的，他们就是跟着闹着玩。”
这话像颗炸雷，瞬间炸懵了全场。原本缩着脖子的同事们齐刷刷抬头，目光在哪吒和敖玥之间来回打转，连呼吸都放轻了。哪吒举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转头看向敖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那歪瓜裂枣的莲花表情包，是你P的？”
“什么歪瓜裂枣！”敖玥往前走了两步，手里还攥着那杯豆浆，耳尖通红却梗着脖子反驳，“我觉得挺可爱的，比你签字画的好看多了！”
技术部瞬间响起压抑的憋笑声，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原来正主是敖总啊……这波是‘甲方带头搞事情’。”
哪吒深吸一口气，刚要发作，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工作群又有新消息。他点开一看，秦蓝刚发了条语音，故意说得很大声：“哎呀，原来是敖总亲手创作的表情包，怪不得这么传神！哪吒，你可得好好珍藏，这可是‘爱的纪念’！”
语音刚落，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 “敖总深藏不露啊！P图技术可以啊！”
- “原来‘癞蛤蟆’是敖总给吒儿的专属爱称，我们之前还瞎猜！”
- “磕疯了！这对要不要这么甜！”
- “建议把表情包设为公司官方表情包，绝对火！”
消息刷得飞快，连行政部的同事都冒出来凑热闹，艾特两人问“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吒儿看着群里的起哄，又看看面前一脸“我没错”的敖玥，太阳穴突突直跳，抓起手机对着群里吼：“都给我闭嘴！谁再敢刷表情包，这个月奖金全扣！”
没人理他，群里反而刷起了清一色的莲花表情包，正是敖玥P的那个歪扭版本。
“行，你们厉害。”哪吒咬着牙，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下一秒，原本热闹得像菜市场的工作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收到了“群主已开启全员禁言”的提示。
技术部瞬间落针可闻，同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吱声。小年轻悄悄抬眼，看见吒儿正盯着敖玥，脸色铁青却没真发火，忍不住偷偷给秦蓝递了个眼神。
敖玥也愣了，看着群里的禁言提示，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至于吗？大家就是闹着玩。”
“至于！”哪吒转头瞪她，却在看见她眼底的笑意时，语气软了下来，“下次再敢P我，我就把你当年掉蛋仔沟里的视频发群里，还不禁言的那种。”
“你敢！”敖玥伸手去抢他的手机，两人又闹作一团。
技术部的同事们见状，纷纷松了口气，偷偷用眼神交流：
“看来奖金保住了。”
“何止啊，这分明是撒狗粮呢。”
“小声点，别又被吒儿哥听见了。”
群里安安静静，没人再发消息，但每个人的聊天框里，都存着那张歪扭的莲花表情包——毕竟，这可是敖总亲手P的“定情信物”，谁舍得删呢。
后半夜三点，哪吒终于把最后一版渲染测试图发给文史顾问，电脑屏幕的蓝光刺得他眼睛发酸。他揉着太阳穴站起身，办公室里只剩应急灯亮着微光，键盘和鼠标的轮廓在黑暗里模糊成一团。
“总算能走了。”他打了个哈欠，抓起外套往楼下走，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连续两天只睡了四个小时，脑袋里像塞了团乱麻，连开车门都摸错了方向。
车子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行驶，路灯的光影在车窗上飞快掠过，晃得他眼皮越来越沉。他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飘回白天的事：同事们起哄的眼神、群里刷不停的莲花表情包，还有敖玥红着脸反驳“我P的就是好看”的模样。
“还说我是木头，她才是惹事精。”他嘀咕着，嘴角却不自觉往上翘。
好不容易挪到家门口，他踢掉鞋直奔沙发，连灯都没开就一头栽了下去。疲惫像潮水般涌来，他刚闭上眼，意识就开始模糊，半梦半醒间，突然想起昨晚刷不到敖玥微博的事——沈然说他被屏蔽了。
“凭什么她能屏蔽我？”这念头像根针，猛地扎醒了他。
哪吒“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黑暗中摸索着掏出手机，屏幕光晃得他眯起眼。他手指翻飞点开微博，凭着肌肉记忆找到自己的关注列表，一眼就看见敖玥的账号后面挂着“已屏蔽”的灰色小字。
“好啊，敖玥你可以。”他咬牙切齿，指尖在屏幕上戳得飞快，点进自己的屏蔽列表，在搜索框里输入她的ID。当“添加屏蔽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他心里那点莫名的憋屈终于散了点，对着空气哼了一声：“屏蔽就屏蔽，谁怕谁？两不相欠！”
刚放下手机，他又觉得不对劲——屏蔽了她，以后怎么看她发的项目动态？万一错过重要的参数通知怎么办？
他立刻又抓起手机，手指悬在“取消屏蔽”按钮上，犹豫了半天又狠狠按下锁屏键。“想什么呢，她可是甲方，有事儿会发微信的。”他自我安慰着，重新躺回沙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黑暗里，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是敖玥发来的微信：“明天上午九点开参数核对会，别迟到。”后面没带任何表情。
哪吒盯着消息看了半天，手指在输入框里敲了又删，最后只回了个“知道了”。发送成功后，他鬼使神差地点开微博，看着自己刚加上的屏蔽名单，突然觉得有点幼稚，却又硬着心肠没取消——反正，先屏蔽的人是她。
窗外的天渐渐泛起微光，他抱着手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那张歪扭的莲花表情包，还有敖玥藏在口罩后的笑眼。直到晨光透过窗帘洒进来，他才迷迷糊糊睡着，手里还攥着手机，屏幕上停留在屏蔽列表的页面。
窗外的天刚泛起鱼肚白，沙发上的吒儿猛地睁开眼，手机还攥在手里，屏幕亮着，停留在与敖玥的微信聊天界面——她昨晚发的“别迟到”三个字，末尾连个标点都没有。
他揉着发沉的太阳穴坐起身，脑子里第一反应不是今天的参数会，而是昨晚那波“屏蔽反击”。指尖划开微博，看着屏蔽列表里敖玥的账号，他轻嗤一声：“谁先怕谁。”
刚起身想去洗漱，手机突然震了震，是敖玥发来的新消息：“早上路过豆浆店，记得帮我带一杯。”后面跟着个括号，里面写着“要甜的，三勺糖”。
吒儿盯着“三勺糖”三个字，昨晚被屏蔽的气瞬间又冒了上来。他手指飞快敲回复：“没有甜豆浆了，只剩加辣椒的。”
发完他就扔了手机去洗漱，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却忍不住勾起嘴角——他倒要看看，敖玥敢不敢接这杯“辣椒豆浆”。
等他收拾好出门，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敖玥站在豆浆店门口，穿着一身浅色连衣裙，手里还拿着个纸袋。看见他过来，她扬了扬下巴：“豆浆呢？加三勺糖的那种。”
“说了，只有加辣椒的。”吒儿故意板着脸，脚步没停。
敖玥却快步跟上来，把手里的纸袋塞给他：“少来，我早买好了。”纸袋里飘出豆浆的甜香，“给你的，没加辣椒，加了一勺糖，怕你喝不惯。”
吒儿捏着温热的豆浆杯，心里的气突然消了大半。两人并肩往公司走，快到门口时，他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对了，你微博还屏蔽我呢。”
敖玥耳尖微红，却嘴硬：“谁让你先屏蔽我的？”
“明明是你先动手的！”吒儿皱起眉，“除非你取消屏蔽，不然下次豆浆我真加辣椒，一勺糖都没有。”
敖玥转头看他，眼里藏着笑意：“加就加，谁怕谁？不过你要是输了——”她故意顿了顿，“以后每天的豆浆，都得给我买，加三勺糖。”
“输？我什么时候输过？”吒儿挑眉，刚要反驳，就看见敖玥掏出手机，点开微博取消了屏蔽，还把屏幕凑到他面前：“看，取消了。你要是不取消，明天的豆浆……”
吒儿看着她眼里的狡黠，又捏了捏手里的甜豆浆，认命似的掏出手机取消屏蔽。刚操作完，就听见敖玥笑出声：“早就知道你舍不得给我加辣椒。”
他耳尖一热，梗着脖子反驳：“少臭美，我是怕你喝了辣椒豆浆，在会上乱改参数。”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公司，刚到技术部门口，就看见同事们偷偷摸摸的目光。秦蓝凑过来，笑着问：“豆浆加辣椒了吗？我们还等着看热闹呢。”
吒儿举了举手里的豆浆杯，瞪了他一眼：“想看热闹？这个月奖金想被扣光？”
敖玥却笑着补充：“下次吧，下次他输了，就给我买加辣椒的豆浆。”
周围立刻响起起哄声，吒儿气得转身往工位走，却在放下豆浆杯时，偷偷拧开喝了一口——甜丝丝的，刚好合口味。他瞥了眼不远处正在和行政部沟通的敖玥，嘴角忍不住扬起，心里默默想：加辣椒就加辣椒，反正，他也舍不得真让她喝。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