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观大圣

立秋的虚影刚从南天门收回，就见处暑凑上来，一脸疑惑地挠头：“立秋哥哥，你真去看了？我之前听天兵说，那孙猴子尖嘴猴腮、獠牙外露，长得可吓人了，怎么你回来只说不难看？”

立秋掸了掸衣摆上并不存在的尘，语气平淡：“他们说的是‘妖猴’，我看的是孙悟空。他周身绕着的不是妖气，是实打实的灵气，金晃晃的，比南天门的琉璃瓦还亮些。”

“灵气？”处暑眼睛瞪圆，“可他们都喊他‘妖猴’啊！说他是石猴成精，没根没底的，就是个邪魔！”

“喊他‘妖猴’，不过是因为他没出身天庭，没入神籍，又敢闹上天庭罢了。”立秋靠在槐树上，想起方才见到的景象——那猴子站在凌霄宝殿的台阶上，一身金甲虽染了尘，却挡不住身形的俊朗。金黄色的头发束在脑后，尾尖扫过地面时带起细碎的金光，连身上的毛发都像镀了层暖阳，亮得晃眼。皮肤倒是真的细白，比凡间的白面书生还干净几分，哪有什么獠牙，唇线分明，笑起来时眼角带点桀骜，倒比那些刻板的仙官顺眼得多。

“他是石猴，吸天地灵气而生，身上只有日月精华养出来的清气，半分妖气都没有。”立秋顿了顿，想起天兵们举着兵器骂“妖猴”时的模样，轻轻摇头，“天庭的神，总爱以‘出身’定正邪。凡是没按天规修炼、没经玉帝册封的，哪怕心是正的，灵气是纯的，也会被喊成‘妖’。就像当年的魔族，不过是住在黑风岭，没入神族的地盘，就被说成‘邪魔歪道’；那孙悟空，不过是从石头里蹦出来，没拜在天庭认可的师门，就成了‘妖猴’。”

处暑似懂非懂：“可……可他确实打了天兵，毁了殿宇啊！”

“他若不打，猴子猴孙要被抓，花果山要被烧；他若不闹，玉帝永远看不见天规的荒唐。”立秋望着云端，“我看他时，他正把金箍棒扛在肩上，对着玉帝的宝座喊‘玉帝老儿，你这规矩不公’，眼里的光比灵气还亮。那不是妖的凶性，是勇者的底气。他有灵气护身，有本心守正，就算出身特殊，也不是‘妖’。”

他转头看向处暑，嘴角带了点笑意：“你下次再听人说他‘恐怖’，不妨自己去看看——金黄色的头发，带金光的尾巴，身形俊得很，比你见过的那些仙官都要潇洒几分。那些喊他‘妖猴’的，不过是怕他，怕他打破这死气沉沉的天规罢了。”

处暑听得心里痒痒，忍不住搓了搓手：“真的？那下次我也偷偷去看看！倒要瞧瞧，这‘妖猴’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真像你说的，比仙官还俊！”

立秋笑着点头，没再说话。他知道，等处暑真见了那只猴子，就会明白——正邪从不在出身，在本心；模样好不好看，也从不在别人的嘴里，在那双藏着灵气与正气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