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午十点，陈塘集团楼下的咖啡厅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质桌面上。敖玥端坐在哪吒对面，面前摊开的新能源项目合作草案，密密麻麻的条款早已被她标注得满满当当。
“哪吒副总，关于项目分成比例，敖式的底线是45%。”敖玥指尖点在条款上，语气坚定，“我们提供核心技术支持，这个比例合情合理。”
哪吒搅动着杯中的咖啡，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陈塘负责前期市场开拓和资金投入，承担的风险远高于敖式。40%，这是我们能接受的上限。”
两人你来我往，围绕条款细节僵持了近一个小时。从技术对接流程到利润分配机制，每一项都争得寸步不让，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敖玥有些不耐，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节奏，倒像极了游戏里被对方死死卡住兵线的憋屈。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这样，分成按42%算，但后期的技术迭代费用，陈塘需承担30%。”
这已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哪吒盯着她紧绷的侧脸，突然想起昨天直播里“踏莲”极限守线时的模样，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可以。但技术团队必须由双方共同组建，陈塘要有知情权。”
合作细节终于敲定，敖玥松了口气，伸手拿起笔准备签字。就在笔尖即将落在合同上时，哪吒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走到窗边接电话，语气骤然变得严肃：“确定？……好，我知道了，会议推迟。”
挂了电话，哪吒走回座位，神色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抱歉，敖小姐，这份合同暂时不能签了。”
敖玥握着笔的手一顿，眉头瞬间蹙起：“什么意思？刚才不是已经谈妥了？”
“集团总部刚传来消息，敖式上周在海外的一笔投资出现违约风险，资金链可能存在问题。”哪吒将一份刚收到的财经新闻截图推到她面前，“陈塘无法与存在潜在风险的企业合作，至少在风险解除前，这份合同只能搁置。”
敖玥低头看向截图，标题赫然写着“敖式集团海外投资遇挫，疑似资金周转困难”。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事她略有耳闻，但集团内部已在紧急处理，没想到会被陈塘这么快得知，还成了拒绝签约的理由。
“这只是个别项目的问题，不影响新能源合作的资金注入。”敖玥立刻解释，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哪吒副总，我们可以提供财务证明，证明敖式的现金流没有问题。”
“财务证明可以后续再看，但签约必须暂停。”哪吒的语气没有丝毫松动，“陈塘的每一笔合作都要对股东负责，我不能冒这个险。”
他起身拿起西装外套，目光扫过敖玥紧绷的脸，补充道：“等敖式解决了投资危机，我们再谈合作的事。”
看着哪吒转身离开的背影，敖玥死死攥着手里的笔，指节泛白。她知道，这不过是陈塘的借口——趁火打劫，想在后续谈判中压得敖式让步，甚至独占这个项目。
回到公司，敖玥立刻冲进会议室。集团高管们正围着会议桌争论不休，看到她进来，瞬间安静下来。
“海外投资的事，为什么不提前预警？”敖玥将合同摔在桌上，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现在好了，陈塘借题发挥，合作黄了！”
“四小姐，我们也是昨天才收到确切消息，对方刻意隐瞒了风险……”财务总监连忙解释。
敖玥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她知道现在追究责任没用，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可资金缺口巨大，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投资方，而陈塘显然在等着看敖式的笑话。
烦躁地回到办公室，她随手拿起手机，点开《王者荣耀》想发泄情绪。刚登录账号，就看到游戏好友发来的消息：“莲姐，‘藕丝泥霸’上线了！还在世界频道发了条‘找个法师队友，打决赛积分’！”
敖玥盯着“藕丝泥霸”的ID，一股火气猛地窜了上来。现实里被哪吒刁难，游戏里还得面对这个“外挂前科犯”，简直是祸不单行。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点了组队申请，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发送了一句挑衅的话：“敢不敢solo？输的人退游一周
组队申请秒被通过，“藕丝泥霸”的消息紧跟着弹出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挑衅：“solo？法师对法师？输了可别赖账。”
敖玥咬着后槽牙，指尖在屏幕上戳得飞快：“少废话，选英雄！输了的是孙子！”
加载界面弹出，敖玥选了自己最拿手的不知火舞，本以为能稳操胜券，可一进峡谷她就傻了眼——哪吒的司马懿像附了魂，走位诡异得根本抓不到，技能总能精准预判她的位移，刚清兵线就被贴身沉默，一套连招下去她半管血没了。
“操！你这走位是人能走出来的？”敖玥对着屏幕低吼，手指疯狂按技能试图反打，结果刚交出闪现就被司马懿的大招锁定，直接黑屏。
第一局，敖玥惨败。
“龟孙子！刚才是老子没热身！”她气得拍了下桌子，立刻发起第二局。可结果比第一局更惨，哪吒的诸葛亮跟开了天眼似的，大招隔着半个地图都能精准收掉她的人头，她连塔都不敢出。
“外挂！你绝对开了外挂！”敖玥的声音陡然拔高，嗓子都喊哑了，“这他妈根本不是正常玩家的操作！系统是瞎了吗？这种挂壁都不封？”
第二局又输了，敖玥眼睛通红，手指因为用力攥着手机泛白，第三局几乎是红着眼眶开的。这局她选了爆发高的妲己，想蹲草阴一波，结果刚藏好就被哪吒的武则天一个大招砸出来，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技能。
“我操你大爷的藕丝泥霸！”黑屏的瞬间，敖玥猛地将手机拍在桌上，怒吼道，“你是不是有病？现实里阴我还不够，游戏里也他妈阴魂不散！玩个游戏都要开外挂，你是多没本事？废物一个！”
她气得胸口起伏，手指颤抖着点开战报，看着自己0-8的战绩和哪吒15-0的碾压数据，脏话跟机关枪似的往外冒：“举报！我他妈必须举报你这个狗娘养的！什么玩意儿，祝你来生投胎当草履虫，连个技能都放不明白！神经病！疯子！”
正骂着，“藕丝泥霸”发来一条消息：“三局全输，记得退游一周。哦对了——”
敖玥死死盯着屏幕，等着他的嘲讽，下一条消息却跳了出来：“现实里的事，解决不了可以找我。”
敖玥一愣，随即更气了，手指飞快敲出回复：“找你妈个锤子！滚远点你这个开外挂的龟孙子！老娘就算项目黄了也不找你这种阴人！”
发送完毕，她直接退出游戏，一把将手机摔在沙发上，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嘴里仍骂骂咧咧：“什么玩意儿……真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这么个神经病！”
敖玥摔了手机还觉得不解气，立刻点开游戏群吼道：“都别蹲草了！‘藕丝泥霸’那个挂壁带着人搞事，想组队的速来，今天必须把他头锤烂！”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瞬间炸了锅。平时一起开黑的几个队友秒响应——玩坦克的“深海巨鲨”是她发小，直接拍了桌子：“敢欺负我们莲姐？等着，我把工会里玩辅助的几个哥们儿全叫上，保你输出！”玩射手的“射穿银河”也接话：“算我一个，上次就想锤这挂壁了，刚好新皮肤试试手！”
没五分钟，五排车队直接组满。敖玥刚进房间，就看见对面“藕丝泥霸”的队伍也齐了——五个头像一水儿的高段位标，显然是拉了陈塘集团那伙开黑的兄弟。哪吒还特意发了句全队消息：“敖小姐，人齐了，可别中途退游。”
“退你妈！”敖玥对着屏幕骂了句，直接锁了不知火舞。
游戏一开，峡谷里瞬间成了修罗场。敖玥这边辅助全程贴身保护，坦克顶在前面抗伤，可哪吒的司马懿跟疯了似的，带着打野绕后切C，走位刁钻得根本摸不到，技能衔接快得不像手动操作。“操！这逼绝对开了透视！”敖玥刚一套技能甩出去，就被哪吒精准躲掉，反被沉默接大招秒了，气得她拍着桌子吼，“深海巨鲨你能不能抗住啊！别跟纸糊的似的！”
“莲姐我尽力了！他队友输出太猛！”坦克大哥哭丧着脸，刚说完就被对面射手点死。
第一局惨败，敖玥气得太阳穴突突跳，直接在群里喊：“再来！把备用机拿出来，今天跟他们耗到底！”她拉来替补队友，换了套爆发更高的阵容，结果第二局更惨——哪吒那边像是摸透了他们的战术，每次开团都精准蹲到他们的必经之路，打了个措手不及。
“射穿银河你会不会玩啊！大招能不能瞄准点？”敖玥看着射手空大，气得脏话乱飞，“辅助呢？治疗能不能给及时点！一群废物吗？”
“莲姐他开外挂我们怎么打啊！”辅助委屈得不行，“他总能提前知道我们在哪！”
就在这时，哪吒发了条全队消息：“敖小姐，再输两局，可是要连跪到掉段了。”
“掉你妈的段！”敖玥眼睛都红了，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飞快，“‘藕丝泥霸’你有种别开外挂！跟我堂堂正正打一场！躲在挂后面算什么男人，缩头乌龟！”
第三局敖玥换了打野位，想偷野反蹲，结果刚摸到对方蓝区，就被哪吒的诸葛亮蹲了个正着。“操！又是你！”她拼死交了闪现，还是被大招锁定，黑屏前看着哪吒的头像，脏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你他妈是不是全天盯着我啊？有病吧！开外挂还这么阴，祝你号永久封禁，出门被鸟屎砸！”
连续三局惨败，队友们也扛不住了，“深海巨鲨”发来消息：“莲姐，要不咱歇会儿？这哥们儿操作太邪门了，真不像没开东西……”
“歇个屁！”敖玥直接怼回去，“再组！我就不信干不过这个龟孙子！今天要么他退游，要么我砸手机！”她刚要再拉人，就看见哪吒发来的消息：“敖小姐，火气这么大？不如现实里聊聊，说不定比在游戏里骂我管用。”
敖玥盯着屏幕，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颤抖着敲出回复：“聊你妈个鬼！有本事继续打！别他妈装孙子！”
可没等她发送，对面直接发起了投降——哪吒的队伍居然主动认输了。紧接着，“藕丝泥霸”的私聊弹了出来：“给你留个面子。现实里的事，明天上午十点，老地方见。”
敖玥看着屏幕上的“胜利”提示，非但没解气，反而更窝火了，抓起手机对着空气吼：“‘藕丝泥霸’你个神经病！敢不敢打完啊！缩头乌龟！开外挂的杂碎！”
第二天十点，咖啡厅老位置，敖玥刚坐下就把包往桌上一摔，眼神像淬了冰：“‘藕丝泥霸’，少装蒜，找我到底想干嘛？想炫耀你游戏开外挂赢了我？”
哪吒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将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敖小姐，先别急着骂街。游戏里没开外挂，是你技不如人。”
“放你娘的屁！”敖玥抓起咖啡杯又放下，“你那走位、预判，正常人能做到？也就骗骗傻子！”
“哦？”哪吒挑眉，指尖敲了敲桌面，“那上周直播‘踏莲’极限守线，躲了对面五个技能，是你开了外挂？”
这话戳中敖玥的软肋，她脸一红，随即梗着脖子怼回去：“那是老娘实力！跟你这靠歪门邪道的不一样！再说了，现实里你耍阴招搁置合同，比游戏开外挂还下作！”
“陈塘做决策只看风险，不像敖式，藏着掖着资金问题还想蒙混过关。”哪吒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语气凉薄，“还是说，敖四小姐连自家集团的财务状况都搞不清楚？”
“轮得到你管？”敖玥拍案而起，引来周围人侧目，她压低声音却满是火气，“海外投资的窟窿我们自己能填，用不着陈塘假好心！你就是想趁火打劫，逼敖式让更多利！”
“有本事填，怎么没本事让陈塘相信？”哪吒抬眼直视她，“还是说，敖小姐除了在游戏里骂街，现实里根本拿不出解决办法？”
“我拿不出办法？”敖玥气笑了，“至少我不会像某些人，靠着集团背景当副总，实则就是个只会在谈判桌上耍横、游戏里找存在感的草包！”
“草包？”哪吒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至少我不会让合作因为自家公司的纰漏黄掉，更不会输了游戏就像泼妇一样骂街，说出去不怕丢敖式的脸？”
“你他妈才泼妇！”敖玥攥紧拳头，“你个开外挂的杂碎、趁火打劫的阴人、只会嘴炮的废物！也就陈塘瞎了眼才让你当副总！”
“总比敖式养着只会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的大小姐强。”哪吒寸步不让，“真要是有能耐，就拿出财务证明堵住我的嘴，而不是在这里跟我互骂。”
“证明我自然有！”敖玥从包里翻出一叠文件摔在桌上，“自己看！别跟没见过钱似的！但想让敖式让步？门儿都没有！”
哪吒拿起文件翻了两页，抬眼时嘴角带着嘲讽：“这只是流水明细，连风险评估报告都没有，想蒙混过关？敖小姐，你这准备工作比你游戏操作还烂。”
“烂你妈！”敖玥一把抢过文件，“要不是你故意刁难，合同早签了！‘藕丝泥霸’，我告诉你，别以为敖式离了陈塘就不行，等着瞧，我迟早让你后悔！”
“拭目以待。”哪吒靠回椅背，语气轻松，“不过敖小姐，下次想骂我，不如先练好比武，省得在游戏里被虐了又来现实里撒气——毕竟，骂街解决不了资金缺口。”
“你！”敖玥气得胸口起伏，抓起包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瞪他，“‘藕丝泥霸’，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在游戏里把你按在地上摩擦，现实里让陈塘求着跟敖式合作！”
哪吒看着她的背影，拿起桌上的文件，指尖划过“敖玥”的签名，嘴角勾起一抹藏不住的笑意，低声自语：“那我等着。”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