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敖玥攥着文件的指节泛白，指腹几乎要将纸页戳破，胸腔里的火气顺着喉咙往上窜，连带着牙根都咬得发疼。她死死盯着哪吒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积压的怒火瞬间冲破了理智，张口就是一串语速快得像机关枪的英语咒骂。
“Bloody hell! You cheating bastard! Do you really think I’m an idiot?” 她猛地拍向桌面，咖啡杯被震得叮当响，眼里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That game yesterday! Your moves were so damn unnatural—you must’ve used a goddamned cheat! Don’t play dumb with me, you lying piece of shit!”
哪吒挑眉看着她，指尖慢悠悠摩挲着咖啡杯沿，这副无所谓的姿态更让敖玥气炸。“And you! In reality, you’re just a cheap opportunist!” 她俯身向前，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每一个词都像淬了冰的刀子，“Using our temporary investment issue as an excuse to stall the contract? You’re nothing but a low-life vulture waiting to pick off the weak! Pathetic! Disgusting!”
“Cut the crap with your ‘risk control’ nonsense!” 敖玥抓起桌上的财务明细狠狠甩向对面，纸张散落一地，“You’re just trying to blackmail us into giving up more profits, you greedy son of a bitch!陈塘’s eyes must be glued shut to let a slimy weasel like you be the vice president!”
哪吒终于抬眼，眼神里掠过一丝笑意，这笑意却让敖玥更觉受到羞辱。“What? Got nothing to say? Or are you too busy thinking about your next dirty trick?” 她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鄙夷，“Let me tell you something, you cheating, backstabbing asshole—敖式 will fix the funding gap, and when we do, you’ll be on your knees begging for this collaboration! Mark my words!”
“ And that stupid game! I’ll report your account until it’s permanently banned, you cheating prick!” 她想起游戏里被碾压的憋屈，怒火又添了几分，“You think hiding behind a cheat makes you tough? You’re just a spineless coward who can’t win fair and square! A worthless, brain-dead jerk!”
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盯着哪吒依旧平静的脸，最后咬牙切齿地补了一句：“Go to hell, you lying, greedy, cheating piece of garbage! I’ll never let you get away with this!” 说完抓起包，踩着高跟鞋狠狠碾过地上的纸张，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咖啡厅，身后还留下满室未散的怒火与咒骂的余味。
敖玥被堵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哪吒的手都在抖，半天憋出一句：“你少在这装清高！陈塘那点心思当我看不出来？不就是等着敖式求你吗！”
“求不求，看你们的本事。”哪吒弯腰拿起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语气淡得像在说天气，“但现在，麻烦敖小姐把你的文件收好——毕竟，这东西说不定还得用在下次谈判桌上，被踩脏了可惜。”
这话彻底戳中敖玥的痛处，她猛地冲过去抢过文件，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用不着你假好心！我告诉你哪吒，别以为敖式离了陈塘就活不了，用不了多久，我会让你亲眼看见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我等着。”哪吒抬腕看了眼手表，目光在她气鼓鼓的脸上停留了两秒，忽然勾起唇角，“对了，游戏账号我帮你举报过了。”
敖玥一愣：“你什么意思？”
“举报你恶意辱骂队友。”哪吒说得轻描淡写，“毕竟，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坏了游戏风气——哦，忘了说，我刚截图发给客服，说不定你的号也得封个三天。”
“哪吒！你混蛋！”敖玥气得差点把文件砸他脸上，“你居然阴我！”
“彼此彼此。”哪吒推门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回头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三天后练好了技术，随时找我solo。还有，风险报告记得快点准备——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门被关上的瞬间，敖玥终于忍不住将文件摔在桌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座位怒吼：“‘藕丝泥霸’！你给我等着！这仇我记下了！”
咖啡厅里的客人都怯怯地看过来，她深吸一口气，抓起包狠狠瞪了眼那扇门，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冲了出去。刚到楼下，手机就弹出游戏系统提示——账号因“言语辱骂”被禁言三天，附带一张她骂人的截图，举报者ID赫然是“藕丝泥霸”。
“我操他祖宗！”敖玥对着手机破口大骂，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她咬着牙点开通讯录，手指在“深海巨鲨”的名字上停顿片刻，最终还是狠狠按下了通话键：“喂，帮我查一下陈塘集团最近的资金流向，还有哪吒那家伙……我要知道他所有的底牌！”
“深海巨鲨”效率极高，当天下午就把整理好的资料发到了敖玥邮箱。敖玥坐在办公桌前，手指划过屏幕，眉头越皱越紧——陈塘近期确实在新能源领域布局激进，几个新项目同时推进，资金链其实比表面看起来更紧张，而哪吒力推和敖式的合作，根本不是趁火打劫，反倒像是想借敖式的核心技术破局。
“搞什么鬼……”敖玥盯着“陈塘新能源项目资金缺口约1.2亿”的字样，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起哪吒昨天说“等敖式解决危机再谈”的语气，忽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正琢磨着，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只有一句话：“想知道陈塘的软肋？晚上八点，老地方咖啡厅。——藕丝泥霸”
敖玥盯着短信，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这混蛋还敢主动找上门？”可转念一想，或许能趁机摸清哪吒的底细，她咬咬牙回了两个字：“等着。”
晚上八点，咖啡厅里只剩零星几桌客人。哪吒已经到了，面前放着两杯冰美式。见敖玥进来，他抬了抬下巴：“坐。你的咖啡。”
“少来这套。”敖玥拉过椅子坐下，语气冰冷，“说吧，找我到底想干嘛？又想耍什么阴招？”
哪吒没直接回答，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推过去：“看看这个。”
敖玥狐疑地翻开，瞳孔骤然收缩——那竟是陈塘新能源项目的内部风险评估报告，上面清晰标注着“核心技术缺失致项目延期风险极高”“资金缺口短期难以填补”等字样。
“你疯了？敢把这个给我看？”敖玥抬头盯着他，满是警惕。
“疯的是陈塘总部那群老东西。”哪吒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他们只看短期利益，根本不管项目死活。我拉敖式合作，是真的需要你们的技术，不是想趁火打劫。”
敖玥愣了愣，想起白天查到的资料，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大半，但嘴上依旧强硬：“那你之前为什么拿海外投资的事压我？”
“不那样做，总部不会同意给敖式缓冲时间。”哪吒挑眉，“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在游戏里互掐、在咖啡厅吵架？还不是被逼的。”
敖玥语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边缘。难怪哪吒昨天主动认输，还提醒她准备风险报告，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搁置合作。
“那你想怎么解决？”敖玥的语气软了些，但依旧带着戒备。
“敖式出核心技术，陈塘出大部分资金，但项目决策权必须由双方共同掌握。”哪吒盯着她的眼睛，“另外，海外投资的窟窿，我能帮你联系资方，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游戏里输我的那局，得认。”哪吒忽然笑了，“以后开黑，你当我的法师队友。”
敖玥一愣，随即脸涨得通红，抓起桌上的咖啡杯就朝他泼过去：“哪吒你个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提游戏！”
温热的咖啡洒了哪吒一身，他却不恼，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慢悠悠地说：“看来敖四小姐是同意了？那明天上午十点，带齐资料来陈塘签补充协议。”
看着哪吒起身离开的背影，敖玥攥着文件，心里又气又好笑。她想起这几天的争执、咒骂和游戏里的连跪，忽然觉得这个“藕丝泥霸”，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手机再次震动，还是哪吒的短信：“对了，你账号的禁言明天就解了。记得练技术，别拖我后腿。”
敖玥看着短信，忍不住笑骂出声：“滚你的！下次一定虐爆你！”
后续
签完补充协议，敖玥捏着文件夹走出陈塘大厦，阳光洒在身上，连日来的紧绷感终于松了大半。她拨通敖丙的电话，语气轻快：“哥，中午老地方吃饭，有正事跟你说。”
饭店包厢里，敖丙看着妹妹推过来的补充协议，指尖划过“共同决策权”那条款，抬眼看向她：“哪吒倒是真舍得让权，看来他对项目是真心的。”“可不是嘛，之前差点被他气死，没想到全是做给陈塘总部看的戏。”敖玥扒了口米饭，把哪吒给内部报告、帮补海外投资窟窿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末了又红着脸补了句，“还有个破条件，让我以后游戏里当他队友。”敖丙失笑：“这哪吒，倒比传闻里有意思。技术入股的事稳妥了，海外投资那边你也别太急，有他牵线能省不少力。”
下午三点，敖玥准时出现在海底捞门口，林薇已经在等位区晃悠了。“我的快乐源泉来了！”林薇一把挽住她的胳膊，“先说好，奶茶得你请，谁让你昨天爽约。”两人点完锅底，刚端着奶茶坐下，就见林薇朝门口挥了挥手：“馨馨！这里！”
敖玥抬头，撞进一双笑盈盈的眼睛里。蓝馨穿着米白色连衣裙，手里还拎着个小蛋糕，快步走过来：“薇薇说约了朋友，没想到是敖小姐。上次行业峰会我们见过一面，我是蓝馨。”“我记得你，”敖玥笑着点头，“你做的那个新能源市场分析报告很透彻。”林薇惊讶地挑眉：“你们居然认识？那正好，省得我介绍了！”蓝馨把蛋糕放在桌上，眼底闪着光：“刚听薇薇说你们在聊陈塘的项目，我最近也在关注这个领域，说不定能帮上点忙。”
沸腾的锅底升起白雾，奶茶的甜香混着牛油的醇厚弥漫开来。敖玥看着眼前热络的两人，忽然觉得，不仅公司的难题有了转机，连日子都跟着鲜活起来。
酒吧侍应生看敖玥醉得人事不省，只好翻出她手机里最近通话的联系人，犹豫着拨通了敖丙的电话。半小时后，敖丙匆匆赶来，无奈地扶起瘫软的妹妹，还没站稳，就听见她含糊不清地骂：“哪吒……你个混蛋……猪都不跟你玩……”
把人塞进车里，敖丙瞥了眼她亮着的手机屏，满屏都是给“藕丝泥霸”的狂轰滥炸，最后一条还带着错别字：“再烦我……我就、我就拉黑你！”而对方只回了冷冷的“酒鬼”二字，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第二天中午，敖玥在头痛欲裂中醒来，宿醉的后劲让她恨不得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摸过手机解锁，微信界面弹出来的瞬间，她猛地坐起身——满屏的绿色对话框全是自己昨晚的“杰作”，从游戏骂到人品，用词犀利又幼稚，末尾还附了句“谁玩游戏谁是猪”。
更让她脚趾抠地的是，哪吒那条“酒鬼”的回复，赫然躺在消息列表最顶端。
“完了……”敖玥捂住脸，昨晚的记忆碎片涌上来：吧台前的豪饮、对着手机的咆哮、还有摔杯子时的豪气……她哀嚎一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窘迫着，手机突然震动，是哪吒发来的消息：“醒了？昨晚骂够了？”
敖玥手指僵硬，半天敲出几个字：“你别得意！我只是酒后胡言！”
对方秒回：“哦？那‘谁玩游戏谁是猪’也是胡言？”
敖玥气得差点把手机扔了，刚想回怼，又想起项目还得合作，只能咬牙忍了，打字的手都在抖：“哪吒，我们谈正事，别揪着游戏不放！”
消息发出去，半天没等来回复。敖玥正松口气，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电话。她犹豫着接起，哪吒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听筒传来：“正事？比如下午三点的技术对接会？敖总要是还没醒酒，我不介意等你。”
敖玥一愣，猛地想起昨天签协议时定好的对接会，昨晚一醉全忘了！她瞬间清醒大半，对着电话吼：“等着！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她慌忙爬起来洗漱，路过镜子时瞥见自己苍白的脸，又想起昨晚的丑态，狠狠瞪了眼手机里“藕丝泥霸”的头像：“哪吒，这笔账我记下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