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释情

秋分的身影刚消失在云边，楚楚就拉着立秋的衣袖，仰着小脸追问：“立秋哥哥，你问秋分的第一个问题，神真的不可以爱一个人吗？”

立秋低头看着她，指尖轻轻拂过柿树上的枯叶，声音比刚才对秋分时温和了些：“神不是不能有感情，是不能有自私的感情，尤其是爱情。你想，若一个神为了心上人，见着凡间百姓受难却不管，为了护着这一人，眼睁睁看着战火烧了城池、饿殍遍地，甚至为了这份情，毁掉无数人的安稳——这样的爱，不是爱，是祸。”

他顿了顿，望向凡间三国的方向，那里的炊烟混着战火，在秋雾里若隐若现：“神爱众人，不是说要断了所有牵绊，而是要把对一人的情，变成对众生的暖。就像秋分记挂姜梅，可他没因为想靠近姜阿梅，就忘了西南的旱、赤壁的火；他看着姜阿梅安稳，就把这份牵挂，化作了给江东百姓的及时雨、给荆州农人的好收成。”

“在护着众人的路上，每个时期都会遇到可心的人——或许是并肩抗灾的仙友，或许是感恩戴德的凡人，甚至会有人为了护你、护众生，以命相交。这份情，是藏在‘爱众人’里的暖，是正的、是值得的。”

说到这儿，立秋忽然转头问楚楚，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但假如你有心仪之人，他为了你，不管对错乱杀无辜，把别人的命当草芥，只护着你一个——这样的人，这样的情，你还会爱吗？”

楚楚皱起小眉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我不要这样的爱！他杀了无辜的人，我会难过的。要是为了我害了别人，那这份爱太吓人了。”

立秋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就是了。神的爱，从来不是‘只选一人’的偏执，是‘护着所有人’的担当。不是不能爱，是要爱得正、爱得公，把对一个人的温柔，变成对千万人的守护——这样的情，才配得上‘神’这个字。”

楚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顺着立秋的目光望向凡间，忽然指着远处的云：“那秋分哥哥对姜阿梅的情，就是藏在雨里的吧？他下的雨，既救了庄稼，也护着姜阿梅的橘子园。”

立秋望着那片被雨雾笼罩的江东，轻轻“嗯”了一声：“对，这才是神该有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