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水的暴力改造
“大人，您回来了！”
圣灵教分坛内，守在大门旁的圣仆正挺直腰杆留意着周围动静。
眼角余光瞥见推门而入的白发身影，脸上瞬间绽开笑容，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真切的惊喜之色，连忙上前半步躬身行礼。
“嗯。”
霍雨浩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圣仆，抬手指了一下身后那道浑身笼罩于红袍中的身影，宽大的袍摆拖在地上，行走间几乎听不到声响。他清了清嗓子，主动解释道。
“这位是，额，新加入我们分坛的叶前辈，以后应该会长期居住在分坛，麻烦你给她安排一下房间，要安静些的。”
“啊，好的，大人放心。”
圣仆的目光在红袍身影上快速扫过，似是从霍雨浩的称呼中察觉到了叶夕水有些不太一般，不敢有丝毫怠慢，脸上的笑容愈发恭敬，侧身朝着建筑深处引了引手。
“叶前辈，还请这边走，我带您去看看房间。”
似是圣仆脸上那毫无谄媚、发自内心的诚挚笑容太过出乎她的意料，叶夕水罩在红袍下的身形顿了顿，一时间有些沉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许久，她才像是缓过神来，有些后知后觉的迈开了步伐，跟着圣仆往里走。
很快，她便在那名圣仆的带领下，穿过几处回廊，来到地窖的大门前。
圣仆伸手推开沉重的石门，两人顺着阶梯向下，来到了分坛的地下空间。
与霍雨浩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相比，整个空间似乎扩建了许多，头顶悬挂着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魂导灯。
连区域也进行了重新划分，规划得井井有条，不再像之前那么阴暗压抑，空气中都少了几分霉味。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摆放着几张类似于明德堂魂导实验桌的开阔空间，桌面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工具。
十多名圣徒正围聚在那里，有的低头记录着什么，有的手指在空中比划，像是在激烈讨论着魂导器的构造。
因为经常有圣仆前往总部升灵的缘故，叶夕水对这些连正式成员都算不上的圣仆还算有些了解。
眼前的几位虽然没有面带夸张的笑容，神情专注而认真，却也没有像她在总部所看到的圣仆一样，脸上总是挂着一脸麻木与萎靡，眼中毫无光彩。
留意到叶夕水投来的视线，前面带路的圣仆下意识地挺直脊背，胸膛微微挺起，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骄傲之色，连脚步都比刚才更稳了些，每一步都踩得扎实。
“那里是我们分坛的魂导实验区，是灵冰长老特地为我们设立的区域。”
“就连那几张实验桌，也是灵冰长老亲自选材、亲手打造的，用料扎实，精度更是比总部的还好上几分，用着格外顺手。”
“不错。”
叶夕水微微颔首，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
她目光缓缓转动，佯装无意般四处扫视着周围的布置。
墙上挂着的魂导器设计图边角平整，角落里堆放的材料箱码放整齐，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翻涌的好奇，开口发问。
“你们分坛的成员似乎很多？”
“是的，分坛的圣徒人数已经接近五十人。”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在灵冰长老上任这半年来加入的，以前可没这么热闹，整个分坛都冷清得很。”
因为是霍雨浩亲自带来的人，那名圣仆脸上没有丝毫戒备，倒也没有隐瞒什么，条理清晰地如实汇报，语气里满是对现状的满意。
“像叶前辈您现在所看到的那些正在制作魂导器的圣仆，都是因为没有其他工作牵挂，所以可以长时间留在基地内的。”
“他们负责制作一些魂导器进行出售，以此维持分坛的日常开销。”
“多亏了当初灵冰长老提供的一批矿石作为启动资金，如今分坛已经实现了自给自足，不用再看总部的脸色，腰杆都能挺直了。”
“除了眼前这些人之外，剩下的人基本分为两部分。”
“其中一部分在外界有自己的本职工作，像是商铺伙计、铁匠之类的，平日里各忙各的，偶尔才会回一趟这里。”
“另一部分，则因为在魂导器领域的天赋不高，所以平日里会外出搜寻那些因为自身武魂特殊而受到针对的魂师，诚心诚意劝他们加入我们。”
“也正是多亏了后者的努力，我们的分坛才能发展得如此迅速。”
“如今明都的魂师已经筛选完毕，他们最近正计划扩展寻找范围，准备去明都周边的城镇和村落进行寻找，争取让更多无处可去的人有个安身之处。”
叶夕水听到这里，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眉梢微扬，带着几分探究追问道：“如果有人不愿意加入呢？”
“那就放弃。”
圣仆抿了抿唇，语气没有丝毫犹豫，神色坦然地说道：
“灵冰长老说过，我们要成为的，从来不是心怀苍生的救世主，而是给予那些不想为恶的人，一个不用为恶也能够活下去的选择。”
“至于他们怎么选择，我们不会做过多干涉，强扭的瓜不甜，强求来的也留不住。”
“这些都是灵冰让你们做的？”
“不是的，灵冰长老自己不常管理势力中的琐事，所以只是给出了大致的方向。”
“这些规矩都是我们在一次次讨论中自行完善，并且一步步执行的。”
“从始至终，灵冰长老对我们只有一个要求——”
圣仆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看向那些忙碌身影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一字一句说得认真：
“他希望我们能够过好属于自己的人生。”
寂静。
悄然来临，像一层轻薄的纱幔轻轻覆盖住整个空间，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压低了几分。
叶夕水的嘴唇几度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缓缓闭合，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缓缓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忙碌的身影，将每一个人的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尽收眼底，心中思绪翻涌。
回想起前两天在解决完那些截杀者后，霍雨浩望着满地尸体，似玩笑又似认真说出的那些话，她终于轻轻吸了口气，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带着几分嘲讽，又藏着些许难以捉摸的别的情绪。
“看上去成熟，原来是个狂妄自大的鬼。”
“啊？”
圣仆没听清她最后那句低语，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她，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眼神里满是不解，不明白这位新加入的叶前辈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轩梓文的实验室内，珂珂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书本，厚重的书页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又响亮的响声。
她双臂猛地高举过头顶，用力舒展着久坐后有些僵硬的身体，肩颈和脊椎处的骨骼随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疲惫。
“灵冰不是说一个月内回来吗？”
“昨天应该是最后一天了吧？”
“堂主都找我问好几次了，每次都得我帮他打圆场，再这么下去我可编不出理由了。”
一边说着，珂珂的视线不自觉地瞥向身旁的座位。
在看到橘子的视线从始至终都牢牢锁定在摊开的书本上，对自己的话语没有丝毫反应后，她一时间有些气结，嘴角不满地撇了撇，像是被泼了盆冷水。
“诶诶诶，你好歹给点反应吧？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灵冰吗？”
“他可是咱们这儿的顶梁柱，少了他好多事都转不开。”
“担心啊。”
橘子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书本又翻过一页，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语气平淡得不起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但我们连他去了哪里、要找他该往哪个方向走都不知道，干着急也没用，纯属浪费力气。”
“而且以他的实力，应该不至于遇到危险连逃跑都无法做到吧？”
“那可不一定。”
珂珂哼唧了一声，身体微微前倾，凑近橘子压低声音，语气阴恻恻地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惊悚。
“还记得我们上次在景阳山脉遇到的邪魂师吗？”
“从那帮家伙的行事风格和出手狠辣程度来看，我觉得他们背后很可能有一个十分神秘的邪魂师组织。”
“这个组织里，甚至可能有封号斗罗级别的邪魂师坐镇，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你也知道，邪魂师向来睚眦必报，心眼比针尖还小，一点仇都能记一辈子。”
“要是得知是灵冰害死了他们三名魂斗罗，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报复。”
“虽然灵冰的实力不弱，但上次能解决麻烦，很大程度上是凭借那只十万年魂兽的帮助。”
“要是让他单独面对封号斗罗，恐怕真的凶多吉少，情况不容乐观。”
“再加上灵冰长得那么好看，细皮嫩肉的，跟个瓷娃娃似的，一旦被那些行事肆无忌惮的家伙抓住，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说到这里，珂珂故意停顿了一下，喉咙上下滚动了两下，眼神变得有些异样，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
她的脸上露出一副既担忧，又带着几分淫邪的表情，嘴角甚至微微勾起，透着几分猥琐。
“说不定这会儿，灵冰正被吊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牢里，被那些长相丑陋、浑身散发着腥臭味的邪魂师，发出桀桀怪笑围在中间。”
“他们会粗暴地撕碎他身上的衣服，对他做出这种或者那种不堪入目的事情。”
“即便他白皙的身体变得污浊不堪，即便喉咙都因为无助的呐喊与悲鸣而变得沙哑出血，那些人的折磨也不会停歇，只会变本加厉……”
只见珂珂摇着头，啧啧有声地感叹，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真心的担忧：“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让人心痛万分啊！”
“……”
看着珂珂那副鼻血和口水都快流出来的猥琐模样，橘子的脸色瞬间一黑，眉头紧紧拧了起来，像是能夹死一只蚊子。
她张了张嘴，想怒斥珂珂几句，让她别再胡说八道，可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竟然真的浮现出珂珂描述的画面，觉得这种事情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联想到自己这段时间没来由的心慌，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块什么，她的眉头忍不住微微蹙得更紧了，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难道雨浩真的出事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样在心底疯狂蔓延，缠得她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门禁解锁声突兀地自实验室内响起，“嘀”的一声打破了室内的沉寂，格外刺耳。
两人下意识地同时抬头看去，随着实验室厚重的合金大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外面的走廊，一个端坐于轮椅上的男子身影，便清晰地闯入了他们的视野，打破了室内的平静。
“多谢林主任，我自己进去就好，不麻烦您了。”
徐天然谢绝了身旁林佳毅想要帮忙推轮椅的动作，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眼神却快速扫过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在搜寻什么。
紧接着，他便像是毫不在意他人目光一样，有些艰难地用双手一点点推动着轮椅两边的轮子，缓缓朝实验室内部移动，轮椅滚动时发出轻微的轱辘声。
